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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嫣然脸色惨白。
她缓缓坐起身，强装镇定。
“不错，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
“徐先生，不可否认你很强，但对上血族，你未必有胜算。”
“我总不能明知是条死路，还要一门心思走到黑吧。”
说出这些话，王嫣然已然是存了死志。
反正计划失败，横竖就是个死。
她甚至是故意说出这些话，也想发泄一番。
眼前这人的实力的确在他们之上，可若是对上血族，却未必。
强者，一般都不愿意听到别人比自己强的话。
她就是想让他不快。
徐福却并未动怒。
他眉眼微挑，点了点头道：“你很诚实。”
“但有一点，血族并不是不可杀死的。”
王嫣然闻言，反问道：“什么意思？”
她是个聪明人。
通过徐福这只言片语，便察觉到不对劲。
她反应过来，徐福知道血族的存在，又这么说。
显然，他清楚血族的弱点！
甚至还有可能，击杀过血族。
这让王嫣然眸光微闪。
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她所做的不过是求生。
之所以依附张、孟家是如此。
转投徐福也是如此。
血族主动找上她，让其拿徐福的尸体投诚。
两相对比之下，她自然选择认为实力更强的血族。
“我比血族更强。”
“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要么，彻底臣服于我，要么，与我为敌。”
徐福站在王嫣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淡漠无波，嗓音虚无。
好似俯视众生的神明。
不悲不喜，不带任何情绪。
杀伐果决。
王嫣然被他的威压笼罩，浑身透着一股凉意。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不由得苦笑道。
“眼下这种情况，我还能选吗？”
如果与他为敌，那就是自寻死路。
“只要你承诺彻底臣服，我会护你王家周全。”
徐福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道。
语气笃定。
同时，他再次言明。
“但如果你背叛我，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这人，最忌背叛！
语气森然，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王嫣然沉寂片刻，做出决定。
“只要你能护我王家周全，我王家愿世代奉徐福后代为主，绝不背叛。”
话毕，她单膝跪地，从头上取下簪子。
用尖锐的底端在手心处划了道血痕。
鲜血淋漓，滴落在地面上。
歃血为盟。
“若违此誓，王家绝子绝孙。”
徐福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扔到她的面前。
王嫣然捡起令牌一看，瞳孔骤缩。
竟是蛊王令！
蛊王令，乃是苗疆药王谷的令牌。
苗疆药王谷隔世而居，里面皆是苗医蛊师。
得此令牌者，可以让药王谷答应其一个条件。
任何条件！
王嫣然也只是在别人口中听闻过此事。
至今，还从未有人拿到过这蛊王令。
徐福的手上，竟有此令牌。
此人果然不简单！
“你果然认识这东西。”
徐福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
苗疆药王谷的存在，鲜为人知。
王嫣然又会使用蛊毒。
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王嫣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难不成，他是药王谷的人？
她到底还是被他们给找到了。
不，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
她在他身上根本没感受到任何蛊虫的波动。
以及气味。
他绝不是苗疆人。
“药王谷给了你这块令牌，让你来追杀我们？”
王嫣然心生绝望。
不仅仅是因为徐福的实力强悍，而是药王谷中能人辈出。
只不过轻易不出面。
可一旦她们的行踪败露，那接下来将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
必死无疑！
“药王谷，还没资格命令我。”徐福冷声道。
凭他们，也配！
“这东西，是作为你选择臣服的奖赏。”
听到他跟药王谷无关。
王嫣然猛地松了一口气。
额间竟浮现一抹虚汗。
若他与药王谷有关，那她拼死也不会妥协。
既然选择臣服，她自是不会再藏着掖着。
她收起面上的媚态，端坐在沙发上。
眼睑微垂，徐徐道来。
红唇轻启。
“想必，以徐先生的聪明才智，应当是猜到我的来历。”
“王家的确是属苗疆的分支。”
“为了躲避战祸，祖上从苗疆离开，迁徙到了江城，自此便在江城扎根。”
徐福神色未变，他一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几千年，什么事都经历过。
心如磐石，鲜少有事能引起他的波澜。
王家的来历，他早已探查清楚。
对王嫣然所说的这些，自然是毫不意外。
但。
事到如今，她还是有所隐瞒。
“哼！”
徐福面无表情，重重冷哼一声。
声如洪钟，震慑心魂。
“事实当真如此吗？”
“你确定不说？”
“若是今不说，以后你也不用说。”
语气决绝。
王嫣然突然意识到，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眼前这人气势犹如浩瀚烟海，实力深不可测。
他好似知道一切。
只是在等她自己主动坦白。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敢再有半点隐瞒。
王嫣然抿唇，颤抖着手将簪子插回发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接下来她要说的是，尘封百年的辛密。
从未与旁人说起过。
她双膝缓缓跪地，匍匐在地上。
“王家乃是药王谷嫡系一脉，后因夺权被陷害，被说是叛徒，赶出药王谷，至今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正名。”
但就算如此，她也身患蛊毒，时日不多。
“王家逃出药王谷时被人下毒，世代将活不过四十岁，直至绝代。”
她艰难说出这些话。
这对于王家来说，仿佛就是个诅咒。
迄今为止，她的父兄都在四十岁之前暴毙。
王家子嗣凋零。
徐福挑眉，“既如此，你之前说王家后代世代为我驱使，是个空头支票？”
他这话，让王嫣然语噎。
莫名有点心虚。
她支支吾吾道：“王家也有一些是收养来的，他们身上是没有蛊毒。”
可以正常结婚生子，将王家延续下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徐福倒是没有深究这一点。
突然开口问道：“你想不想重回药王谷，拿回属于你们家族的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