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定国公府。
林晚和青玉换上了戏班子的服装,混在扮演“仙女”和“侍女”的队伍里,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进入了定国公府。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如此森严的古代权贵府邸,高墙巍峨,守卫林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紧张的气氛。
“姑奶奶,好多人啊……”青玉小声说着,身体有些僵硬。她紧紧地抓着林晚的袖子,手心里全是汗。
“别怕,跟着我。”林晚也同样紧张,但她知道必须镇定。她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记下守卫的分布和巡逻的路线。她感觉自己像个混进敌人老巢的特工,只不过这个特工穿着广袖流仙裙,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
她们随着戏班子被安排在前厅附近的侧院等候。宴会宾客络绎不绝,前厅传来喧闹的谈笑声和丝竹声。林晚知道,宴会开始就是她们行动的时机。
“记住,等听到前厅传来一阵骚动时,我们就找机会脱离队伍。”林晚压低声音对青玉说,“按照我之前画的路线,去后院书房的方向。”
“骚动?怎么会有骚动?”青玉疑惑。
林晚神秘一笑:“相信我,会有骚动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说的骚动,正是她用现代化学常识和古代材料制作的“混乱制造剂”。
宴会开始后,丝竹声达到高潮。林晚给了青玉一个眼神。青玉心领神会,虽然紧张得手抖,还是按照林晚的吩咐,悄悄地将怀里藏着的“混乱制造剂”(一个装有混合粉末和液体的油纸包)拿出来。
她们藏身的侧院靠近宴会外围的一个必经小路。林晚估算着时机,在巡逻守卫即将经过,且有几个重要宾客正好路过时,对青玉点了点头。
青玉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按照林晚的“剧本”,手一松,“不小心”将油纸包掉在了地上。
“呀!”她发出了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
油纸包落地,里面的混合物接触到空气,立刻发生反应,冒出一股颜色奇怪(有点像古代版“烟雾弹”,但颜色更偏向绿色或紫色,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的烟雾,并伴随着一阵短暂但尖锐的“滋滋”声!
那味道不难闻,甚至还有点像某种奇异的香料,但它具有短暂的刺激性,而且那烟雾的颜色在古代实在是太显眼、太不符合常理了!
“咳咳咳!这是什么味道?!”
“天哪!怎么会有这种烟雾?!”
“快避开!”
路过的宾客和守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了一跳,纷纷咳嗽着躲闪。守卫们立刻紧张起来,认为是有人搞鬼,开始西处查看。短暂的混乱和骚动以前厅为中心扩散开来。
林晚:“Good job,青玉!古代版烟雾弹,效果拔群!简首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咳咳,不对,是潜入必备良品!”
她拉着趁乱还有些发懵的青玉,迅速离开了戏班子队伍,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朝着定国公府的后院潜去。
她们需要穿过花园、走过长廊、绕过几个院子。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花园里有假山和亭子,长廊下有阴影,这些都是潜在的藏身之处,但也可能藏着敌人。
“这边!”林晚压低声音,拉着青玉躲进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她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着不远处的巡逻守卫。他们的路线是有规律的,但偶尔也会有意外。
她脑海里飞快地进行着计算:“守卫A从这里走到那里需要30秒,守卫B从那边绕过来需要45秒。我们有15秒的窗口期通过这个开阔地带。A!”
她拉着青玉冲出去,以一种在古代人看来极不优雅的速度奔跑。青玉气喘吁吁地跟着她,完全不明白自家姑奶奶为什么能把时间和路线计算得这么精确,而且还能在灌木丛里找到最佳的隐藏点。这完全超出了她对一个花魁的认知。
她们来到定国公书房所在的院子外。院子门口有守卫,里面似乎也有人。
“怎么办?进不去啊。”青玉紧张得手心又湿了。
林晚看着书房的窗户和屋顶。书房在二楼,窗户紧闭。正常途径肯定不行。
她突然想到雪烟记忆里关于定国公府的一些零星片段,以及她在万花楼秘密通道里练就的“爬墙”技巧(误)。
“青玉,你看那边,”林晚指了指书房旁边的一棵老树,树枝伸到了书房的屋檐附近,“这棵树的枝干很结实,而且离书房的窗户很近。”
青玉倒吸一口凉气:“姑奶奶!您该不会是想……爬树?!”
林晚冲她眨了眨眼,笑容带着一丝狡黠:“青玉,你在这里帮我盯梢,注意周围的动静。如果有人过来,你就……你就大声咳嗽!咳得越大声越好!”
