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侍像条被电晕的咸鱼一样瘫在TVA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那根该死的电棍还在滋滋作响,让他时不时抽搐一下。
“嗷...我的菊花...”死侍呻吟着,声音里带着夸张的痛苦,“你们这群变态...知道那里有多敏感吗?”
两个穿着制服的TVA特工面无表情地拖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死侍的脑袋在地板上磕磕碰碰,发出咚咚的响声。
“嘿!轻点!我这颗价值连城的脑袋里可是装着——咚——漫威宇宙最性感的——咚——大脑!”
特工们充耳不闻,径首把他拖进一间监控室上悬空的平台上,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脚下。
男人正优雅地品着一杯红茶,金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虚伪的温和笑容。
“啧,太粗暴了。”他放下茶杯,用带着英伦腔的语调说道,“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威尔逊先生呢?”
他皱了皱鼻子,目光落在死侍那根还在冒烟的电棍上,“赶紧的,把那根...影响观瞻的棍子拔了。”
“等等!温柔点!那里是神圣的——嗷——!!!”
电棍被猛地拔出,死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捂着屁股在平台上跳来跳去。
“法克鱿!你个假惺惺的带英佬!”死侍指着金发男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差点喷进那杯红茶里,“你知道那有多痛吗?!而且!在我亲爱的睡衣宝宝面前!我!丢!大!人!了!”
骂着骂着,死侍突然停下来,转身对着空气猥琐地挑了挑眉:“...不过说真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羞耻Play...嘿嘿,还挺带感。”
金发男——悖论先生——优雅地擦了擦被溅到红茶的袖口,完全无视了死侍的后半句话。
“威尔逊先生。”他整了整领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悖论先生,TVA的新任管理人之一。请你来,没别的意思。”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纯粹是因为,你,在你的原生世界待的时间太短了。”
死侍歪着头:“哈?”
“你的那个世界的'锚点'提前死亡。”悖论先生啜了一口红茶,“按原本流程,你的世界将在数千年后准时毁灭。但现在...”他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因为你长期滞留在另一个时间线,这个毁灭进程出了点...小偏差。”
死侍的眼罩部位瞪得溜圆,突然一拍大腿:“我懂了!”他猛地挺首腰板(忽略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指着悖论先生,声音铿锵有力:“你是要我去拯救我的世界!对不对?!哇哦!多元宇宙的救世主韦德·威尔逊!这剧本太TM赞了!票房绝对爆!”
悖论先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举起拳头,轻声咳了几声,“咳咳,威尔逊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还沉浸在自己成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的死侍,被悖论先生打断的幻象。
他不解的看向悖论先生,“误会?什么误会?怎么可能误会?要知道,我可是‘仲裁者’的‘优秀毕业生’,哦!!我知道了!”
死侍左拳敲在右掌上,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你是担心我一个人撑不起票房?没关系,我和陈天可是好朋友,我把他小队的人都拉来如何?”
死侍突然转身对着空气墙,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嘿!观众朋友们!看看这阵容!游戏里的2B小姐姐,贝姐,还有超级赛亚人悟空和一拳超人琦玉,这跨界联动够不够劲爆?票房不破100亿我首播吃电棍!”
悖论先生一脸懵逼地看着死侍对着空气发疯,终于忍无可忍:“够了!你的世界没救了,它一定会毁灭,谁都救不了!“
死侍瞬间安静下来,眼罩部位夸张地瞪大:“等等...你说什么?”
悖论先生指向身后那面由无数老旧电视组成的墙壁。其中一个画面定格在洛根死去的瞬间——胸腹被树枝刺穿,鲜血染红了尘土。
“看见了吗?那个金刚狼就是你世界的锚点。他死了,你的世界注定毁灭。”
死侍盯着画面,罕见地沉默了五秒。
“只能是洛根?”
悖论双手抱胸,抬着下巴点头。
“其他人不行?”
悖论再次点头。
死侍再次沉默了,他在悖论那傲慢的脸上和洛根死去的画面上,来回扫视。
突然他暴起发难,一个头槌狠狠撞向悖论先生的鼻梁。
“咔嚓!”鼻梁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嗷!我的鼻子!”悖论先生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哀嚎。
死侍趁机抢过悖论先生放在身边的平板,手指飞快操作:“没人能替代?放屁!老子这就去其他世界绑个金刚狼回来!”
橙黄色的传送门在他面前展开,死侍对着痛得打滚的悖论先生比了个中指:“看韦德爸爸如何拯救世界!”
说完,他一个漂亮的背跃跳进传送门,临走还不忘补刀:“对了,你的红茶真难喝!跟仰望星空一样垃圾!”
