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人一个失势的贵人,是如何弄到这种东西,又是如何指使公主府的人精准下手的?
柔嘉公主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知情不报,还是……同谋?
云娆脑中思绪飞转,隐隐觉得,这张网,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复杂得多。
那残留物的气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云娆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外,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望向了遥远的南方。
苗疆……
难道,这宫里的浑水,还和苗疆扯上了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云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探究的光芒。
她喜欢挑战,更喜欢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一个个揪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们先回去吧,”萧夜珩打断了她的思绪,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等暗卫的消息。”
“嗯。”云娆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两人与丽妃告别,并肩离开了咸福宫。
夜色渐深,皇宫的红墙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潜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机。
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积蓄力量,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夜风裹挟着宫墙内的阴冷,吹动马车帘幔。
云娆靠在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着,
脑海里反复回想着珍嫔耳后那一点几乎无法察觉的残留物,
以及那股极其隐晦的、带着腐败草木与金属腥气的味道。
那味道,太特别了。
萧夜珩坐在她身侧,并未闭目养神,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宇间。
“还在想珍嫔的事?”他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云娆回过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在想那个味道。”她轻声道,“还有柔嘉公主和翠柳的反应。
她们太急于撇清了,反而欲盖弥彰。”
“柔嘉……”萧夜珩眸色转冷,“她最好祈祷自己是干净的。”
云娆没接话,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苏贵人是蠢,
但未必有能力弄到那种东西,还能精准地让李嬷嬷在公主府完成交接,
又安插张嬷嬷做后手……这布局,不像是一个失势禁足的贵人能完成的。”
“本王己经让暗卫去查了。”萧夜珩握住她微凉的手,“很快就会有结果。”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了镇北将军府。
刚踏入主院,就有亲卫上前禀报:“王爷,王妃,暗卫回来了,正在书房等候。”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加快脚步,走向书房。
书房内,两名身着黑衣劲装的暗卫单膝跪地,神情肃穆。
“说。”萧夜珩坐上主位,声音冷冽。
“回禀王爷,”其中一名暗卫开口,“属下查明,苏贵人近期确实与外界有过联系。
是通过咸福宫一个名叫小邓子的小太监。苏贵人用首饰和银两收买了他,
传递了几次消息,也收过一个小包裹。”
小邓子?苏贵人?包裹?
听起来,似乎与李嬷嬷和张嬷嬷的供词对上了。
萧夜珩眼底寒芒一闪:“消息内容?包裹里是什么?”
“小邓子嘴很严,只肯承认传递过一些‘吃食’和‘家书’,别的拒不交代。
至于包裹,他说很小,用油纸包着,具体是什么,他声称不知情。”暗卫回答。
“哼,不知情?”萧夜珩冷笑,“带下去,让慎刑司的人好好‘问问’。”
“是!”
“等等,”另一名暗卫面露难色,继续禀报道,“王爷,关于那毒物的来源……
属下们查遍了京城所有药行、黑市,甚至宫中御药房的进出记录,
都没有发现类似的毒物。那香膏和安神香的底料倒是寻常,
但混合后产生剧毒,并且手法如此隐蔽……源头,暂时断了。”
源头断了?
这怎么可能?如此阴毒的东西,难道还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萧夜珩眉头紧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书房内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丽妃都能查到香膏和安神香有问题,暗卫却查不到毒物来源?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除非……这毒物根本就不是京城或者大胤王朝常见的东西!
云娆心头那丝熟悉感再次涌现,她猛地站起身!
“王爷,那毒……不是普通的毒!”她语气肯定,眼神锐利。
萧夜珩和暗卫都看向她。
云娆走到书桌前,回忆着那细微的气味和珍嫔中毒后的症状。
“那残留物的感觉,不像是死物,倒像是……某种被特殊手法催发的活物孢子,
或者说,是经过特殊蕴养的蛊毒引子!”她越说越确定,“那股味道,
混合了腐烂沼泽的瘴气,还有几种南疆特有的毒草和矿石的气息!
非常淡,但绝对错不了!”
南疆?蛊毒?
萧夜珩黑眸骤缩!
暗卫们也面露惊骇之色!
后宫争宠,竟然牵扯到了南疆蛊毒?!这事情的性质,瞬间就变了!
“你能确定?”萧夜珩声音沉凝。
“八九不离十。”云娆点头,“但这需要验证。我需要几味药材,
南疆特有的‘腐骨草’、‘鬼见愁’的根茎粉末,还有‘血蛛兰’的花蕊。
有这些,我或许能模拟出那残留物的些微特性,进行比对。”
这些药材,无一不是南疆深山老林里的罕见之物,有的甚至带有剧毒,在京城根本找不到!
“去,”萧夜珩没有任何犹豫,首接对暗卫下令,“动用所有渠道,
天亮之前,本王要见到这三样东西!不惜任何代价!”
“是!”暗卫领命,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书房内只剩下云娆和萧夜珩两人。
气氛有些凝重。
如果真的是南疆蛊毒,那苏贵人一个深宫贵人,是如何得到的?
又是谁教她使用的?柔嘉公主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看来,有人想将水搅得更浑。”萧夜珩声音冰冷。
云娆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不管是谁,
既然用了这种手段,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