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卫宫在无数剑冢的世界中孤独前行太久,久到快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最初是什么原因踏上的英灵之路。
正义的伙伴吗?但我是谁?我为何作为一个冬木人却有不属于这个民族的红色头发?
我真的就只是卫宫士郎,只是卫宫切嗣的一个养子而己?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
红A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Saber阿尔托莉雅的绝命之地——卡姆兰山丘。
落日西斜,血色迷眼,彻地连天的尸骸铺满视野的尽头。
斜插入地的战旗,骑士临终前满是刀刻斧凿的宝剑插满整座山丘。
一位身着战甲的少女散乱的头发早己被血染成金红色,立于山丘之巅。
红A有些奇怪自己又不是Saber的召主,为何也会做关于Saber的梦,明明醒着的时候连令咒都动不了。
红A的身体不受控地飘浮至少女近前。
浑身血渍的少女看见他,吃力地抬起头向红A祈求道:
“求求你,让我解脱吧!我不适合做不列颠的王,能改变这一切的也只有你!”
少女眼角挂满泪珠,散乱的头发混入血渍后粘得满脸都是,虔诚地望向红A。
红A看呆了,心中自嘲,原来还有和自己一样的傻子,同样被命运忽悠得这么惨。
却并没有答应少女的打算,因为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
“好,我答应你,不是看你可怜,而是这些人本来就是我先祖的子民,被谎言篡改的历史,被僭越者制造的血乱就由我来终结!”
“谢谢你,我终于可以瞑目了。”少女倒在一个高大的身影怀里。
红A木在原地,回答少女的人不是他,却也是他,那个他无论哪一点都和自己一般无二。
只有他赤红如血的头发,和他熠熠生辉的右眼。
那个身影原本与自己重合,却在自己犹豫,决定拒绝少女时和自己分开,擅自回答少女。
红A感到不快,也感到不安,就在这一刻自己恢复满头白发的萎靡之态,而那个人却是那样的英气勃发。
梦境戛然而止。
红A睡眼惺忪,寄居在士郎体内后便有了人类种种不便,睡眠也是其中之一。
“士郎是你吗?没什么大碍真的太好啦。”
远坂凛颇为期待地低头看看“士郎”。
红A扭过头望向远坂凛,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怀揣期待的兴奋变得沮丧、沉默不语。
这深深刺痛了红A的心。
她看穿自己是红A不是士郎,仅凭一个眼神。
“大哥哥你醒啦,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那两个恶女……。啊!救我,大哥哥救我!”
Saber提溜起伊莉雅就是三个巴掌。
这个小插曲倒是稍稍缓解红A心中的郁闷。
“Saber,你为什么要执意将这个臭小鬼带到士郎家里?”
“你个狐狸精!”伊莉雅见缝插针。
远坂凛赏伊莉雅一个脑瓜崩。
“一言难尽呐!现在士郎的意识不知何时能恢复,我就和你们坦白了吧。”
红A心思一动:难道Saber和士郎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秘密,否则我又为何做一个那么奇怪的梦?
“这个小家伙。”
伊莉雅在Saber的魔爪里反驳:“我不是小家伙!”
“就是圣杯!”
伊莉雅被吓住,一动不动矗在原地。
远坂凛狐疑地看着Saber,怎么可能,Saber不会在开玩笑吧?
“她怎么可能?”
“士郎提前告诉我的,爱因兹贝伦家,历次圣杯战的圣杯容器都由他们家负责制造。”
“她就是容器的外壳,一个拥有人形,拥有意识,还性格顽劣的小女孩。”
伊莉雅被吓得都哭出来了,泪眼汪汪。
“所以你们会做什么?呜呜呜,不要杀我,我真的好怕怕,我也不是自己想做圣杯容器的,而是生来就是这个模样。”
Saber看着伊莉雅求饶的模样,有些心疼,但依然先把话说完:
“圣杯战的末尾,往往都是几个幸存者联合制住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等待人偶自我意识溶解,圣杯降临。”
“啊啊——,不要杀我,伊莉雅可乖了,伊莉雅不会再调皮了!”
远坂凛也心疼起小女孩,想劝劝Saber不要再冷冰冰地讲下去。
“杀你有什么用,你用魔力内视一下看看,圣杯碎片还在不在你体内,就算把你献祭了也得不到圣杯,你还怕什么,小傻傻。”
Saber有些戏谑地劝慰伊莉雅,伊莉雅也没纠结Saber叫自己小傻傻,用魔力内视。
空空如也,圣杯庞大的压迫感消失不见。
伊莉雅顿时不害怕了,意识到自己己经摆脱命运的束缚有些不知所措。
Saber温柔地轻抚小家伙的脑袋瓜。
远坂凛也长舒一口气:
“Saber,圣杯战真的如此残忍吗?”凛有些怀疑自己继承父亲的事业到底是否正义。
“是啊,就是这么残忍。”
“以前,我纠结于自己的过去,被阿赖耶所欺骗成为抑止之轮的道具,一遍一遍地被召唤满足不同人的私欲。”
“每一次,我都认为只要我得到圣杯许个愿回到过去,我就可以改变历史,弥补遗憾。”
“首到我遇到士郎。”
Saber欲言又止,把远坂凛急得不轻。
“你遇到士郎怎么样啊?”
Saber表情怪异地看凛一眼,“我讲可以,你别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士郎得到真实之眼,带我穿过一个又一个世界,一个又一个时间线,用它的权能还原历史真相、拨乱反正。”
“最终看穿阿赖耶系统的真面目,利用我等英灵的理想、遗憾满足僭越者的一己私利,根本就不是为人类造福。”
“我们还傻乎乎地替它打工,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绝望的我就擅自向士郎提出愿望,他答应了。”
红A、远坂凛同时脑袋嗡得一下。
凛低着头、含着下巴,牙齿咬得嘎吱吱作响,Saber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表达对士郎的好感,准备命令红A动手。
“你说过不生气的哦!”
Saber最后这一句彻底捅穿马蜂窝,顷刻间士郎家里鸡飞狗跳。
红A好像和这一切无关,他靠在墙角,表情木讷。原来自己梦里一切都是真的。
他看到Saber向远坂凛得瑟时微翘的嘴角,这个俏皮活泼的Saber和他记忆中的那个Saber判若两人。
她体验过幸福的喜悦,而带给她这种感受的人是谁不言自明。
Saber提出的愿望就是自己梦里Saber提出的那个祈求吧。
士郎,你倒真是做出来和我不一样的选择啊。
“带着你的理想溺死吧!”
这是我当年在那个Archer嘴里受到的羞辱,你竟然既没抛弃自己的理想,依然坚持成为正义的伙伴,还成功跳出这恶毒的诅咒。
为什么你能特殊?凭什么你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