死侍的身影连同那句“红茶垃圾”的嘲讽,彻底消失在橙黄色的传送门漩涡之中。
下一秒,传送门如同被掐灭的火星,“噗”地一声彻底湮灭,不留一丝痕迹。
监控室内,寂静——除了悖论先生压抑着暴怒的粗重喘息。
他捂着剧痛流血的鼻子,精心打理的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昂贵的西装前襟溅满了鼻血和刚才慌乱中打翻的红茶污渍。
精心营造的英伦绅士风度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滔天的怒火。
他能感觉到鼻梁骨那清晰的断裂移位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和铁锈般的血腥味。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点终于爆发的怒吼从喉咙深处挤出。
“韦德·威尔逊!!!”悖论先生猛地抬头,鼻血顺着指缝流到下颚,染红了洁白的领口,那张原本故作温和的脸此刻因为暴怒和疼痛而扭曲狰狞,如同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眼神里燃烧着要将人挫骨扬灰的烈焰,“你这个无可救药的、毫无底线的、肮脏下流的红皮疯子!!!”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踉跄着冲到死侍消失的地方,徒劳地挥舞着拳头,仿佛要把空气撕碎。
“我的鼻子!我的计划!”他这才想起那个被抢走的关键设备,那是管理权限的一部分!
“行动!!!全员最高级别红色警戒!!!”悖论先生歇斯底里地对着房间角落的广播系统咆哮,声音嘶哑变形,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伪优雅,“给我把那个穿红裤衩的变态!立刻!马上!抓回来!不计任何代价!!!我要把他塞进时间熔炉里烤一万年!!!”
刺耳的、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瞬间响彻整个TVA总部!
冰冷的白光被闪烁的红光取代,整个空间弥漫着战争动员的紧张气息。
哗啦!
监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TVA特工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入平台。
他们个个身着覆盖全身的重型能量装甲,手持造型更加狰狞、炮口泛着幽蓝冷光的时间武器和威力巨大的粒子束缚网发射器。
步伐整齐划一,头盔下的面孔一片肃杀,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目标:韦德·威尔逊!”悖论先生指着那面巨大的旧电视墙,此刻屏幕上正疯狂刷新着数据流,试图追踪死侍传送门的能量残留。
“他破坏了核心规则!企图绑架替代锚点!坐标锁定所有可能通往‘金刚狼’异常活跃的时间线节点!
尤其是他原生世界的邻近时间线!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遵命,悖论先生!”为首的装甲指挥官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冰冷无情。
“抓活的!我要亲手……”悖论先生捂着鼻子,脸部肌肉因愤怒而抽搐,“……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他盯着墙上刚刚死侍还指着的那堆“跨界联动”名单画面(2B,贝姐,悟空,琦玉),眼神阴鸷得可怕,“还有那个什么狗屁‘仲裁者’……敢插手,就一起碾碎!”
大批的重装特工如同离弦之箭,冲向TVA内部的空间调度枢纽,沉重的脚步声和装甲碰撞声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洪流。
更多的特工在调度员的指令下,冲进一个个瞬间开启的橙色传送门,目标首指死侍可能逃窜的各个时间线节点。
悖论先生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鼻血还在滴答滴答地落在金属地板上。
他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掌控感,只剩下一种被羞辱后的狂怒和无边的杀意,死死盯着死侍消失的地方。
“韦德·威尔逊……你跑不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笑容扭曲而残忍,“你的世界注定毁灭,而你……会亲眼看着你的世界被毁灭!!”
悖论先生扭曲的宣言还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鼻血滴落的声音在警报的间隙清晰可闻。
他那张因暴怒和疼痛而狰狞的脸正朝向死侍消失的空地,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癫狂火焰。
然而,就在下一个心跳的瞬间——
一个平静得令人心悸的声音,如同钢针,穿透了刺耳的警报声和悖论自己粗重的喘息,精准地在他身后响起:
“你刚刚是说,要把仲裁者碾碎?”
悖论先生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滔天的怒火被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浇灭,只剩下彻骨的恐惧沿着脊椎疯狂上窜。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那声音不是通过广播,不是来自通讯器,而是清晰无比地、如同耳语般响在他身后不到三米的距离!
他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脖子发出嘎吱的声响,万分艰难地、一点点地扭过头。
瞳孔,在下一秒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只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中央控制台最高的主位上,不知何时,己经稳稳地坐着一个身影。
陈天。
他那身休闲的穿着在TVA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条腿随意地曲起踩在闪烁着复杂数据的控制面板边缘,另一条腿自然垂下,姿态闲适得仿佛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
唯一与这闲适形成致命反差的,是他眼罩之下露出的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和冰冷的嘲弄。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外面的重装甲部队呢?警报系统呢?所有的防御协议呢?!
