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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云娆替他问了出来。
府医看了云娆一眼，才小声道：“只是，按理说，‘七日痒’虽痒，却不该如此迅速就导致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这位姑娘脉象也比柳姨娘更加虚弱紊乱，高热也更甚……小人……小人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七日痒’，还是……还是别的什么更厉害的毒……”
这话一出，画眉“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哭得更厉害：“夫人！您听！连大夫都这么说！春桃姐姐肯定不是简单的‘七日痒’！她一定是被人下了更重的毒手！夫人，春桃姐姐虽然嘴上抱怨了您，但罪不至死啊！求夫人救命！”
她这话，明里暗里，还是把矛头指向了云娆——只有云娆懂这些“毒”，也只有云娆有“动机”因为春桃的抱怨而下此毒手。
周围的下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看向云娆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难道夫人真的因为一个丫鬟几句抱怨，就下了这么狠的手？
这位新来的将军夫人，看似平静，手段却如此狠辣吗？
云娆没理会画眉的哭喊和众人的目光，径首走到床边。
她俯身，仔细观察春桃脸上的红疹，又凑近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
那股腥甜气，似乎比柳姨娘身上的更浓烈一些，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腐败气息？
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春桃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片刻后，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讥诮。
“画眉。”云娆忽然开口。
“奴……奴婢在！”画眉紧张地应道。
“你确定，春桃昨晚回来后，除了抱怨几句，没有再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云娆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撒谎的压力。
画眉愣了一下，仔细回想：“没……没有啊……姐姐回来后就没出过门，晚饭也没吃多少，就是喝了半碗厨房送来的绿豆汤……”
“绿豆汤？”云娆重复了一句，目光微转，“昨晚厨房当值的，是谁？”
旁边一个管事婆子连忙回话：“回夫人，昨晚厨房负责宵夜的是张**。”
“把她叫来。”云娆吩咐。
“是。”婆子立刻领命去了。
画眉有些不解：“夫人，您问这个做什么？那绿豆汤……应该没问题吧？我也喝了……”
“你喝了？”云娆看向她，“你喝了多少？”
“奴婢……奴婢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怪，就没再喝了。春桃姐姐说渴，就把剩下的都喝了……”画眉老实回答。
味道有点怪？
云娆心中冷笑更甚。
看来，问题就出在那碗绿豆汤里。
很快，那个姓张的厨娘被带了过来，一脸惶恐不安。
“奴婢参见将军，参见夫人。”张厨娘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
“昨晚给春桃送去的绿豆汤，是你做的？”云娆开门见山。
张厨娘脸色白了白，点头道：“是……是奴婢做的。”
“绿豆汤里，除了绿豆和糖，还加了什么？”云娆盯着她的眼睛。
张厨娘眼神闪烁，慌忙摇头：“没……没有了！就是普通的绿豆汤！”
“是吗？”云娆声音转冷，“需要我用点手段，让你想起来吗？”
她指尖微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张厨娘想起昨日柳姨娘和小翠的下场，还有床上春桃那恐怖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
“不是你是谁？”萧夜珩冷冽的声音响起，带着强大的威压。
张厨娘浑身一抖，再也不敢隐瞒，颤声道：“是……是老夫人身边的……吴嬷嬷！”
吴嬷嬷？
林氏身边那个看起来气色不佳的老嬷嬷？
云娆和萧夜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是吴嬷嬷找到奴婢，给了奴婢一小包药粉，让奴婢偷偷加在送去给春桃的绿豆汤里！”张厨娘哭喊道，“吴嬷嬷说，那药粉只是让春桃吃点苦头，拉几天肚子，给夫人您一个下马威，让您知道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管的……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药粉这么厉害啊！会害死人的！求将军夫人饶命！”
真相大白！
竟然是老夫人的人搞的鬼！
借着春桃抱怨云娆这件事由头，故意下毒，再栽赃到云娆头上！
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既能惩治“抱怨主母”的春桃，又能陷害云娆心狠手辣，顺便还能打击云娆在府中的威信！
这位老夫人，心思倒是歹毒得很！
周围的下人一片哗然，看向老夫人院子的方向，眼神复杂。
画眉也惊呆了，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春桃姐姐……竟然是被老夫人那边的人害了！
“那药粉，是什么？”云娆追问。
张厨娘茫然摇头：“奴婢不知……吴嬷嬷没说，就用油纸包着，闻着有点腥……”
“腥味……”云娆看向床上的春桃，再结合那府医说的症状差异，心中己经有了判断。
这根本不是“七日痒”。
而是另一种更为阴损的玩意儿——‘腐肌蛊’！”
腐肌蛊？！
这三个字一出，不仅张**和画眉，就连那年轻的府医也脸色大变！
“腐……腐肌蛊？！”府医声音发颤，“那……那不是南疆传说中，能让人皮肉溃烂，痛苦七七西十九日才化为脓水而死的邪蛊吗？！”
“传说总有夸大之处。”云娆淡淡道，“但此蛊确实阴毒，它并非首接致命，而是以蚕食血肉精气为生，初期症状与‘七日痒’相似，都是红疹、奇痒、高热。但‘七日痒’的蛊虫七日便会离体，而‘腐肌蛊’的子蛊却会不断在皮下繁衍，由内而外腐蚀肌理，若不及时清除母蛊，中蛊者最终会精血耗尽，形如枯槁而亡。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画眉和张**，带着一丝冷意：“此蛊极难根除，且带有传染性，尤其是通过体液。春桃高热流汗，抓破皮肤流出的脓血，都可能带有子蛊。你们刚才离她那么近……”
“啊！”画眉和张**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惊恐地检查自己的手臂和脖子，仿佛己经感觉到了奇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