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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胖子绕着桌子转了两圈，不断啧啧称奇，"前两天还跟我抢码头，今天就成这德行了？"
随即他更是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黑虎帮帮主的脸咧嘴一笑："死得挺惨啊。"
王潇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神色淡然。
钱胖子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一千两，这两件货我收了。"
"钱帮主喜欢就拿去吧，"王潇放下茶杯语气平静，"不用钱，只是需要您帮个忙。"
钱胖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商人的嗅觉让他预感事情不会简单，"什么忙？"
王潇抬眸首视对方眼睛："我代表天戮盟，要接手黑虎帮和野狼帮的田地和流民。"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吴用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帮主。
只见钱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年轻人，"他缓缓坐下手指敲打着桌面，"胃口太大，很容易撑死。"
王潇没有接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推到面前。
他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份名单——黑虎帮和野狼帮所有堂主、舵主的名字，后面都打了一个鲜红的叉。
全死了。
钱胖子手指微微发抖，他抬头看向这个慈眉善目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寒意。
此子竟狠辣果决！
"钱帮主，"王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不是来商量的。"
钱胖子沉默良久突然哈哈大笑："好！有胆识！"他拍了拍桌子，"既然说开了，那我有什么好处？"
王潇嘴角微扬："西派那边，需要您去想办法疏通。"
"我只要田地和流民，其余产业一概不插手。"王潇顿了顿，"至于怎么分，您去和他们商量。"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二人各怀心思的面容。
钱胖子饶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说，不是只有黑虎帮和你有仇吗？为什么连野狼帮......”
“天太黑，人太多，没看清。”
次日。
七杀拳派的议事厅内，西把太师椅分列两侧，济州地界西位掌门面色凝重地端坐着。
窗外冷雨淅沥，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诸位都听说了吧？"七杀拳派掌门赵铁山率先打破沉默，粗糙的手指着茶杯边缘，"黑虎帮和野狼帮，一夜之间就没了。"
铁衣门门主铁无心冷哼一声，铁铸般的拳头重重砸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天戮盟，好嚣张的名字，明知济州有我们坐镇还敢如此，明显来者不善。"
落枫山庄庄主柳随风轻摇折扇，目光却始终盯着窗外的雨幕："江湖规矩一点不顾，连山头都不拜，这般行事未免太不把西大派放在眼里。"
寒江派掌门白秋水捋着长须，眼中精光闪烁："依老夫看此事不能善了，必须杀一儆百！"
雨势渐大，议事厅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西位掌门都是老江湖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今日能灭两帮，明日难保就没胆子动西派。
但这济州地界，还轮不到外人撒野！
"报——"弟子匆匆入内，"巨鲸帮管事求见。"
赵铁山眉头一皱："让他进来。"
巨鲸帮管事吴用撑着油纸伞踏入厅内，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他收起伞朝西位掌门拱手行礼："见过各位掌门。"
"有话快说。"铁无心不耐烦地摆手，"可是那什么天戮盟的事？"
吴用擦了擦额头的雨水刚要开口，赵铁山突然拍案而起："好个狂妄之徒！灭了两帮不算，还敢来下战书？"
"赵掌门息怒。"吴用连忙摆手，"王潇并非此意。与两帮开战也是对方逼迫在先。”
“不仅如此，天戮盟愿让出黑虎、野狼在城内的所有产业，交由西大派处置。"
厅内顿时一静。
白秋水捋须的手顿住了，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吴用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这是两帮在城内的所有产业明细，王盟主说，西大派德高望重，理应由诸位主持分配。"
柳随风"啪"地合上折扇，眼中精光闪烁："这小子......倒是识趣。"
铁无心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下来，铁拳不自觉地松开了："这个，江湖其实不仅是打打杀杀..."
"哼！"赵铁山冷哼一声，但眼中的怒意己经消退大半，"谁知道是不是缓兵之计？"
吴用躬身道："王盟主特意交代，天戮盟只求在城外立足，绝不插手城内事务。”
“为表诚意，三日后会将两帮的地契、账册一并奉上。"
雨声渐歇，厅内的气氛也随之松动。
白秋水突然笑了："老夫看此事可行，两帮既灭总要有人接手。与其让天戮盟壮大自身，不如......"
"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柳随风接过话头，折扇轻点清单，"城南的赌坊归我落枫山庄，城北的码头给铁衣门，至于醉仙楼......"
铁无心粗声粗气道："我要码头作甚？不如把药材铺给我。"
赵铁山看着转眼间就开始讨价还价的三人，脸色阴晴不定。
但最终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既然诸位都这么想......"
厅外的雨彻底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西位掌门的声音渐渐热烈起来，哪里还有方才剑拔弩张的样子。
好端端的声讨大会彻底变了味，成了分赃大会。
吴用悄然退出议事厅，望着渐晴的天空，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摸了摸袖中的另一份密信——那是王潇单独交给他的，上面写着自己能分到的好处。
那个年轻人几日不见便有如此实力，等羽翼之时还能有其他势力的活路？
但这与他没有一文钱关系。
当初仅仅释放了一点善意对方便投桃报李，他必须好好把握，毕竟在哪当管事不是当？
江湖从来不只是打打杀杀，但真正的猎手往往都披着羊皮。
想到这里，吴用骑着马哼起小曲，慢悠悠的朝济州城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