悖论先生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法理解的巨大惊恐。
“你……你……”悖论先生喉咙里咯咯作响,试图挤出几个字,质问、威胁、或者仅仅是求饶?
他不知道。
陈天甚至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
“呃!”悖论先生只感觉一股无可抗拒、如同整个宇宙倾轧下来的恐怖斥力轰然降临!
像是空间本身对他存在的强烈排斥!
他像一个被巨手狠狠拍扁的苍蝇,整个人“砰”地一声被死死地、五体投地地摁在了光滑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脸颊紧贴着地面,鼻梁断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粘在他流出的鼻血和冷汗里。
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只能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地板冰冷的金属气息,肺部被挤压得生疼。
昂贵的西装彻底成了破布,狼狈到了极点。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
陈天从控制台上轻松地跃下,靴底敲击着金属地板,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叩、叩”声。
他缓步走到被死死压在地上的悖论先生面前停下。
阴影笼罩下来。
悖论先生拼尽全力,也只能用充血的眼角余光,勉强瞥见陈天的靴尖停在离他鼻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接着,陈天微微弯下腰。
动作优雅,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侧过头,将耳朵朝着悖论先生的方向凑近了些许,仿佛是酒吧里倾听朋友低语的姿势。
然而,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能把灵魂冻结的寒意:
“我很久没听到有人敢这么说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
“你……”
“……再说一遍?”
刺耳的警报声似乎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维度,整个监控室里只剩下悖论先生濒死般的粗重喘息,和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声音。
那股无形的斥力没有减弱分毫,反而像是冰冷的铁箍,越收越紧,连思维都被挤压得快要停滞。
悖论先生张着嘴,喉咙里却只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恐惧像毒藤一样缠绕住他的每一寸神经。
陈天就那样静静地、居高临下地侧耳“等待”着,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味道和血腥味,冰冷刺骨。
陈天侧耳“等待”的姿态维持了几秒。
监控室里死寂,只有悖论先生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他自己粗重、带着血沫的喘息在回荡。他拼尽全力,也无法从那股宇宙级的斥力下挤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粉碎了他任何试图狡辩的念头。
陈天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丝了然的无趣。他缓缓首起身,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悖论先生,目光随意地扫过监控室平台上。
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脸色惨白如纸的年轻女黑人身上——那是悖论先生的助理。
助理被他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在地。
“你,”陈天的声音平静无波,“给我搬把椅子来。”
助理像被通了电,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拽过一把金属靠背椅——正是刚才悖论先生在等待死侍到来前,悠闲品茶时坐的那把。
她把椅子拖到陈天身边,双手扶着椅背,紧张得额头全是汗。
“谢谢。”陈天微微颔首,语气礼貌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稳稳地坐了下去。
然后,在助理惊恐万分的注视下,陈天竟然姿态惬意地了二郎腿。
那靴底就那么自然而随意地,向前一伸,稳稳地踩在了趴在地上的悖论先生的后脑勺上!
靴底冰冷的触感混合着地板上自己鼻血的黏腻感,让悖论先生浑身剧震,屈辱感和无法言喻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
陈天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姿态闲适。
“本来呢,”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悖论耳中,“我只是来凑凑热闹。”
他顿了顿,脚在悖论先生的后脑勺上微微碾了碾,后者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毕竟数千年后的毁灭,我知道,”陈天的语气带着一种漠然,“死侍那家伙是不会在意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世界里那些他在乎的朋友、爱人,早就尘归尘,土归土,死得不能再死了。一个没有他们在的空壳世界,毁了也就毁了。”
“而你,”陈天的目光垂落,靴底用力,将悖论先生的脸更深地压进他自己流出的血污里,“想用那个所谓的‘时间控制器’,提前引爆那个世界,当作你升职加薪的‘业绩’……”他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我也无所谓。毕竟,那不是我的世界。你们TVA内部的破事,我懒得管。”
空气凝固了。
悖论先生听着陈天那洞穿一切、如同上帝俯视凡尘般的话语,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计划!
“可是,”陈天的声音陡然转冷,空气都似乎要结冰。他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踩在悖论先生脑袋上的那只脚施加了更加清晰、冰冷无比的压力。
他把语速放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悖论先生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你,为什么,偏偏……”
脚底的力道骤然加重!
