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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归来，虽然没找到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文件，但林晚却确定了一件事：单打独斗是不行的。万花楼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秘密通道西通八达，各种势力暗流涌动。她需要眼睛，需要耳朵，需要有人能在她不方便出面的时候替她跑腿，甚至在关键时刻拉她一把。
她想到了那些侍候她的侍女们。
这些侍女，不像嬷嬷那样是管理者，也不像花魁那样是“商品”。她们是万花楼的“基层员工”，干着最累最杂的活儿，拿着微薄的月钱，承受着上级的呼喝和客人的骚扰。她们人数众多，分布在楼内各个角落，理论上能接触到各种信息。而且，她们对万花楼的运作方式、人员关系，恐怕比她这个空降的“头牌”要了解得多。
林晚开始留心观察她身边的侍女们。她像一个现代公司的HR经理在考察新入职的员工一样，对她们进行着无形的“背景调查”和“能力评估”。
她身边的侍女有几个固定的。比如青玉，那个看起来比较文静、记性好，上次还帮她写了备忘录的。还有个叫红袖的，年纪小，有些冒失，但似乎心思比较单纯。另外还有几个，有的圆滑，有的沉默，有的眼神里带着算计。
“首先排除掉眼神里写着‘想上位’和‘想告密’的。”林晚在心里默默划掉了几个名字。“那种一看就不靠谱，风险太高。”
青玉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做事细心，不多嘴，上次让她写备忘录时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或不解。而且她记性好，这说明她够聪明。
林晚决定从青玉入手。
她开始对青玉表现出一些“反常”的温和。比如，会在嬷嬷不在的时候，给青玉多分一点饭菜，或者送她一支不值钱的、但在普通侍女看来己经是奢侈品的发带。
“青玉，你跟着嬷嬷多久了？”一天，林晚在让青玉帮她梳头时，看似随意地问道。
青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回姑奶奶的话，奴婢打小就在楼里了，跟着嬷嬷有七年了。”
“七年啊……”林晚感叹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定知道楼里很多事情吧？”
她这话问得有点微妙，带着试探。青玉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这次停顿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奴婢只知做好自己的本分，旁的事情，不敢多问，也问不着。”青玉低声回答，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也带着一种被压抑的本能。
林晚听出了她话里的警惕。很好，这说明她并非完全没有思想，至少知道在这个地方多问多错。
“也是。”林晚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只是……有时候，看着楼里的来来往往，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有些客人，也并非只是来听曲喝酒的。”
这话就更露骨了一些，几乎是在暗示万花楼的复杂性。林晚说完，通过镜子悄悄观察青玉的反应。
青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低着头，梳头的动作变得更加缓慢和迟疑。她没有接话，也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根本没听懂林晚的话。
林晚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回避。青玉听懂了，但她在害怕，或者她不确定林晚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所以选择了最安全的策略——装傻。
“别怕。”林晚轻轻地说了句，语气放得更柔和，“我只是……随口说说。这里规矩多，小心些总是好的。”
她给了青玉一个台阶下，也向她传递了一个信息：我不是想害你，我懂你的顾虑。
这次试探没有首接的结果，但林晚觉得，她至少让青玉知道，她这个头牌，或许和别的姑娘不一样，或许看到了万花楼更深层的东西。这就像在对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她又试探了红袖。红袖年纪小，比较容易套话，但也更容易说漏嘴。林晚问了她一些关于楼里其他姑娘、或者某个常来的客人私下里的小道消息。红袖果然像个没嘴的葫芦一样，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八卦。
“哎呀，原来李姑姑养的那只猫这么胖啊！”林晚听着红袖煞有介事地描述隔壁花魁养的猫的食量，心里忍俊不禁。这就是“基层信息”的特点啊，真假参半，大部分无用，但偶尔能从一些细节里听出点东西。
红袖的试探让林晚确认，她虽然单纯，但嘴太碎，不能托付重要的事情。她更适合作为信息收集的“触角”，而不是合作的盟友。
经过几番小心翼翼的试探，林晚心中渐渐有数了。大部分侍女都是麻木而胆怯的，她们只希望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惹事端。但也有一小部分，比如青玉，她们并非愚钝，只是在这个环境里学会了隐藏自己，小心翼翼地生存。
“古代的劳动人民，生存压力也很大啊……”林晚在心里感叹。她们的生活，比她以前996的日子还要艰难和危险。
她知道，要让这些常年压抑本能、恐惧权力的人对她敞开心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需要付出更多的耐心和真诚，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价值，才能让她们看到追随她的希望，或者至少相信她不会伤害她们。
寻找盟友的道路，比想象中要漫长。但林晚并不气馁。她知道，一旦有人愿意站在她这边，哪怕只有一个，也会是她在这片黑暗中行走时，一束宝贵的光。
她看着忙碌的侍女们，眼中多了一丝审视，也多了一丝……理解。她们都是被困在这座华丽牢笼里的人。也许，共同的困境，能够成为她和她们之间，建立联系的起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