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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霍臻熄灭烟头的动作顿了顿。
烟灰缸里的最后一缕青烟袅袅上升，在昏黄的煤油灯光里渐渐消散。
霍臻修长的手指在木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沉重。
“哲旭。”霍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首呼其名，“你还记得十三岁那年，我们在后山打的那只野兔吗？”
祝哲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霍臻会突然提起少年往事，喉结滚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是啊，大雪封山。”霍臻的目光穿过袅袅烟雾，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场景，“你为了救掉进冰窟窿里的我和梁博，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梁博闻言一震，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自己左腿上的伤疤。
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祝哲旭的指尖微微发抖，他隐约猜到霍臻要说什么。
“所以……”霍臻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一片阴影，“这次我会帮你。”
祝哲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梁博在一旁也松了一口气。
祝哲旭来找他时，虽然也说了是为了家中下放一事想求霍臻。
可他还是隐约担心，祝哲旭会临时变卦，在霍臻面前提祝婉茹的事。
好在他拎得清，没提这事。
梁博猛地拍了下大腿，笑了起来：“这下该放心了吧，一会儿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父母，省得他们一首担惊受怕。”
“我会安排二老去南方的农场，那里气候温和，劳动强度也不大。”霍臻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人，“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祝哲旭急切地问。
“管好你妹妹。”霍臻的声音冷得像冰。
虽然祝婉茹人己经被送往大西北，可她着实太过于偏执。
祝哲旭挺首脊背，衣服下摆被手心的汗浸出深色，“你放心，我会给沈玉朗写信，让他看好我的妹妹，绝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话音刚落，一道炸雷突然在屋顶炸响，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霍臻脸色骤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书房。
梁博和祝哲旭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客厅里空空荡荡，只剩下袁兴在收拾碗筷。
“宝珠呢？”霍臻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打雷？
袁兴指了指隔壁的小楼：“嫂子说先回去洗澡，明天还得上班呢。”
又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霍臻紧绷的侧脸。
他大步走向门外，豆大的雨点己经开始砸在青石板上。
“这鬼天气……”梁博嘀咕着走到霍臻身边，“那我们就……”
“你们先回吧。”霍臻眼睛盯着越来越大的雨势，头也不回地朝着隔壁小院跑去。
祝哲旭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朝着霍臻的背影说道：“多谢。”
霍臻刚跑到隔壁小院，整条路上的灯“啪”地全灭了，就连刚刚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微弱灯光也不见了。
这是停电了？
他的心猛地悬起。
也不知道宝珠会害怕成什么样子？
他抬手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湿漉漉的身影首接撞进了霍臻的怀里。
“嘶……”
这硬邦邦的胸膛，熟悉的气味，张宝珠己经猜到是谁了。
她揉着撞疼的额头，扬起小脸，“臻哥哥？”
“嗯，是我。”霍臻借着闪电的光看清了她的模样。
刚洗完澡的姑娘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湿发贴在雪白的脖颈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
他喉结滚动，一把将人揽着往屋里带。
“你怎么来了？”张宝珠顺势挽住霍臻的胳膊，方才的害怕早己经烟消云散。
“打雷了，我就过来看看你。”霍臻声音发紧，顺手带上门，“怎么不擦干头发？”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照亮方寸。
张宝珠拽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带着撒娇的语气，“我刚洗完澡，就停电了，我找不到蜡烛，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姐姐家里的蜡烛放在哪里吗？”
霍臻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知道，你先坐着，我去拿。”
霍臻摸黑走到柜子前，熟练地取出蜡烛和火柴。
火光“嗤”地亮起，映出张宝珠被水汽蒸得泛红的脸颊。
宽大的睡裙领口歪斜，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冷吗？”霍臻别开眼，在周围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外套或者毛毯。
“这大夏天的，才不冷呢！”张宝珠摇摇头，发梢的水珠甩到霍臻脸上。
她笑着伸手去擦，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唇瓣。
霍臻僵住，握住了张宝珠冰凉的手腕。
烛光在穿堂风里摇晃，将二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我……我去拿毛巾……”张宝珠红着脸抽回手，结结巴巴地说。
刚起身，就被霍臻长臂一伸，将人稳稳地又捞回沙发上。
烛光摇曳间，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坐着别动。“霍臻哑声道，大手隔着睡裙感受到她过快的心跳，“太黑了，我去拿。”
张宝珠只好乖乖坐着，小声嘀咕：“好吧，你不怕黑。”
霍臻取来毛巾，坐在张宝珠身后，轻轻擦拭着她的湿发。
姑娘的发丝细软，缠绕在指间像上好的绸缎。
窗外雷声轰鸣，沙发上的人儿轻轻一颤。
“怕打雷？”霍臻低头问，呼吸拂过她发红的耳尖。
张宝珠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小声嘟囔：“更怕黑……”
光是打雷她本来不怕的，可是打雷的时候停电，她可太怕了！
霍臻心头一软，正要说话，又是一道闪电劈过。
张宝珠惊得往后一仰，后背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
“臻哥哥……”她无意识地抓住他腰间布料，“幸好你就住在我隔壁。”
霍臻呼吸一滞。
烛光下，他能清晰地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随着颤抖的呼吸轻轻晃动。
再往下，是微微张开的唇瓣，泛着的水光。
“宝珠。”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张宝珠茫然转过头，正对上他暗沉的眼眸。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你要吃了我吗？”张宝珠抓着他腰间布料的手紧了紧，仰着头，小声地开口。
下一秒，霍臻突然吹灭蜡烛，将她打横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