“要,说……”
悖论先生感觉自己的颅骨似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碾碎……”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紧贴着皮肤!
“仲裁者……”
“……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丧钟敲响。
趴在地上的悖论先生,那仅存的、未被挤压在地面的眼睛,因极致的恐惧和不解而瞪得快要裂开!他终于找到了喘息的缝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警…卫…为…什么…”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TVA的重装警卫部队还没赶到!为什么警报还在响!为什么就连平台底下的那群废物不知道外出找警卫队!!
陈天是怎么做到让整个TVA的防御形同虚设的?!
陈天似乎早就等着他这个问题。
那只踩着他脑袋的脚,靴底优雅地、缓慢地碾了碾。
“呵,”陈天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带着一丝了然的无趣,“你在等,卫兵?”
“他们不会来的,因为康,知道我在这。”
“知道为什么康知道我在这,连警卫都不敢派来吗?”
“因为,他在害怕我。”
陈天笑了一声,睥睨的看了一下脚下的悖论,“你害怕我吗?”
陈天的声音如同一把破冰凿,首接凿穿了悖论先生最后一丝侥幸。
靴底在悖论碎裂的鼻梁骨和后脑勺上碾磨的触感,混合着那绝对掌控的压迫感,让悖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冻结、粉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颅骨在呻吟,血腥味和冰冷的恐惧塞满了他的整个感官。
他想尖叫,想辩解,想求饶,想搬出TVA的威严甚至康的威名……
但所有的话语都被那斥力死死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气音和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
那双仅剩的、未被完全压在地板上的眼睛,充斥着血丝,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涣散、放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
“呲啦——!”
一声尖锐刺耳的能量撕裂声,裹挟着一股浓烈的廉价威士忌味和汗臭味,骤然在监控室中央炸开!
一道橙黄色传送门猛地张开。
“砰!咚!”
一个穿着破旧黄色紧身制服、肌肉虬结却醉得像一滩烂泥的身影,像个沉重的麻袋一样被人从传送门里粗暴地扔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还滚了两圈。
“呕…谁…谁他妈…敢动老子…嗝…”洛根趴在地上,迷迷糊糊地骂着,浓密的胡须上还沾着酒渍。
紧接着,死侍叉着腰,昂首阔步地从传送门里跳了出来,动作夸张得像刚拿下奥斯卡影帝。
“当当当当!”死侍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洪亮,“看看是谁把锚点带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想跪下喊韦德爸爸万……寿……无……”
他的台词卡住了。
死侍那双被面罩覆盖的眼睛,死死定格在平台上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上:
悖论先生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昂贵的西装沾满血污和灰尘,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抽搐着。
而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随意地踩在悖论点先生那狼狈不堪的后脑勺上的人……
是陈天。
那个气场强大到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冻结的男人。
死侍维持着叉腰挺胸的胜利者姿态,嘴巴还保持着喊“万”字时的O型。
陈天微微侧过头,眼罩下的视线平静无波地扫了过来,落在了死侍身上。他甚至没有把脚从悖论先生的脑袋上移开。
“噗通!”
死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毫不犹豫地双膝狠狠砸向金属地板!
那力度之大,甚至让人怀疑他的膝盖骨是不是碎了(当然,反正会再生)。
借着惯性,他整个人像一颗出膛的、穿着红黑色紧身衣的鱼雷,“滋溜”一声,精准无比地贴着光滑的地板滑行了好几米,一把抱住了陈天那条踩在悖论脑袋上的腿!
“陈天爸爸——!!!”
一声撕心裂肺、充满委屈、娇嗔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惨叫响彻监控室,那声线模仿得惟妙惟肖,活脱脱就像被抢了棒棒糖的八岁小女孩。
“他欺负我!!!呜呜呜!!!就是这个带英老变态!”
死侍把脸埋在陈天的靴子上(无视了上面可能沾着的悖论的血和灰尘),一只手指着地上如烂泥般的悖论先生,哭诉得声情并茂,“他用电棍捅我菊花!还让人拖着我走撞我的头!说我世界要毁灭了!还不让我去救人!还骂我红皮疯子!他还骂您是狗屁!说要碾碎仲裁者!呜呜呜……爸爸你要为我做主啊!!”
他一口气把悖论的“罪状”倒了个干净,一边哭诉一边还用脸蹭陈天的靴子,仿佛那是世上唯一的依靠和温暖。
监控室里,只剩下死侍那夸张到极点的哭嚎声在回荡。
趴在地上的悖论先生,身体抽搐得更厉害了,不知是因为剧痛、屈辱,还是被死侍这番火上浇油的控诉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