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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从赵大人那里套出一点关于“古老残卷”和“禁忌传说”的只言片语后，林晚感觉自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那种主动出击并获得回报的成就感，比她以前签下一个大单还要令人兴奋。她知道，仅仅靠一个模糊的线索是不够的，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才能找到真正的途径。
于是，她改变了策略。以前应付客人是为了生存，现在应付客人是为了“搞情报”和“做研究”。万花楼，这个曾经让她感到屈辱和恐惧的地方，现在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资源丰富的“信息港”和一个高难度的“社会实践课”。
她的客人来自社会各个层面，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古代社会浮世绘。
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穿着金光闪闪锦袍的盐商。他一进门就大嗓门嚷嚷着要最好的酒、最美的姑娘，说话间时不时露出手上鸽子蛋大的扳指。林晚按照雪烟记忆中的礼仪，微笑着迎上去。盐商喜欢听吹捧，喜欢显摆自己的财富。林晚便从现代的“服务行业客户心理学”入手，字字句句都往他心坎上挠痒痒。
“大人这身料子，小女子从未见过，想必是千里之外的贡品吧？这光泽，这手感……哎呀，真是人间难得！”林晚用雪烟的声线说着奉承话，心里却在吐槽：这哪是贡品，这颜色饱和度、这夸张的绣花，简首是古代版“土味”炫富风啊！这扳指戴在手上，手腕不酸吗？简首是行走的金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
她顺着盐商的话，不动声色地打听起南北商路、奇珍异宝的消息。盐商为了显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晚在心里默默记录：某某地方盛产宝石，某某地方有奇异的香料，某个港口能见到来自“大洋彼岸”的东西……虽然大部分对她没用，但万一呢？大海那边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传说呢？
又来了一个面容清瘦、眼神忧郁的文人雅士。他不像商人那样大方豪爽，却喜欢谈诗论道，动不动就引用几句古文，或者感叹人生不如意。林晚根据雪烟的记忆，陪他谈论起诗词歌赋，有时还会引用几句原主记得的、意境深远的句子，让对方引为知己。
“哎，雪烟姑娘果然是知我者也！”文人感叹着，举杯邀饮。
林晚在心里偷笑：知你啥呀，我只是在背书！而且你这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放现代大概就是个天天在朋友圈发负能量鸡汤的文艺青年吧？还是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调调。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听他抱怨官场不公、怀才不遇。她知道，文人圈子往往消息灵通，而且他们喜欢考据，对历史、地理、一些古代传说可能比别人了解得更深。她便趁机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古代的遗迹、传说中的异人、或者某个时代流传下来的神秘事件。
“大人可知，《XX记》中记载的‘浮空之城’，是否真有其事？”林晚问道。她问的这本书名是雪烟记忆里一本志怪小说，但她想看看能不能借此引出更接近真相的东西。
文人果然来了兴致，开始引经据典，考证浮空城的可能性，以及它可能存在的地理位置。虽然他的分析充满了古代人的局限性和臆测，但林晚却能从他的描述中提取一些有价值的地理信息，或者对某个传说流传范围的判断。
还有那些达官显贵。他们带来的信息往往更具政治性和权力色彩。哪个王爷和哪个大臣不合，最近朝廷又出了什么新政，边境又和哪个小国起了摩擦……这些信息看似与她的目标无关，但林晚知道，了解这个世界的权力结构至关重要。谁说了算？谁能调动资源？谁是潜在的盟友或敌人？这就像现代企业的组织架构图，只有了解了它，你才知道该找谁办事，以及办事可能遇到的阻力来自哪里。
她在心里给这些权贵默默贴标签：这位是“实力派”，那位是“关系户”，这位是“笑面虎”，那位是“首筒子”。他们的言行举止，在她这个现代人看来充满了各种槽点和戏剧性。比如某个高官喝醉了，竟然开始背诵《弟子规》，一边背一边哭着说自己不是个好儿子；某个武将喝高了，非要和她比划拳脚，结果自己站不稳摔了个屁股墩。
林晚一边优雅地应对，一边在心里狂笑。天哪，原来古代的应酬也这么奇葩！权力越大的人，喝醉了反而越显露出反差萌或者……大型社死现场？她突然觉得，跟这些“古代成功人士”打交道，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甚至有点像在看一出现场版的古代情景喜剧。
通过这些“客户访谈”，林晚快速地学习着。她了解到这个大周王朝的疆域大概有多大，有哪些主要的城市和山川河流（虽然地图概念很模糊），了解到不同地区的人文习俗（比如南方人喜欢吃甜，北方人喜欢吃咸——咦，这个好像和现代一样？），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大概在哪（马车是主要交通工具，通信基本靠吼或信鸽，没有电灯电话互联网——真是返璞归真啊！）。
她还学会了如何从别人的谈话中捕捉关键词，如何通过微表情判断对方的情绪和真实意图（这个前世看刑侦剧积累的技能意外地好用），如何用最恰当的古代语境去表达她的好奇而不显得突兀。
这个过程既滑稽又充满挑战。她必须时刻保持“雪烟”的人设，不能暴露任何现代思想的痕迹，同时又要在脑子里飞快地进行信息处理和分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潜伏在古代的007，一边执行任务一边吐槽：这任务难度A++啊！而且还没有任何现代设备辅助！
但她乐此不疲。因为她知道，每一次成功的交流，每一次获取的信息，都可能让她离“影子”更近一步。那些看似无用的市井传闻、权贵间的八卦、甚至是文人笔下的荒诞不经，都可能隐藏着她需要的线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