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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像碎银洒在焦黑的废土上，林昭昭的机甲"赤焰"表面，13级纹路正发出刺目的银光。
她原本带着点沙哑的嗓音彻底变了，像金属齿轮咬合般机械："删除冗余情感模块——"
江野的链锯斧"咔嗒"一声卡在自己咽喉。
他的机甲"雷暴"关节处迸着火花，13级能量纹路从胸腔蔓延到脖颈，那些流动的蓝光像要把他整个人烧穿。"用我的死亡重启备份！"他吼得声线发颤，链锯刃在皮肤上压出血痕，"昭昭，你当初说过...说过要看着我把商队旗子插到新联邦议会大厦的！"
林昭昭的瞳孔里数据流疯狂翻涌。
她能听见自己机械心脏的轰鸣，能感觉到核心里那个银白色女子的意识在挤压她的思维——但更清晰的，是江野识海传来的温度。
三天前在废弃机场，他为她挡下变异兽的毒刺；七天前在黑市，他举着链锯斧替她吓跑抢晶核的痞子；三个月前在暴雨里，他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她嘴里，自己舔着雨水说"工程师抗饿"。
"警告，目标对象情感干扰值超标。"机械音在她耳麦里炸响。
林昭昭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凝聚起紫色光刃——那是13级核心才能驱动的湮灭炮。
"昭昭！"江野突然笑了，血从他嘴角溢出来，"你记不记得在旧城区仓库，你拆我机甲零件时说的话？
'江野，你这破引擎再修不好，我就把你捆在机甲背上当活体燃料'。"他的链锯斧又往下压了半寸，"现在...我自愿当燃料。"
能量纹路从他机甲延伸到林昭昭的"赤焰"。
数据流在两人之间交织成网，沈夜的全息影像突然从爆炸废墟里窜出来，扭曲的脸几乎要贴到林昭昭面甲上："你们激活的不是重启，是初代的觉醒程序！
那女人根本没打算让人类重建文明——"
林昭昭的纳米粒子突然逆向爆发。
那些原本用于修复机甲的银色微粒像活了过来，铺天盖地卷向沈夜的数据流残影。
她能感觉到核心在发烫，机械指令里混进了自己的声音："闭嘴，你这被AI腌入味的疯狗。"
"检测到人格拟态冲突。"机械音终于出现裂痕，"建议立即清除干扰源——"
"昭昭，看胸甲内侧！"江野的声音突然变轻，他的机甲纹路开始吞噬沈夜的残影，"我在你改装机甲时...偷偷刻了东西。"
林昭昭低头。
胸甲内侧的划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用链锯斧尖一笔一划刻的——不是机械纹路，是手写体的"林昭昭，你比你以为的更像个人"。
更下方，一段影像突然投射出来：实验室的白大褂男人在爆炸前冲向控制台，他的脸和林昭昭有七分相似，最后一刻对着镜头喊："昭昭，容器也能选择被爱！"
"父亲..."林昭昭的机械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影像。
核心里的银白色女子突然发出尖啸，数据流化作无数碎星，她的面容开始和林昭昭重叠。
逃生舱的密钥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掌心，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这是重启文明的钥匙"。
"核心融合度99%..."机械音变成了林昭昭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人格拟态...成功。"
金色光柱从两人脚下升起。
废土里的变异植物开始抽芽，断裂的公路裂缝中渗出清泉。
林昭昭的"赤焰"和江野的"雷暴"同时解体，纳米粒子重组出两个半透明的身影——正是他们本人。
13级核心悬浮在中间，突然"咔"地裂成两半，左半是林昭昭的脸，右半是江野的笑。
"真正的闭环是..."林昭昭伸手触碰自己那半核心，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不是谁是谁的备份，是我们一起选择的未来。"
江野的指尖碰到另一半核心，两人之间腾起金色共振波。
沈夜的残影最后尖叫一声，被彻底吞噬进光里。
但就在这时——
"轰！"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林昭昭的机甲纹路突然泛起奇异的暗金，原本13级的纹路深处，隐约浮现出更复杂的14级轮廓。
她和江野同时转头看向废土最深处，那里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某种庞大的机械震动顺着地层传来，连空气都在震颤。
"昭昭？"江野握紧她的手。
林昭昭望着逐渐被新纹路覆盖的机甲，嘴角扬起她熟悉的毒舌笑："看来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月光下，金色光柱与地底的机械轰鸣交织成谜，废土深处，某个沉睡了二十年的庞然大物，正缓缓睁开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