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倒地的刹那,阮安驰才知道他的母亲在茶水里,给自已下了药。
她用自已的性命,保全了左相府。
阮安驰颤抖地抱住自已的母亲,痛哭出声!
这一切,都是自已的妹妹闯出的祸事!
等宫的人送来锦盒,阮安驰缓缓打开,
看着眼前已经凝固了的血水,他的脸色阴沉冷暗,
“回去告诉娘娘,让她节哀,万事由我,让她不必忧心!”
宫人点头,回宫如实告诉了阮明媛,
阮明媛如同破败的风筝,软绵绵地躺在床榻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鹅黄色的帷帐,
她只是想教训一下叶澜和龙子渊,
宣平帝为何如此狠毒地杀了她的母亲。
“母后,母后!”
龙凤蝉连唤了好几声,
才将阮明媛的思绪拉回来,
龙凤蝉脸上挂着泪,
“母后不要伤心,外祖母在天上知道你这样,一定会很伤心的!”
阮明媛眼中已没有了泪水,
她的泪水都已经流干了,
“去告诉你的哥哥,暂时不要再妄动了,一切听你舅舅的安排!”
龙凤蝉哭着点头,她从来没见过母后如此伤心难过。
父皇以前待母后恩爱如初,
怎么如此狠毒地伤了母后的心。
龙凤蝉安慰了一番,才起身去了宁辰宫。
龙子贤眉头紧锁,各部的奏书已呈递给父皇许久,
却迟迟等不来父皇的赞赏和奖励,
反而是龙子渊日头正盛,得了父皇的提点。
父皇为何薄此厚彼,故意冷淡他。
龙子贤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小太监急急跑进来,将坤元宫发生的事情告诉龙子贤。
龙子贤愣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父皇竟然威逼舅舅和外祖母,还害了外祖母的性命。
怎么会这样,
父皇一直偏爱他和妹妹,对舅舅也多有纵容,
他怎么会与母后和阮家做对呢。
“皇兄!”
龙凤蝉红着一双眼走进来,
“你最近不要再和谢锦瑶联系了,一切听舅舅的安排!”
龙凤蝉委屈地又落下泪来,
“要不是谢锦瑶献什么计谋,我们也不会失去外祖母!”
龙凤蝉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谢锦瑶身上,
她不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父皇,会真得和阮家成了死敌,
这一切都是谢锦瑶蛊惑地皇兄做了错事,
父皇才不得不出手的。
龙子贤眼眸深沉如墨,
龙凤蝉的话提醒到了他,
这一切,不是宣平帝的偏心,也不是故意针对阮家,
而是他动了宣平帝的位置,
他做了太明显了,才导致父皇生了防备之心。
“我知道了!”
龙子贤脸色沉了沉,
现在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左相府挂满白幡为老夫人出殡,
苏国公府也紧跟其后,放出苏老爷子病故的消息,
还有席家,席小姐咳血而亡,
一时间,京中百姓议论纷纷。
“阮安老夫人死的蹊跷,苏国公府的老爷子死的更是莫名其妙!”
“还有那席家小姐,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得了肺痨。”
“别说了,最近京中晦气,咱们还是躲点好!”
百姓的议论声传到一处茶馆里,
临窗而坐的黑衣人压了压帽檐。
他是时候该回苏家了。
苏国公府内,到处悬挂着白色的布幔,
苏家人身穿白色的孝衣跪在搭起的灵堂前。
每个人眼睛都哭得红红的,仔细看,却发现每个人眼里都没有泪水。
苏景云和周氏并肩跪着,
“大哥那里已经去信,应该这两天就可以赶到!”
周氏往铜盆里扔着纸钱。
苏景云淡淡地点头,
大哥苏景川并非母亲亲生,而是苏爷老子部下的遗孤,
从襁褓中抱来,一直养大到,
那时父亲母亲还没有孩子,便给他取名苏景川,
三年后,才有了二哥。
大哥性子孤冷,不像二哥那般活泼好动,小时候除了和二哥还有她一起出去玩。
很少和其它人接触,后来不知道他和二哥闹了什么矛盾,
便再也不和二哥一起玩了。
成年后,大哥一直没有成亲,
等到二哥成亲,她出嫁后,大哥便请职去了南方,
一呆就是十几年,逢年过节也只是捎些书信回来。
这次要不是父亲假死,瞒着他,估计大哥还不会回来的。
苏景云默默地起身,来到棺椁前,
轻轻推开棺盖,悄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往里洒了一些粉末进去。
悠悠交待了,除了后半夜,要父亲吃饭进些食物外,
白日每隔四个时辰就要洒一些进去,
这样父亲的脸色才更像死人一样。
想起悠悠,苏景云唇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对世事看得那般通透。
要不是她给父亲出的主意,估计现在被抓走的不仅仅是遇喜了。
想到自已的二儿子,苏景云不免又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遇喜现在怎么样了。
贤德山庄内,
谢遇喜被捆绑在凳子上。
面前是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挑起谢遇喜下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嘴里冷哼出声,
“和姓谢的长得还挺像!”
谢遇喜皱着眉头扭开脸,
“少跟我提他!”
黑衣人冷笑,
“很恨他是吧,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亲自去弄死他,敢不敢?”
谢遇喜浓眉皱起,
“你到底是谁?我恨他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让我去弑父,让世人唾骂我禽兽不如,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黑衣人缓缓直起身子,
“不错,还有些脑子,不像那个姓谢的,无耻愚蠢贪恋美色,简直是蠢极了!”
谢遇喜冷冷地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如此恨谢承君?”
黑衣人静默地看着谢遇喜,眼神中的恨意汹涌而至,
“我是谁,我是谁重要吗,当年谁顾过我的感受,直接就将她嫁了过去。
我告诉他们那是个无底深渊,他们却充耳不闻,现在如何,还不是害了她一辈子!”
谢遇喜看着神情抓狂的黑衣人,不知道他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他好像在说他的母亲不该嫁给谢承君,
可他是谁,为何提到自已的母亲如何激愤?
“你与我的母亲认识吗?”
谢遇喜试探着问道,
黑衣人眼眸变得猩红无比,
“你的母亲,她就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