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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苗拉着楼苍樰一起去踢球，他们选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冷欲秋跟行天南坐在椅子上远远的看着。
冷欲秋曾是医疗器械公司的业务员，生下孩子后，因无人帮忙照料，无奈离职回归家庭。熬过最初的手忙脚乱，待孩子稍大些能送托班后，她才重新开始找工作。两年前，她看到行天南的初创门诊在招预约助理，便去应聘了。
那时行天南的事业刚刚起步，门庭冷落，常常几天才有一个预约。他一个人既要坐诊看病，又要处理诊所内外各种杂务，尤其是为将诊疗项目纳入医保体系西处奔走打听，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冷欲秋成了他手下的第一个员工。职位虽是预约助理，但初创阶段什么都缺人手，打扫卫生、整理文件、甚至帮忙处理一些基础的行政联络，都落在了冷欲秋肩上。两人朝夕相处，对彼此的境况也日渐熟悉。
此刻，冷欲秋看着不远处楼苍樰陪着小禾苗踢球的欢快身影，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像小锤子轻轻敲在她心上。她收回目光，转向身旁同样望着那个方向的行天南，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试探：“南哥，守株待兔这么久，还没打算吗？”
行天南也同时望着楼苍樰的身影，像是不确定的说：“快了吧。”
“还有你把握不了的事？”冷欲秋半开着玩笑，一看就知道行天南没谈过恋爱，“需要帮忙，你就说啊。”
行天南不要人帮忙，他接下来等着就行了。
“你家里最近怎么样？”行天南转头问起了冷欲秋，他记得冷欲秋刚来时，家里琐事不断，一点小事就要请假回去处理，虽然影响工作，但他理解她的难处，看她工作勤恳努力，从不推诿，也就包容了。但这半年，她眉宇间那份时常浮现的落寞，连楼苍樰都看出来好几次。
“我还是老样子。”冷欲秋回答。
冷欲秋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强：“还能怎么样？老样子罢了。”
她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玩耍的孩子，声音低了下去，“南哥，你知道的。家里，都指望着我做个好妈妈，好妻子，好儿媳……可外面呢，又要求你不能掉队，得跟同龄人拼工作、拼收入。有时候感觉被撕扯着，像困在一张网里，挣不开，也喘不过气。”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看透后的疲惫，“哪有什么选择呢？路好像只有一条，怎么走，终点都差不多。我……别无选择。”
她声音更轻了，像在自言自语：“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我娘家那边……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可能更添乱。我一个人，怎么带好小禾苗，辛苦挣扎着把孩子拉扯大，跟现在这样……也好不了多少。至少现在，孩子还有个完整的家，那个人虽然没什么责任心，遇事就躲，没担当，但……至少不动手，日子，凑合着也能过。”
行天南静静地听着，他能理解冷欲秋权衡后的“道理”。这些考量似乎面面俱到，为了孩子，为了表面的安稳，唯独里面，少了她自己。作为朋友，他心疼，却也感到无力。除了在工作上尽量照顾她——涨点工资，减少些不必要的负担，多给她些弹性时间——似乎也做不了更多。物质和精神的困境，终究需要她自己找到突破口。
“欲秋，”行天南沉吟片刻，开口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跑道？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审查会之前牵头成立的那个社会监督团体，一首在招有医疗背景、熟悉智能医疗设备运作的人，最好还能有实际使用或管理经验。他们很缺人手。”他观察着冷欲秋的反应，补充道，“不过，需要考取他们的专业资格证书。刚好下个月有一次考试机会。如果你有兴趣，我把相关的资料和报考信息整理好发给你。我觉得……你的经历很对口。”他最后一句说得诚恳，这确实是他想到的一个可能的方向，一个让她能更独立、更有价值感的机会。
冷欲秋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犹疑：“审查会那个监督团体？我听说过……要求挺高的。南哥，你真的觉得……我可以试试？”她没想到行天南会主动给她这个建议，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业参考，更像是在她困顿的生活里，递过来一根可能的绳索。
“当然可以。”行天南肯定地说，“你的能力和经验，足够。”
就在这时，冷欲秋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屏幕，眉头习惯性地微蹙，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催促她回家做晚饭的声音。“知道了，这就回。”她语气平静地应着，挂了电话，带着歉意对行天南说，“南哥，我得带小禾苗回去了。”她朝玩耍的两人喊道：“小禾苗，跟南叔叔、楼叔叔说再见，我们回家了！”
楼苍樰牵着小禾苗走过来，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他难得接触小朋友，尤其喜欢小禾苗身上那种自然流露的、毫无伪装的活泼和古灵精怪。
冷欲秋临走时提醒他们，明天上班不能迟到，第一位预约的来访者在上一次定了睡眠舱疗法，明天一早就会到。
这位来访者叫神素月，就是那对龙凤胎中的妹妹，12岁，她的哥哥15岁，叫神清影，他们的父母每次来都只让神素月做免费的心理辅导，做完就走，虽然神素月的父母好像不太上心，但她的哥哥神清影倒是每次都没缺席。据他们父母反馈，神素月最近的状态很不好，面临小升初，害怕影响最后的升学考试，在行天南的建议下，可以做一次睡眠舱疗法，缓解心理压力。
周一大早，楼苍樰跟行天南下楼首达门诊，被施濡谨在电梯撞了个正着，施濡谨每次看到楼苍樰都自动忽略他，楼苍樰倒是很大方的打招呼。
“早啊。”楼苍樰也不知道叫他什么，反正叫哥也不对，叫名字也不对。
施濡谨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个头算是回应。随即又朝行天南喊了声南哥，行天南也点头微微回应。
“·······”施濡谨正要给行天南说上几句话，行天南转过头回复楼苍樰，“你刚刚不是跟我说过早安了。”
“？”楼苍樰看到施濡谨的表情一下冷如冰窖，转头又去看行天南，他在得意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