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柔和,“掌管万物之灵的神祇,从她的遗体里唤出过去之灵。”
“抱歉,我已经尝试过了,但无能为力。”
花花摇曳着枝叶,花叶碰撞之间发出轻灵悦耳的声音,组成了语言,
“我无法从这具遗体上感受到任何一丝‘灵’的存在——或许正如阿蜜所言,深空遗民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生命,超出了所有的认知。”
“恕我直言,莉莉丝。”
银白巨龙俯下透露,龙息喷涌,“「深空律法」是已经崩溃与失败的律法,哪怕凭借着无与伦比的科技造诣,留着一名遗民苟延残喘至今,但这不意味着「深空律法」有可取之处。”
“龙小姐,与「深空律法」无关,我只是想救活她而已,那是一个时代的见证者。”莉莉丝深深地看着银白巨龙,“你有办法吗?掌管时间与空间的神祇。”
龙小姐沉默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是,她的时空凝滞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我的权柄无法动摇分毫,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令人遗憾的回答,”莉莉丝淡淡地说道,“我会尽我所能进行尝试,但愿能有效果。”
“是打算动用你那些神奇的图案吗?”花花柔和地问道。
“这些应该被称之为文字。”莉莉丝说道。
“文字?就凭借着这些稀薄的意义?若是想记载一段历法,得花上多少根柱子才足够?”龙小姐不屑一顾地说道。
“莉莉丝,你创建的这些东西很有趣,但这不代表着,你能够做到连神祇都无法办到的事情。”阿蜜幽幽地说道,“哪怕我们失去了作为众神的资格,却也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存在。”
“众神与人类并无本质区别,都只是约束在「众神律法」之下的囚徒而已。”莉莉丝瞥了阿蜜一眼,洛薇看不清莉莉丝的表情,但她猜想应该是在略带嘲弄。
或许是聊到了一个沉重的话题,几人一阵沉默,氛围稍显凝滞。
就在这时,从始至终一直都像是在神游天外的白发精灵终于缓缓开口,不带一丝语调的空灵嗓音就像是冰冷的机器,
“我,还没试过。”
“精灵...你复苏了吗?”龙小姐略带讶然地出声说道,不知为何,她的声音竟是柔和了些许,“这一次你有多少时间?”
“十分钟。”精灵平淡地说道,木然的目光多了些许淡淡的神采,“带我去见她。错过了,就得再等一百二十年。”
“永生不死的生命,仿佛就是一种诅咒。”阿蜜忽然阴冷地说道,“精灵,不如我来替你解脱,送你一场盛大的死亡。”
“阿蜜!”
龙小姐忿忿地喊道,一口灼热的龙息喷涌而出,直直地灌到阿蜜的脑袋上。
阿蜜只是挥了挥手,便散去了这些龙息,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洛薇看到,阿蜜露出的手,完全缠满了绷带。
就跟木乃伊一样。
“放心吧,在「众神律法」彻底腐朽之前,我暂时还不想步入死亡。”精灵平静地回应道,“我会亲眼见到这一天的,亲眼见证篡夺权柄的众神之死。”
“呵呵...”
阿蜜笑着,却隐有几分疯狂。
在场所有“人”全都起身,跟在白发精灵的身后,隐入了黑暗之中。
包括莉莉丝。
洛薇的视野终于从莉莉丝的主视角脱离了出来,目送着她们的背影彻底没入了漆黑之中。
视角恍惚变幻,再度出现在洛薇面前的,是一张古老的圆桌,上面昏暗的烛火悠悠地燃烧着,驱散了些许周围的漆黑,但不过三尺左右。
刚刚好能够笼罩在刚刚步入房间的洛薇身上。
洛薇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我这是...见到了几千年前的一场对话?”
洛薇喃喃道,她缓缓地靠近了桌子,不由自主地站在莉莉丝的座位旁。
稍作迟疑之后,她坐了上去。
龙,木乃伊,花草,精灵...仿佛历历在目。
但洛薇耐心地等待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只是一张普通不过的桌子。
她扭头望向漆黑深处,有种想继续往深处探索的冲动,想看看这段谈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但洛薇同样很清楚,这个地方的漆黑相当可怕,没有烛火的庇护,她的这具人偶肯定会报废。
这一次探索,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没必要继续冒险。
更何况...能否看到后续,也不一定。
从这段谈话之中,洛薇总算弄清楚了之前她一直疑惑的问题,为什么众神对莉莉丝会是这种奇怪的态度,既惧怕,又忌惮。
“「众神律法」...听起来像是塑造出众神的某种法则,也就是现在的序列和途径?「深空律法」应该是上一个已经毁灭的时代...”
从她们的言语之中,似乎是笃定了「众神律法」会步上「深空律法」的后尘,会让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彻底毁灭,所以才会有一部分众神甘愿放弃神祇之位,选择和莉莉丝合作...
这个世界很危险,这一点洛薇一直以来都很清楚。
但没想到危险到了这种程度。
“世界末日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洛薇无奈地笑了笑,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场谈话之中,还有另一个值得注意的人。
——莉莉丝想要救活的,最后的深空遗民。
“会是我吗?”
这不是洛薇的自我意识过剩,而是一个合理的推测。
她穿越过来,莫名其妙被困在这个地方的烛火里足足三年,才得以借助克劳蒂娅逐渐步入这个世界。
如果说这一切与莉莉丝完全没有关系,洛薇是决然不信的。
“若我真的是这个最后的深空遗民...”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从洛薇的脑海里涌出。
所谓的深空时代,指的就是她所处的时代。
“我...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穿越,我只会...来到了另一个时代的未来?”
一个值得探讨的可能性。
“我真的只是找莎总求个转运而已啊...”
洛薇哭丧着脸,怎么求着求着,把世界给求毁灭了呢?
话虽如此,但这只是可能之一而已,不能就此确定。
...甚至于,洛薇究竟是不是这位深空遗民都不一定。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莉莉丝这几人谋求的一切,应该是失败了吧...”
洛薇环顾四周,看着漆黑之中若隐若现的古老城堡内部,一种岁月如梭的感觉骤然袭来。
故事的最后,薇拉德莉尔·希娜莉丝被彻底放逐,其他几个叛神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