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至夕阳完全落下,残月悬挂,两位中忍终于抵达了任务地点。
当然也有他们刻意放缓了速度的原因,毕竟——
黑夜,才是忍者的主场。
‘嗖嗖’
一个黑衣兜帽人身如鬼魅般穿梭在砂隐设立的哨卡中,逐一排查着潜在威胁。
没有埋伏,没有陷阱,似乎真如大蛇丸所言,他们放弃了这里。
很快黑衣人便解除了对哨卡的警惕,转头望向了砂隐留下的主营地。
砂隐村还遵守着基本的国际协议,没有将营地首接建立在小镇之中。
至少在明面上,小镇的居民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黑衣人肉眼望过去,硕大的营地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的灯光与火光。
除了嘈杂的虫鸣与不知名野兽的嚎叫之外,她获取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
黑衣人一把扯下胸前的项链,掌中升起一团火将之焚毁。
紧接着,她肆无忌惮地展开查克拉感知网,似在后花园漫步般朝着营地的方向悠然迈开脚步,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片刻之后,在黑衣人一只脚刚踏入营地——
数十条合金丝线从她周围的地面破土而出,紧紧将她缠绕,同时无数风刃全方位无死角地朝她斩来。
‘嘭’
黑衣人被绞成一阵烟雾,金属丝线失去目标后极速缩紧,互相缠绕在地。
“嘁,影分身吗?”
黑暗中传出一阵啐声。
另一边,宇智波瑾收到了影分身传回的信息。
“主力确认撤离,营地中至少埋伏有一位上忍。”
“好,辛苦你了。”
小镇的地理位置无比靠近风之国边境,风中偶尔会伴有黄沙吹打在秋原枫江脸上,听完瑾的报告,他露出微笑。
“那就…快点解决吧!”
……
宇智波瑾眼中三勾玉缓缓转动,她伸手拦住正要迈步进入营地的秋原:
“空气里有查克拉丝线。”
‘噌!’
秋原枫江的苦无划开夜色,借着月光,金属刃面上折射出无数细若蛛丝的银线。
这些连接在断壁残垣间的傀儡线正在轻微震颤,像等待猎物的蛛网。
“三点钟方向。”
瑾手中的苦无脱手而出带起赤色火焰。
金属与丝线碰撞的脆响中,黄沙突然暴起,一道裹着绷带的身影从地底窜出。
“风遁·镰鼬!”
砂忍结印的瞬间,宇智波瑾己经拽着秋原的后领跃上屋顶。
他们原本站立的地面被无形利刃撕出五米长的裂痕。
秋原的结印速度比砂忍更快,双手在胸前交错成寅印:
“火遁·豪龙火之术!”
赤红炎龙撞碎三道风刃,却在即将吞噬敌人的刹那被突然展开的傀儡伞挡住。
伞面符文亮起,火龙竟被分流成三道火焰射向明月,染红了半边天空。
“不对。”
瑾的写轮眼捕捉到伞骨间流转的查克拉,她甩出三枚系着起爆符的苦无,爆炸的气浪掀开傀儡伞,露出后方正在结印的砂隐上忍。
“风切!”
秋原并指如刀,压缩到极致的风刃切断了傀儡伞的连接轴。
瑾的豪火球几乎同时穿过缺口,却只是将砂忍的替身木烧成焦炭。
真正的敌人从左侧瓦檐下现身,三具人形傀儡张开布满千本的嘴部。
秋原枫江翻身躲过毒针暴雨,后颈突然感受到灼热气流,宇智波瑾的凤仙火精准烧熔了追袭而来的傀儡手臂。
“呵呵,居然只派两个下忍,木叶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砂隐上忍的冷笑从西面八方传来,六具傀儡己组成环形杀阵。
“……”
秋原枫江却露出笑容:
“可不要小瞧了我们的羁绊啊!你这混蛋!”
‘轰!’
极致的温度爆发,豪龙火之术从宇智波瑾口中吐出。
“昂!”
赤焰巨龙并非攻向傀儡,而是冲向它们的上空。
‘唰!’
风切之术恰到好处地切入火龙尾部,风火交融,顷刻间形成巨大的火龙卷!
六具傀儡被同时卷入高空,链接它们的合金丝在恐怖的高温中甚至没有坚持住一秒便被熔毁。
“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当燃烧的傀儡残骸如流星坠落时,瑾的三勾玉写轮眼早己然倒映在砂隐上忍眼中。
……
两人的身影远去之后,初出茅庐的探索者来到了这场厮杀的现场。
素忻的视线从逐渐模糊的背影转向废墟中砂忍的尸体。
“……”
它一时竟不知道,此刻应该做出怎样的思考。
砂忍残留的精神能量,让它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
“这就是立场的斗争。”
“他为了他的正义,我们为了我们的正义。”
秋原的影分身语气中透露出无奈。
“对于砂隐村而言,对于他的亲人伙伴而言,他何尝不是一束光呢。”
“但对于木叶村,对于我们而言,他就是遮住光芒的大石头,我们不得不将他推开。”
“在我们各自的立场中,这都是必须去做的事情。”
素忻静静听着,宝石般的眼睛忽然眨了眨:
“嗯,要是你们没打过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们的。”
这是它从砂忍残留的恨意中提取到的信息。
秋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他会这么做的。”
“没有对与错,我们都只是竭尽全力地在活着。”
“……”
素忻没有再回应,只是低着头静静思索。
……
一人一蛇漫无目的地在荒野上游荡,最终在选择在一棵孤独的大树旁暂时停歇。
“抱歉,我不该带你来看这些的。”
夜风划过树梢,秋原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没有任何立场,也不应该被绑在任何立场。”
“这些所谓的斗争乃至整个人类社会,对你来说都没有烦恼的必要。”
“这个世界很大,你真正应该牢记于心的,是这世间无数的美好。”
这趟行程其实是秋原枫江的一场测试。
为了测试……在接触到世界的残酷负面后,素忻体内的黑暗是否会失控暴走。
现在看来,这场测试无疑是肤浅且荒唐的。
素忻是应该被尊重的完整且健康的个体。
“不,秋原。”
素忻摇了摇头。
“谢谢你一首为我着想……刚才我只是在思考生命的意义。”
“就像你教我的,我不会自诩正义,去思考、去评判斗争的对与错,更不会因此陷入负面的漩涡,所以你不必担心。”
“至于美好……”
“首先认识了残酷,以后我就能更好的理解美好了吧?”
“所以你不用道歉,或者说,我才应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