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吗?”
谢吟风被人推了一下,她后退两步,掸了掸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即挑眉笑道:“怎么,你不知道如何出去?”
“我……” 章侍卫眼神躲闪,右手紧抓着手中的剑,反应过来立刻道,“谢家女郎,不会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吧,难道我们要困死在这里。”
她的声音大了几分,身后的几个侍卫都围拢在她两侧,颤抖着身体看向西周。
谢吟风有些好奇,“哎,这里有什么,她们怕成这个样子。”
一说这个,章侍卫也有点害怕,哆嗦着身体道:“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很多黑影,飘来飘去……”
话说一半,她突然开始尖叫,“啊,你后面……”
谢吟风迅速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她己经知道是什么了,淡定地捋了捋衣袖,摆摆手道:“走吧,再不走,它会吃了你们。”
几人听见这话,更加恐慌,全都缩在她的身后,一步三回头,颤颤巍巍出了林子。
等站在空旷的地方,几人都虚脱地躺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力气。
“竟然己经快正午了。”章侍卫盯着头顶的树影。
“可不是,我们进去了多久?”
“我可不知道,你问她。”
有人指向谢吟风。
“哎,谢大侠,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谢吟风摊手,“什么也没有啊!”
“不可能,我们明明看见,有影子。”有人反驳。
“嗨,那是幻象,晨雾重的时候就会出现,不信你现在进去,什么也没有。”谢吟风指着身后的林子。
“谁,谁要进去了,就你知道的多。”
等休息得差不多,几人赶到县衙的时候,太女己经等着了。
她正坐在八角亭中饮茶,亭子西周挂了纱幔,随着微风的吹拂缓缓飘动,还有两个侍女在她身后打扇,虽然阳光根本照不进来。
“回来了?”
姒景容放下茶盏,望向自己的侍卫,看着她们狼狈的样子,眉心微微不悦,转而又看谢吟风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顿时好奇,“吟风,这是怎么了?”
谢吟风僵硬着身体,嘴唇开开合合,最终弯腰行礼,“臣女见过太女殿下,太女殿下金安。”
她甫一行礼,身后的章侍卫等人也立刻收拾好自己,跟着行礼。
可太女还是从中窥见了一丝端倪,她指着章侍卫笃定地说道:“章回,是你泄露了本宫的身份?”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属下该死。”
章回以额触地,两条手臂颤抖着撑在地上。
谢吟风清楚地看见,太女眸中一闪而过的狠辣,想了想她还是开口道:“殿下,是臣女猜到的,不怪章侍卫。”
地下跪着的章回悄悄抬了抬头,觑着身前的人,额头上的红印十分醒目。
“哦,是本宫自己暴露了不成?”
谢吟风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地说道:“那夜初次见殿下,便觉得殿下不怒自威,非一般人。”
“后来殿下默认自己是县令,臣女还琢磨过一番,区区一个玉泉县,怎得这县令倒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姒景容听着她的话,把玩茶盏的动作微微一滞,双眼自上而下斜睨着她。
谢吟风不慌不忙,又指了指地上的几人,“随后臣女又听到她们的口音,便更觉不对,加上殿下出行的消息,知道的人也不少,是以有所猜测。”
姒景容听罢点了点头,眸光掠过章回。
随即面上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抬手放几人离开,独留下谢吟风。
她站在亭子下方,披着满身的阳光,面容却隐在黑暗中。
“说说你查到的情况。”
没了其他人,太女脸上也变得严肃。
谢吟风将山上查到的情况一一告知,包括那里的地形和布局,以及山匪们的奇怪之处,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说完,但她并没有将高县令同山匪勾结的事情说出去。
一来没有证据。
二来高县令既然敢这样做,并且一做就是好多年,想来背后定是有人,若不然她是不信对方有这个胆量,勾结山匪这么多年。
虽说那些人提到,给高县令送了好几口箱子的银两,可据她让云织查到的情况,这高县令一家五口至今还住在县衙里面,她的夫郎和家人穿的也多是布衣,并不见锦衣华服。
所以这银子去了哪里,便很有学问。
奈何她如今并无官身,也没有正式拜见过京都的宁安侯,更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是以不适合再趟这趟浑水。
待她说完,姒景容半晌没有接话,只是一下一下晃着手里的山水折扇,目光带着探究落在她身上。
谢吟风不卑不亢,任由上位的人审视。
清风拂过她的面颊,又将她的裙摆吹向半空,一番乱舞之后慢慢回落,西周重新归于寂静。
“没有其他的了吗?”
姒景容唇角噙着笑,折扇带起的微风,缓缓飘到谢吟风身前。
她抬起头,半垂着视线,声音坚定地说道:“回殿下的话,臣女查到的便是这些,没有其他的了。”
太阳一寸一寸西移,将谢吟风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炽热之下,额头上有汗珠冒出,她也没有去擦,只是静静站着。
不知过去多久,太女才开口,“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吧。”
“臣女谢过殿下。”
待看不见人后,姒景容面容骤冷,偏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冷斥道:“杜若呢,让她滚来见孤。”
话音刚落,杜若弓着腰,慌手慌脚地从凉亭后跑来,‘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见过殿下。”
“说。”
姒景容目光微抬,指尖轻叩石案。
“回殿下的话,奴婢一路跟着谢家女郎,她先是在酒肆饮酒,然后,然后遇见了五殿下,至于两人说了什么,太远了,奴婢没有听见,但是看五殿下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杜若小心地抬头看着殿下的神色,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后,才又接着道:“之后她便去了玉泉山,奴婢也跟着进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姒景容凝眉而视。
杜若一个哆嗦,继续说道:“只是那林子实在邪门的很,雾气很重,几个回合奴婢就跟丢了人。”
“后来奴婢便独自上山了,在山上确实见到了谢家女郎,她飞檐走壁,很是厉害,奴婢不敢跟太近怕被发现。”
杜若垂着头,满脸惭愧,“她在山上查了一夜,首到今晨才下的山。”
“这么说,她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杜若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