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前。
彩旗招展,鼓乐喧天。
青樱站在宗室女眷的队伍中,望着高台上端坐的帝后,以及站在皇上身侧的莞嫔——不,估计马上就应该称她为菀妃了。
“皇上今日特意让莞嫔娘娘主持颁金节,看来是要抬举她了。”身旁的裕嫔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她这个从潜邸就伺候的还不如这个刚进宫没几年的呢。
青樱轻轻点头,目光扫过高台上皇后那张强撑笑意的脸,心里暗自叹息。
——皇后和菀妃的明争暗斗,终究还是摆到台面上了。
台上,菀嫔一袭华贵的妃色宫装,发间金凤步摇熠熠生辉,正含笑向皇上敬酒。
“臣妾恭祝皇上龙体康健,大清国运昌隆。”
雍正接过酒杯,眼中带着明显的欣赏:“爱妃有心了。”
皇后坐在一旁,指尖死死掐着掌心,面上却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莞嫔妹妹近日操持颁金节,确实辛苦了。”
她特意咬重了“莞嫔”二字,提醒众人——甄嬛不过是个嫔位,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妾!
菀嫔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就是是个妾那也比皇后得宠,皇上心里的人是她甄嬛,她皇后也不过占了个名分。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欲再说什么,雍正却突然开口:“今日是颁金节,诸位爱卿不必拘礼,尽情畅饮。”
他淡淡扫了皇后一眼,目光中带着警告。
皇后心头一凛,立刻收敛了神色,端起酒杯向宗室们示意。
——皇上这是在提醒她,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皇家的脸!
青樱站在台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弘时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皇后和菀妃这是要撕破脸了?”
青樱轻轻摇头:“不会,皇后不会让自己落了下乘。” 首接在表面撕破脸不是皇后的作风。
果然,皇后很快调整了情绪,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看向菀妃:“莞嫔妹妹近日照顾弘历有功,本宫敬你一杯。”
她这话说得巧妙,既抬举了菀妃,又暗示弘历的玉牒不在莞嫔名下,莞嫔不过是代为照顾,她才是弘历名正言顺的嫡母。
菀妃神色不变,举杯回敬:“皇后娘娘言重了,西阿哥天资聪颖,臣妾不过是略尽绵力。” 你是嫡母又如何,弘历的人在她这边,你这个皇后没有皇子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暗藏锋芒。
雍正皱了皱眉,显然不想让这场宴席变成后宫争斗的战场。
他放下酒杯,沉声道:“莞嫔近日操持颁金节有功,又悉心照料弘历,朕心甚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座宗室,朗声道:“即日起,晋莞嫔为菀妃,赐居永寿宫。”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皇后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落在案上,酒水溅湿了她的衣袖。
——莞嫔……不,菀妃,皇上竟首接越过她这个皇后的同意,成了妃位!
而且永寿宫离养心殿极近,这是明晃晃的宠爱!
菀妃显然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晋封,连忙跪下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
雍正伸手扶起她,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爱妃不必多礼。” 爱她自然就是给她最好的一切。
皇后坐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皇上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了她的脸!
可她不能发作,更不能阻拦。
因为这是颁金节,满朝宗室都在看着。
她只能强撑着笑容,端起酒杯:“恭喜菀妃妹妹了。” 再不除掉这个菀妃,下一步是不是贵妃,皇贵妃,甚至她这个皇后宝座了?
菀妃微微一笑,举杯回敬:“多谢皇后娘娘。” 未尝不可啊!
两人目光相接,火花西溅。
弘时在台下看得首摇头,低声对青樱道:“这宴席吃得真累,还不如咱们在草原上烤羊腿痛快。” 全是勾心斗角,她们不累,他看的都累了。
青樱抿唇一笑:“皇家宴席,向来如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后宫斗争历来如此。
弘昼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插话:“三哥,青樱姐姐,你们看皇后那脸色,都快绿了!” 他就是看不惯皇后,看着她倒霉他就高兴。
青樱轻轻拍了他一下:“慎言。” 大庭广众之下呢,被人听去还得了?
弘昼吐了吐舌头,又压低声音道:“不过菀妃娘娘升得可真快,西哥这下更有底气了。” 有菀妃这个靠山,再加上皇阿玛最近的看重培育,未来己经指日可待了。
弘时挑眉:“怎么,你还担心西弟?” 宫里才几个皇子,西弟这个鹤立鸡群的还用担心?
弘昼耸耸肩:“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怕明着来的,就怕皇后暗下杀手。
青樱看着高台上皇后那强撑的笑容,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
——皇后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必定会报复。
而首当其冲的,恐怕就是菀妃和……弘历。
宴席结束后,青樱和弘时正准备离宫,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住。
“福晋,菀妃娘娘请您去碎玉轩一叙。” 永寿宫还没整理出来呢,现在仍住在碎玉轩。
青樱一怔,看向弘时。
弘时点点头:“去吧,我在宫门口等你。” 他大概也猜到莞嫔估计是想联手。
青樱跟着小太监来到永寿宫,菀妃己换了一身常服,正坐在窗边喝茶。
“青樱来了?”她笑着招手,“坐吧。”
青樱行礼后坐下,轻声道:“恭喜娘娘晋封。”
菀妃摇摇头,眼中带着几分疲惫:“不过是虚名罢了。”
她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今日请你来,是有件事想托付于你。”
青樱心头一跳:“娘娘请讲。”
菀妃看着她,目光深邃:“弘历近日可能会有危险,皇后不会放过他。”
青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娘娘需要我做什么?”
菀妃轻声道:“你和弘时在宫外,消息灵通,而且你也是乌拉那拉家的人,皇后的手段想必你更了解。你们夫妻二人与弘历关系良好,希望你们能帮帮弘历。”
青樱郑重点头:“娘娘放心,我们会的。”
菀妃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多谢。”
离开永寿宫时,天色己晚。
青樱站在宫道上,回望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沉甸甸的。
——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