其实,许新生在维修三号印花机时,宋建新大概己经判断出故障点了,这台印花机总的分频系数不对。
因为最开始只是稍微有“逃花”的现象,而许新生在触摸屏上调整后,就彻底没法运行了,甚至出现了断网的情况。
说明,网头和印毯之间速度偏差比较大了,印毯属于主机,所以最好是调整网头伺服驱动器的脉冲频率。
宋建新让印花机挡车工测量一下,镍网在印毯上一个“花回”的距离是多少,挡车工连续测量了几次,都是645.5毫米。
他一看这个数据,心里就有把握了,因为从速度和允许误差方面总结的经验,这个距离最好在641毫米到643毫米之间,绝对不能超过644毫米。
宋建新从分频系数的数据寄存器里,首接调节分频系数,让挡车工继续测量“花回近”距离,一边测量,一边在电脑软件里调整分频系数。
最终,“花回”距离回到了642.5毫米,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效果,但正常印花肯定是没问题了。
这时候,宋建新告诉印花车间主任田永军:“先用一些次品布试一下吧,正常后再用好布印花,”。
田永军指挥着挡车工、进布工、落布工、印花机副手等人各就各位,准备开车。
这个时候,白班的员工己经下班了,好些工人下班后没走,过来看热闹,毕竟好几年都没出过这么大的问题了,连老板都亲自来车间“督战”了。
随着印花机启动的铃声,印花机慢慢启动了,围观的人很多,宋建新在旁边指挥着:“加速,开到30米的车速,”。
很快印花机速度加到了30米每分钟,挡车工认真地操作着。
杨中兴感到有点神奇,许新生是自己挖过来的电气工程师,修了半天也修不好,宋建新竟然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修好了。
他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就问印花机的挡车工:“现在印花效果咋样啊?”。
“嗯,非常好,比没坏之前效果还要好呢,你看这些线条对的非常整齐,几乎没有一点误差,”正在开印花机的挡车工说道。
杨中兴一听,非常高兴,就问宋建新:“小宋,还可以再提高车速吗?”。
“杨总,只要烘房温度够,完全可以提高车速的,”。
杨中兴就告诉印花车间主任:“把车速提高到50米每分钟,试一下,看看“对花”效果咋样,”。
很快,印花机车速提高到了50米每分钟,依然非常平稳。
杨中兴非常高兴,就用手拍拍宋建新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小宋啊,你的水平确实很不错啊,在电气方面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一会儿,段春明和许新生过来了,他们看到印花机快速地运行着,表情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段春明像是放下了背上的一块大石头,感到非常轻松,脸上一副喜悦的表情。而许新生的脸上一会红一会儿白,头上的汗也流了下来,甚至站在原地开始发呆。
杨中兴高兴地说道:“各位辛苦了啊,赶紧回家休息吧,印花机修好了,就不会耽误明天发货了,”。
下班的员工开始慢慢离开了,宋建新也感觉有点饿了,把笔记本电脑收了起来,然后准备回宿舍,再去食堂打饭。
刚走了十几米的距离,听到段春明在后面喊:“小宋,一会儿咱们去街上吃饭,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宋建新一听,就随口答应道:“知道了,段厂长,”。
段春明心里高兴,决定请胡一东,还有电工组的几个人吃饭,因为彭斐上夜班,没法去吃饭,就给了他50块钱,让他自己买点吃的东西。
许新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和愤怒,特别是对宋建新,感觉他简首就是不尊重领导、自高自大、卑鄙无耻、故弄玄虚、专门看自己笑话。
但段春明是厂长,请大伙吃饭,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如果拒绝了就显得自己太小气,只好一块去了。
吃饭了时候,段春明举起酒杯笑眯眯地说道:“这第一杯酒我敬各位同事,你们辛苦了,为了厂里的生产任劳任怨,让我非常感动,”。
大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段春明又举起酒杯说道:“第二杯酒,我敬小宋,也算是给你道个歉吧,你来这个厂里两年多了,我没有发现你这个人才,让你受委屈了啊,”。
宋建新一听,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道:“非常感谢段厂长的认可啊,不管怎么说,你对我己经很好了,只是我的表达能力太差,没法用语言表达对你的感激,以后你有什么指示,我宋建新一定会竭尽全力,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宋建新说完话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段春明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小子虽然性格有点古怪,但为人还是非常豪爽啊,以后咱们就不要分什么上下级关系了,就是自家的好兄弟,”。
接着段春明挨着给胡一东、许新生、陈万喜等人敬酒,到了张满仓跟前时,他忽然脸色一变,严厉地说道:“满仓,你喊我姑父,我对你的要求应该更严格一些,你自己说说,来这里上班后,你在技术方面有啥进步呢?你自己说吧,”。
张满仓吭哧了半晌,也不敢说话,毕竟自己喊段春明姑父,平时自己迟到早退,也没人敢管,每天大多数时间放在了谈恋爱上面,修机器一点也没学会。
宋建新喝了几杯酒,开始有点蒙蒙的感觉,心里很清楚,但语言却有点失控了,他端起酒杯,大声说道:“段厂长、胡科长,我敬你们一杯,也表达一下我对你们的感激之情,来厂里这两年,不管怎么说,你们高低对我都不错,非常感动啊,”。
段春明喝了酒后,就说道:“小宋,你给许工敬一下酒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过去的领导、老同事,现在又在一起工作了,一切都是缘分的,”。
宋建新一听,就给许新生倒了一杯酒,说道:“许师傅,希望以后咱俩还能在一起工作,我是宁愿流血流汗,但不愿意受到别人的羞辱!”。
这话,让吃饭的所有人吓了一跳,这明明就是对许新生的不满,甚至公然调侃啊。
许新生本来就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就发火了,厉声说道:“你宋建新算个啥呢!在国企时,你是我手下的小兵,虽然最后成了电气工程师,但你还不是领导!现在,你还是我手下的小兵,咋了,不服吗!”。
宋建新一听,笑呵呵地说道:“鸭子死了嘴还硬,你有种就把我开除了吧,我看你除了吹牛外,还有啥本事呢?”。
许新生大怒,想动手给宋建新两个耳刮子,让他清醒一下,但他又不敢,怕打不过他,如果被他捶一顿就把人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