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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有一把精巧的匕首。
那匕首...被徐凡心攥在手里....深嵌入心脏的位置。
那么....决绝，没有给别人留任何挽救他的机会，徐凡心....自杀了。
..........................
河流潺潺，流动着.....翻滚成血河。
甲板上的顾烨城天旋地转，徐枫林反应迅速的拽住他的手臂，才没让他栽进河里。
“是晕船了？”
徐枫林觉着小少年从上船就脸色不大好，这会儿更不好了。
“....估摸是....”
顾烨城难受的捂住眉眼，他只能这么说。
徐枫林搂住小少年的肩膀。扶他进船舱休息，没在顾着抓鱼。
船舱里。
顾烨城躺在简陋的窄板上，合着眼，徐枫林在旁边守了他一会儿，见他像是睡着了，起身跨出仓外继续去抓鱼。
顾烨城睁开眼，转头看着仓外。
徐枫林能想到....他的神兵利器会被他的独生子拿来自戕吗？
“徐凡心，你活着是个祸害，连死都要.......！世间怎么有你这样的妖魔，我恨你，恨死你了！如今重生，看在舅父面上.....我不弄你，也不会让你好过！没完呢！你等着......！”
进了临川县境内，船又晃了一个时辰。码头前停靠，两人弃船上岸。
顾烨城跟着徐枫林，穿行在梧桐镇最繁华荣的荻花街。
为什么叫荻花街？因为此街是临荻花河兴起，梧桐镇数千年来能形成这样规模的大镇，皆得益于宽广的荻花河水利便捷，或灌溉，或通行，往来贸易，使得镇上百姓受益颇多。
“嚯！徐捕头，可好些日子没见！”
卖包子的李丰年手脚麻利拿油纸包了几个肥胖滚圆的大肉包，塞到徐枫林怀里。
“叮叮叮”
几个铜板精准的飞入包子摊儿上油乎乎张着口的钱匣子里。
“您看您....客气的！”
多少年交情，李丰年早见怪不怪
“不是时不时的也没给钱吗？”
徐枫林一边给顾烨城手里塞一个，一边忙给自己嘴里塞一大口包子，早上忙着跟船夫一起划船，都没顾上吃，离家越近越急切。
“嗯！香！所以就数你生意最红火呐！”
徐枫林竖着大拇指赞不绝口。
“嗨！！这不是早年痛定思痛，幡然醒悟了嘛.....”李丰年粗声粗气的笑说着，
两人一对眼儿！同时想起十年前，两人初相识的画面，一起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
十年前。
徐枫林带着媳妇儿刚落脚梧桐镇，正是新婚，美滋滋的拉着媳妇儿的小手逛夜市。
其他摊位上人太多，媳妇儿长的漂亮，徐枫林不想别人盯着自己媳妇儿看。两人就在李丰年这没生意的小摊子边儿站定，要了两个馕饼，付了钱。
徐枫林见媳妇儿小口咬了馕饼，慢慢嚼吧着....嚼吧着.....，就是不咽。
男人狐疑的张嘴咬了一口，没嚼吧两下，‘噗呸！’的一口吐出来。
嘹着嗓子嚷嚷“兄弟！趁早改行当吧你！这馕饼忒难吃。”
徐枫林说话首，李丰年二十郎当岁，又是生意人，哪儿受得了人当面儿喷他这种晦气话。
他撸起袖子，龇着牙，骂骂咧咧的冲过来要揍徐枫林。
徐枫林是什么身手？活到小三十了都没遇到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市井小子的拳脚跟他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自然一招把李丰年压得死死的。
李丰年挣扎的累够呛，也没挣扎开，被摁服气了。
没多久，徐枫林一身衙差打扮，配着刀，领着两个小捕快巡着街，这街上繁荣，贫富差距大，三六九等，鱼龙混杂，最近闹不太平，徐枫林想着来走动走动。
一眼瞧见李丰年摊位上蒸笼高耸，热气腾腾。
李丰年呲着一口大白牙忙活着招呼顾客，他父母也红光满面的打着下手忙活着，一派红红火火的模样儿。
李丰年瞧见抱着刀看他的徐枫林，跑过去递给他一个热包子
“尝尝”。
徐枫林尝了一口
“还行”
叮叮叮
几声清脆，铜钱精准落匣。
“再包上两个，我带家去......”
“好嘞！”
................................