这又是什么奇葩的暗号?!青玉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林晚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穿着古代的衣服有点不方便,但她前世也爬过山、攀过岩(室内),体能还不错。她像只敏捷的猫一样,迅速爬上了老树。
这个过程惊险万分,树枝摇晃,衣服剐蹭,她感觉自己像个古装版的蜘蛛侠,只不过没有蛛丝,只有一身冷汗。
终于,她爬到了接近书房屋檐的位置。她小心翼翼地翻上屋檐,然后猫着腰朝着书房的窗户靠近。
书房的窗户从外面是闩上的。林晚拿出她那根“万能”玉簪,试图拨开窗闩。这比她想象的要难,古代的窗闩虽然原始,但也挺结实。
就在她聚精会神地撬窗闩时,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声,两声,三声……咳得惊天动地,声嘶力竭,简首不像咳嗽,更像……古代版的警报器!
是青玉!她遇到情况了!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青玉胆小,但没想到她咳起来这么卖力!简首是用生命在咳!
顾不上许多,林晚加快了动作,“咔哒”一声,窗闩被拨开了。她赶紧推开窗户,敏捷地钻进了书房。
她迅速关上窗户,躲在窗帘后,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楼下的咳嗽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守卫们紧张的询问声。
“谁在咳嗽?!”
“没事吧?”
“好像是哪个下人病了,去看看!”
林晚庆幸自己教会了青玉这招“古代警报器”!这比喊“有敌人”有效多了,至少不会立刻引起最高级别的警觉!
书房里一片安静,只有窗外传来的隐约咳嗽声和人声。书房很大,书架林立,到处都是古籍和卷轴。林晚没有时间欣赏这些“古董”,她要找的是那枚玉佩!
她回忆着睿王给的描述,那枚玉佩是定国公与人往来的信物,应该不会放在太显眼的地方。可能是藏在某个暗格里,或者夹在重要的文件中。
她开始快速地搜索书房。翻找书架、检查桌案、查看墙壁……她那双现代人的眼睛,以极高的效率扫描着古代的书房。
就在她掀开桌案上一堆卷轴时,手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卷轴。
“滋——啦——”
熟悉的电流声和眼前扭曲的画面再次出现!同时,她感到腰间一热——是她贴身藏着的那枚在万花楼发现的、会共鸣的古钱币!
旁边的书架猛地抖了一下,几本书掉了下来!桌上的笔筒自己倾斜,里面的笔撒了一地!
林晚:“我靠!又失控了?!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赶紧收回手,那卷轴也瞬间恢复正常。这该死的“共鸣”能力!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而且还自带物理破坏效果!
幸好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然这景象又要吓死人了。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和笔,心里暗骂着自己体内的不稳定因素。然而,就在她捡起一支笔时,目光无意中扫过桌案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凹槽。它几乎完美地融入了桌案的纹理。
这凹槽……看起来大小形状,似乎能放点什么东西?
林晚心中一动。她走上前,用手指摸索那个凹槽。凹槽很深,似乎通向里面。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光滑冰凉。
没有玉佩。
林晚的心凉了半截。难道玉佩不在这里?或者己经被拿走了?
她不死心,继续摸索凹槽的深处。她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带有雕刻的物体。
她小心地将它取出来。
那是一枚玉佩。
它温润光滑,上面雕刻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图腾,但形状确实和睿王描述的信物非常相似。
找到了!
巨大的惊喜冲淡了之前的惊险和失控的尴尬。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握在手心,感受着它的重量和温度。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的咳嗽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守卫们靠近的脚步声!
他们查看了院子,没有发现异常,现在似乎要上楼了!
林晚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赶紧将玉佩贴身藏好,快速环顾书房,确定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除了地上那几本书和撒了一地的笔,以及那朵枯萎的花(不过那花本来就快谢了)。
她顾不上收拾,迅速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打算从原路返回。
窗外,夜色己深,月光清冷。下方,青玉正紧张地站在树下,抬头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林晚对她比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青玉似乎松了口气,但脸上依然带着紧张。
林晚小心翼翼地爬出窗户,踩上屋檐,然后准备沿着树干滑下去。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守卫进来了!
林晚的心猛地缩紧。她只来得及看一眼书房里亮起的烛光,然后便咬紧牙关,抓着树干,快速地滑了下去。
在她滑下的同时,她隐约听到书房里传来守卫的惊呼声,似乎是看到了地上的书和笔,以及那朵诡异枯萎的花……
她知道,她可能留下了一点小小的,不符合常理的“纪念品”。
她顾不上许多,滑到地上,青玉立刻冲上来扶住她。
“姑奶奶!您没事吧?”青玉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没事!快走!”林晚拉着青玉,趁着守卫还在书房里查看,迅速融入黑暗,按照原定的撤离路线,朝着定国公府的侧门跑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她们像两道幽灵一样,穿梭在府邸的阴影中。身后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带着疑惑和恐慌的喊声。
任务……算是完成了。
林晚紧紧地抓着藏着玉佩的位置,感受着它冰凉的触感。她知道,这枚小小的玉佩,不仅是定国公与人往来的信物,更是将她和青玉,彻底绑上睿王这条大船的“船票”。
在这场古代的权力游戏里,她们己经不再是看客了。
她们会暴露吗?定国公府会追查吗?睿王会怎么反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