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在避风的地方休息,吃着携带的干粮恢复体力。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等待着他们。但此刻,他们为自己的胜利感到骄傲,也对未来的冒险充满信心。稍作休整后,西人带着战利品,迎着寒风,踏上了返回哈洛加斯堡垒的道路。
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无情地刮擦着众人的脸庞,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桑坤的黑色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犹如一面扬起的战旗,边缘处磨损的毛边被风吹得翻卷。他突然驻足,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缓缓扫过塞拉和蛮山,其中蕴含的威压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桑坤伸手着腰间佩剑的刻纹,剑鞘表面凝结的冰霜簌簌掉落:“今日所见之事,不可对外人言,若有只言片语泄露......”话音未落,卡莉娅己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抽出匕首,狠狠抵住树干。木屑纷飞间,树干上显现出一道深可见白茬的划痕,她用匕首尖挑着树皮碎屑,冷笑一声:“我会让走漏风声的人,比这树还惨十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塞拉脖颈一凉,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慌忙摆手时,铠甲上的冰棱撞出清脆声响:“桑坤兄弟放心!我这嘴比哈洛加斯的地窖还严实!”蛮山则重重拍着胸脯,以部落荣誉起誓,他那厚实的手掌与铠甲相撞,发出“砰砰”的闷响,震得铠甲上的兽牙吊坠嗡嗡晃动。
当暮色笼罩哈洛加斯堡垒时,西人成功返回堡垒。城墙上的火把将积雪映成血色。塞拉抚摸着怀里沉甸甸的战利品,金属碎片边缘的符文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他迫不及待地向桑坤告假:"我想先回趟家,给婆娘个惊喜!"苍岩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心思,鹿角上缠着的绷带随风轻晃,湿漉漉的鬃毛上还沾着融化的雪水。这头麋鹿驮着主人疾驰而去,蹄印里渗出的鲜血在雪地上开出红梅,又被新雪迅速掩埋,只留下一串渐渐消散的白雾。而蛮山却拽着桑坤往族长营帐跑,他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凝成冰碴,兽皮靴在结冰的石板路上打滑,高大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前倾。
蛮石族长的营帐内,温暖如春。兽皮地毯上还留着蛮山儿时啃咬的牙印,桌上铜制酒壶冒着热气,烤肉油脂滴落在篝火中,溅起噼啪声响。蛮石摘下青铜面具,额头上狰狞的伤疤在火光下忽明忽暗。他颤抖着双手展开破旧的羊皮卷:"桑坤少侠,这是蛮山每日的训练记录......"老人声音哽咽,"自从你教他用冰棱做陷阱,他每晚都在练习,首到双手冻得失去知觉。"羊皮卷上,墨迹被雪水晕染的数字旁,画着歪扭的笑脸,旁边写着"要保护大家"。
桑坤的目光落在蛮山布满冻疮的手上,少年慌忙将手藏到背后,指缝间还沾着未洗净的草药汁液。记忆突然闪回初遇那天——浑身是血的蛮山蜷缩在冰窟里,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石矛,眼神惊恐如受惊的幼兽。如今站在面前的青年,铠甲上的每道刮痕都诉说着成长,肩头别着用魔物牙齿制成的徽章,边缘还刻着"兄弟"二字。桑坤端起酒碗,朗声道:"我桑坤十八岁,愿与蛮山结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营帐内久久回荡。蛮山激动得眼眶泛红,学着桑坤的样子捧起酒碗,却因太过紧张和兴奋,用力过猛,酒水洒出不少,溅在兽皮地毯上的旧血渍上,将暗红晕染成浅褐。
两人对天盟誓,将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烧得胸膛火热。蛮石族长欣慰地宣布:"桑坤为长,蛮山为次!"卡莉娅凑过来,狡黠地笑道:"以后得叫二哥了,这么大块头,骑疾风马怕是要把马压成肉饼!"蛮山挠着头憨笑,他的笑声爽朗而质朴:"三妹莫笑!我在冰原驯服了头巨熊,跑起来带风!"说着从怀里掏出熊爪制成的护腕,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笑闹间,卡莉娅偷偷将刻着火焰图腾的匕首放在蛮山掌心,那是她用战斗中缴获的精铁连夜打造的。
三日后,当桑坤等人抵达塞拉家乡时,新雪覆盖的屋檐下挂着长长的冰棱。塞拉妻子听见马蹄声,蓝布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手里的擀面杖当啷掉在地上。"塞拉,恩公来了!"她冲出院门,大声呼唤丈夫。塞拉听闻,急忙出来迎接。把三人让进里屋。开始安排酒菜。
桑坤将装着金币的钱袋放在松木桌上,指尖触到桌面细小的裂纹——这是塞拉离家前修补的。"嫂子受苦了,塞拉大哥跟着我们历练奔波,顾不及回家探望。这点心意,务必收下。"他说话时,注意到墙角堆放着塞拉妻子收集的草药,陶罐上贴着歪歪扭扭的标签,最上方的纸条写着"治伤用,给塞拉留着"。塞拉妻子赶忙摆手:"这使不得,使不得,如果不是恩公,哪有我夫妻二人今日 。"卡莉娅拉着塞拉妻子坐下,变魔术似的掏出胭脂,却不小心将粉末撒在妇人蓝布围裙上,惹得众人笑作一团。蛮山笨手笨脚地帮忙收拾碗筷,粗壮的手指捏着瓷碗,像握着玩具般滑稽,却在转身时悄悄将半块鹿肉塞进塞拉妻子的篮子。
第二日,西人帮塞拉妻子在邻村富户家谋得厨娘差事。临别时,妇人红着眼眶将几个麦饼,大块的肉干,以及专门去集市买的一些包裹严实的疗伤药塞进众人包裹,每个药包上都细心系着不同颜色的麻绳作为标记。"路上饿了吃,别学塞拉那呆子,总把自己饿瘦!"塞拉挠着头傻笑,苍岩却不耐烦地刨着蹄子,发出"哒哒"的声响,似乎在催促主人启程。当众人渐渐远去,塞拉妻子仍站在院门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手中紧紧攥着塞拉留下的旧剑穗,首到阳光将影子拉得老长。她转身回屋,从箱底取出塞拉离家时的旧衣裳,轻轻叠好放进包裹——那是为随时可能到来的"万一"准备的。
南方的道路愈发艰险,疾风马的蹄铁在冻土上敲出火星。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松林时,卡莉娅突然勒住缰绳——前方的泥沼中,半截腐朽的船桅露出水面,帆布碎片上的骷髅图案在风中飘动。"库拉斯特的边缘。"桑坤的声音被风声撕碎,他伸手接住飘落的雾凇,冰晶在掌心化作水珠,"传说中沉没的海港,藏着能唤醒远古力量的碎片..."蛮山的白熊突然发出低吼,前爪在泥地里刨出锈迹斑斑的金币。卡莉娅弯腰拾起时,发现金币背面刻着扭曲的藤蔓纹路 ,西人对视的瞬间,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浓雾中隐约浮现出巨大的建筑轮廓,那是被遗忘的神庙,在千年岁月中等待着解开封印的冒险者。桑坤腰间的符文碎片突然微微发烫,在雾气中投射出若有若无的古老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