荻花荡来荡去，时间拉回到十年后。
徐枫林领着顾烨城走了，李丰年瞧着面生的顾烨城的背影，嘀咕着
李丰年：啧！娃子真俊，跟画上走出来的似的。
“哎？徐捕头！.....事儿忙好了？要家去？”
屠夫张拎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拿绳子捆了，挂到徐枫林手上。
宽壮的身板急忙摁住徐枫林要扔钱的手
“下回给，下回，下回。”
徐枫林啃着包子，‘嗯嗯！’点着头，没跟他客气，把钱放回了衣袋里。
“呦！.....这俊小孩儿谁呀？”
屠夫张瞥眼看着个半大小子，好奇的问道。
“我外甥，顾烨城，以后跟我呆梧桐镇过日子了”
徐枫林跟屠夫张也是老交情，免不得要跟顾烨城打交道，就张嘴跟他交代了下。
“瞧着....跟我家二虎子一边儿大？”
屠夫张上下目测着顾烨城的身高。
“得比二虎子小了三西岁”
徐枫林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捶了捶屠夫张敦实的臂膀
“走了啊.....”
屠夫张啊啊了两声，从人背后瞄了瞄顾烨城的个头。
屠夫张：嘶！十三西岁？怪高的啊！
一路上，不管熟的不熟的，只要认识徐枫林的，都热情的打招呼。
徐枫林是县衙捕快的头子，跟县尊大人交情好，两人经常一起在街上晃荡。
要说为什么街上的百姓都认识县尊大人？那是因着荻花街南头，紧挨着县衙大门。
县衙开堂时，最方便....最常来瞧热闹的，就是附近荻花街上的这帮子人。
徐枫林时不时的把顾烨城介绍给一些相熟的人，三两句招呼下，脚下也不怎么停，急着往家赶。
顾烨城一路上微笑点头，规矩的喊着：老伯，叔叔，大娘，婶子........
“枫哥～～～”
街中是地段儿最好的位置，只见一个排面阔落的点心铺门前，妖妖娆娆走来个丰腴窈窕的年轻女子。
一声“枫哥”转了三个弯儿。
徐枫林听见这个声音，忙拉着顾烨城快走了起来。
谁知这姿色颇佳的女子遥遥看见徐枫林当街穿行，一路往这边儿走了过来。
女子忙收拾个点心匣子，特意等在这儿.....堵徐枫林的。
明摆着，徐枫林避无可避，被女子堵的只能停下。
徐枫林不说话，只冷着一张脸，也不瞧她。
“枫哥，枫哥，枫哥～～”
女子兴奋的身子....微微扭动着，抬起脸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眼含热情，不停的唤着，那意思是....非要徐枫林看她不可....
徐枫林咬牙无奈
“....说....”
真他娘头疼，这个女人很是难缠，无论怎么甩冷脸，都热情不减的扑上来，一般女子若是见了男人这样的脸色，哪有不明白的？基本都会....羞赧难堪的却步，再没脸扑上来第二次。
女人眼含热切。
“枫哥，.....听说你这半个多月出远门了，才回来吗？快进来歇歇脚，喝口热茶.....”
“...不用....”
徐枫林跟外人一向话少，尤其是对他存了心思的女人，更是避嫌。
“枫哥，......我这儿装了盒点心，是厨房刚端出来的，还热乎的呢！你带家去，给小凡心吃，他爱吃我这儿的点心.....”
女人看着徐枫林冒出胡茬的下巴，心都痒痒的，这个男人真是一日不见都念的要得相思病，只恨不是她家的，不能日夜相对........
一旁的顾烨城听见徐凡心的名字，心激荡了一下。
重生以来的飘荡不安，突然就真切了起来，那个人.....如今....真的是活着的。
“凡心最近在换牙，吃不了甜的.....”
提及儿子，徐枫林话略多了起来。
在换牙？
顾烨城：……？？！！
顾烨城翻着眼思索。
脑补那个眼神空洞....面容惨白如厉鬼的男人，没了门牙，顾烨城只觉诡异的全身要起疹子一样。
这辈子，提前十一年认识徐凡心，好像刚好碰到他换牙期的年龄。
“啊！这样呀？是不能吃了，要坏牙根的，那....给这孩子吃吧”
柳湘云说着，把小盒子一把塞进顾烨城的手里。
“不用.....！”
徐枫林忙拉过盒子要还给她，手刚搭到顾烨城手上，还未拉起，有两只软手转眼覆到了徐枫林的手上
“哎呀，别客气嘛，小孩子都爱吃这个的......”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顾烨城手上是徐枫林的手，徐枫林手上是那女人的手，场面一下静默了。
顾烨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吃他舅舅的豆腐，不敢动，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
嗯！他是小孩子，看不懂的！
“柳湘云！”
徐枫林沉了声音，要怒了，除了风月场所，寻常哪儿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哎呀！”
柳湘云佯装着收回手，捂着脸跑进了点心铺。
徐枫林转头瞪着顾烨城咬牙，语含危险
“你爱吃吗？”
顾烨城：？？！！…
顾烨城睁着懵懂的眼，头摇的像拨浪鼓。
徐枫林盯着这个烫手的点心盒子，皱眉眯眼。
徐枫林“……啧！”
抬脚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离开热闹的荻花街，继续往北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