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高看我啊!这段时间咱们村里的蒋大飞还一首在找我们麻烦呢!我们连村里的人还没斗出来个胜负呢,谈什么和人家外村的船霸斗?说不定人家开着船压过我们几个人的船过去,只是颠簸了一下,最后再来一句‘刚才撞到什么东西了吗?’‘不知道啊,估计是浪大了一点吧’。”
苏齐明翻了一个白眼,这会海上械斗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啊,土枪和各种武器都有,闹出人命的比比皆是,人家村子那么团结,有那么多船,他孤家寡人的哪里斗得过?
“哈哈哈,你要笑死我,怎么形容的这么贴切?”
“不过我也就随口一说嘛,我爹之前还让我好好奋斗,争取带着咱们村里人致富,团结起来,斗海风村的船霸呢,现在你不也看到了吗?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人家抽我大嘴巴子,我还不敢吭声。”
黄豆芽乐得扯动了伤口,又嘶哈嘶哈的抽了一会凉气,跟着他又骂了几句蒋大飞,说蒋大飞确实不是个东西。
“我们家离他家比较近,前段时间我还听到杨知青在那里哭呢。”
“他又打人了?”
“不知道啊,反正杨知青也是真的惨啊,好多人都说她活该,谁让她图安逸嫁给了蒋大飞呢?不过我总感觉不是那回事,前几年插队的时候,那些水性杨花的知青咱们不也都见过?那骚的劲啊,和杨知青不是一回事,不过我也是个人感觉,瞎说的。”
黄豆芽又和他们叭叭了一会。
苏齐明也觉得杨花花不是那种人,她那个眼睛啊,柔弱的像水一样,很单纯,这种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心思呢?
反正村里人都说杨花花其实是看着挺好一姑娘,话不多,做事不紧不慢的,也挺能吃苦的啊。
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嫁给了蒋大飞。
苏齐明记得他之前喝醉在外面睡觉,还是被路过的杨花花喊醒的,人家给他端了水让他喝,喝完又喊人送他回舟屋,那时候他就感觉杨花花像个大姐姐一样,心底挺善良的。
张大海和赵三也跟着说了一会八卦,别说这八卦说起来就是挺有意思的,他们也都挺心疼杨花花的,在那里骂蒋大飞不是个东西。
“你们反正小心点啊,蒋大飞是隔壁海风村船霸的打手,带点联系的,不然他打老婆为啥别人不敢管啊。”
“还有我大嫂也是,天天挨我大堂哥的打。”
“哎,我说一件事啊,我家不是住在村子边吗?”黄豆芽神秘兮兮地道,“我看见你大伯隔一段时间啊,就要出村子去镇上一趟,不知道干啥去,每次从我们那里路过,一次两次我没在意,后面次数多了,我就留意了。”
“我大伯?”
“对,本来这也没啥的,有几次我看见你大堂哥也去了,我也就是和你一说。”
“鬼知道干什么。”
苏齐明想了一下没能想到他大伯能干啥去,只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眼看豆芽菜实在是太能说话了,他就说道,“不和你说了,我们先回去了,去那边钓钓鱼,等会把粘网收了回去。”
“行啊,那片你们就别放了,那边还有那边都是海风村的地盘,反正飘着黑红色浮漂的你们都别去。”
“晓得了,晓得了。”
回去的路上,张大海又说起来了这鳗鱼苗的事情。
他们来到先前的水域,下好鱼钩,开始听张大海八卦。
他说道:前两年啊,也就是80年12月份,他们这里有一个大老板叫韩成湖,是搞鳗鱼苗发家致富的,他年年收苗以后,开着快艇夜渡古雷,把鳗鱼苗都高价走私了出去。
结果就在那一天啊,他抱着几万的苗偷渡,结果遇到了白海豚,随后就被缉私艇追截,慌乱之中,他抱着苗袋子跳海,结果头磕到礁石上死了,他尸体三天后才飘回去,他老婆也疯啦,没几天也就上吊了。
“都说了见白海豚需返航,所谓‘妈祖坐骑巡海,见赃必沉船’,但可惜那苗据说也就能活个一二十个小时,送不到他就赔死了。”
张大海说了一会,唾沫横飞。
苏齐明和赵三在这里津津有味听了一会,这时苏齐明感觉到下面猛地传来了一股拉力,手线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只要有鱼上钩,这边第一时间就能够察觉到。
“劲不大,应该不是什么大鱼,不过还可以。”
苏齐明站起来开始收线,收收放放,确保鱼钩己经钩紧刺深,鱼剧烈挣扎的时候就放线,待其乏力再继续收,这都是老诀窍了。
不过说归说,具体怎么收线还得看个人经验。
这一条鱼不大,苏齐明感觉钩子钩紧以后就首接收线拉了上来,张大海拿着抄网就把这一条蓝色的鱼给兜住了。
“咦?打铁婆啊!”
这种鱼一般来说生活在礁石区了,以褐藻类为食,这种鱼在他们这里还有别的俗名,叫剥皮仔、独角吊鱼、独角倒鱼啊,一般来说,这种鱼后世是作为观赏鱼的,因为它额头长了一个吐出来的小角。
这个年代基本上没有人养海水鱼,都是拿来吃的,这种鱼去了内脏以后煮姜丝汤,味道非常好?,价格还不错。
后世作为观赏鱼类,观赏鱼市场经常有卖的
摘了鱼钩,苏齐明把这一条鱼丢到了桶里暂且养着,这边张大海也上鱼了,他站起来弄了好一会,结果收上来了一条黄脚腊。
“草,我收上来的时候就觉得好轻松,巴掌大到,拿收购点都没人要,还是回去自己炖汤喝吧。”
张大海郁闷的把这个黄脚腊丢到了桶里,黄脚腊是鲷鱼的一种,叫做黄鳍鲷,因为它的鱼鳍是黄色的,这种鱼数量比较多,所以没有苏齐明刚才搞到的独角吊鱼值钱,一斤能有八九分就不错了。
郁闷的张大海把钩子重新丢到海里,结果没一会又有动静了,再拉上来一看,还是一条黄脚腊,可把他气冒烟了。
“多钓一点,凑够十多斤也能卖个小钱。”
苏齐明安慰了他了一句,他话刚说完,一首没吭声的赵三忽然激动地道:“我钩子也有动静了!哎呦我草,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