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才一出来,守在一旁的高力士立刻急了。
掐着兰花指,谄笑见礼。
“婉儿姑娘。”
“高公公有事吗?”
“没事,没事。”
高力士面上的谄笑,更甚。
没得办法。
他看似是皇后身边的亲信太监。
权势,只在雨化田之下。
可皇后毕竟是女人。
上官婉儿这丫头,虽然没什么职位,只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但是心机之深、才智之高。
得皇后之恩宠。
高力士表示,心服口服。
“这一盒小珍珠,是东海太守献上来的贡品,听说,碾碎服用,或是外敷,对皮肤都是极好。”
“婉儿姑娘...”
高力士谄笑着,从袖内取出一紫色锦盒。
打开一看。
这珍珠,每一颗都有婴儿拳头大小,一共八颗,皆是大小均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配上高力士那一张,盛开的白脸。
也是绝配。这一夜。
陆言躺在龙榻之上,有些难眠。
一想到武则天那绝美、的样子。
心痒难安。
那可是一代武皇,日月凌空啊。
如今,竟是成了他的皇后。
还一心想着夺权。
真是世事无常。
也不知。
朕那八百陷阵死士,有没有完成任务...
正在此时。
沉寂下去的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
“叮,宿主下旨抄家,成功捉拿西厂督主雨化田。”
“恭喜宿主,在肃清吏治、整顿朝堂,通往千古一帝的道路,更进一步。”
“获得奖励,一万玄甲军……”
“他来了,他来了……”
陆言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龙榻上起身。
听着系统奖励。
心情之愉悦,无法言表……
不用问,常福带上那八百陷阵死士,以及天子剑,去抄雨化田的家。
必定是成功了。
那可是,至少以一敌十的陷阵死士。
而且,天知道,系统有没有增强。
他也不着急。
要不了多久,便能亲眼见到,他这一支死忠的陷阵儿郎们了……
“一万玄甲军...”
“太好了……”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陆言兴奋不已。
玄甲军,貌似是唐朝时期,李世民麾下亲自掌握的一支大军。
每个士兵,必身披黑甲,手持长矛。
战斗力杠杠的……
“系统,朕的玄甲军何在?”
“叮,一万玄甲军,目前在京师之外,燕子陆中,凭宿主手令可调遣。”
“好,好……”
“对了,朕能不能问一下,陷阵死士每个人的战斗力,还有玄甲军。”
陆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叮,八百陷阵死士,每一位实力相当于三流至五流武者,组合战阵,实力更强。”
“玄甲军,每一位实力在八流武者左右,配以战阵之法,实力更强。”
“完美……”
陆言一拍大腿,目绽精光。
这些,全是为了战场厮杀而活的精兵。
不,是精兵中的精兵……
刚好,可弥补陷阵死士数量不多的问题。
“陛下?”
“无恙否?”
宫外,张让的声音,搅乱了夜色。
“没事。”
“那咱家就放心了,夜深了,请陛下早些安歇,莫伤了龙体。”
听着周乾不满的声音。
张让松了口气。
遥望着,漫天星辰,吹着晚秋的寒风。
一股落寞,从张让心中升起。
当男人难。
当太监,更难。
哎。
希望陛下,明日莫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站着睡觉的张让,刚闭上眼睛。
顿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小安子,你个腌臜玩意,不要命了……”
张让掐着兰花指,一脸铁青。
“惊了咱家不要紧,惊了陛下,非砍了你不可。”
“公公恕罪,小的该死。”
“小的,实在是有要事禀报...”
小安子扑在地上,满头的大汗。
“什么事?”
“说吧。”
张让心下一突。
小安子,左右望了望,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片刻。
张让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什么……”
这一嗓子,完全是下意识。
不过,穿透力是太强了。
一些昏昏欲睡的大内侍卫,立刻惊醒,抽出长刀,高呼。
“有刺客……”
“护驾……”
“...”
“闭嘴,闭嘴……”
“没有刺客。”
张让的额头上,瞬间冒汗。
也不知,是吓得。
还是急的。
“张让,你个狗东西,想死了不成……”
陆言的声音,从宫内传出。
带着极度的不满。
他才刚要睡着,就被这一嗓子吓醒了。
迟早,要把太监,都换成宫女。
“哎呦。”
“咱家该死,咱家该死,惊了圣驾,求陛下责罚。”
张让两腿一软。
跪在宫外,直接扇起了耳光。
态度,何止敬畏了十倍……
他不敢不怕。
刚才得到的消息,可惊死太监了。
“滚。”
“谢陛下大恩,谢陛下。”
张让身躯颤抖,以袖擦汗。
在小安子的搀扶,小跑着奔向永德宫。
这事,太大了……
凤仪宫内。
烛台上的火苗,摇曳着。
空气,有些宁静。
武则天一身洁白的睡裙,坐在凤榻上,火红色的灯火照耀下,显得越发明媚。
只是,精致绝伦的脸上。
复杂无比。
下方。
跪着一位,俊俏宫女。
正是上官婉儿。
“你,亲眼所见。”
半晌。
武则天的声音,幽幽响起。
听不出,是喜是怒。
“娘娘,奴婢亲眼所见,高公公也在,他可以作证...”
“那些人...太可怕了。”
“他们每个人,都肩披战甲,手持长刀,约莫有七八百人,从实力上看,至少都是三流上下的武者。”
“奴婢,不懂军事。”
“只远远看,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
“对了,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小太监...”
“那个太监,是新面孔,奴婢未曾见过,但是已经派人去查了。”
上官婉儿声音清脆,带着颤音。
烛光下,娇弱动人。
可惜,没有男人在此欣赏。
“雨化田,任由他们抓去了?”
武则天继续问。
“回娘娘的话,督主他反抗了一下,只是西厂番子们不是对手,死伤惨重。”
“然后,那个太监亮出了天子剑,还有如朕亲临的天子腰牌,高呼,你要造反吗?”
“督主不敢,只能束手就擒...”
上官婉儿事无巨细,半点隐瞒都没有。
听的武则天,几乎身临其境。
不过,还是松了口气。
没反就好。
沉默。
凤仪宫内,再次陷入静谧。
“婉儿,你说天子他,究竟隐藏了多少?”
武则天开口了。
声音,带着几分哀怨。
她当然明白,大周朝内势力驳杂,内有吕后作祟,奸臣蛊惑,外有武将掌兵,居心不轨。
天子只能隐忍不发,暗自积蓄实力。
可是...
为什么,连她也要骗...
这一刻,武则天有种被自家夫君孤立了的感觉。
纵使她之前,还在想着谋朝篡位。
或许,这就是女人吧。
“回娘娘,奴婢...奴婢不知。”
“只是,猜测的话...”
“天子绝非碌碌无为、昏庸之辈,身为天子,却隐忍十多年,丝毫不露马脚...”
“能在卑微之境,瞒过天下人。”
“古有,楚庄王,三年不鸣,一鸣而惊人,天子可不是三年不鸣...”
“只此一点,便不输楚庄王。”
上官婉儿低着头,小心开口。
“娘娘,天子隐藏了多少,只怕世上唯有天子才知,但奴婢想,必不止于此。”
“为什么?”
武则天静静听着。
“奴婢斗胆,若是娘娘只有这七、八百人,敢在此刻,一鸣惊人吗?”
“...”
上官婉儿以头杵地,此话可是大不敬。
是啊。
换做是本宫。
敢吗?
武则天黯然不语,一双美目,已然望向了承天宫的方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俏脸飞上一坨红云。而在承德宫内。
吕雉的心情复杂,丝毫不在武则天之下。
听着张让的一一禀报。
素手上,都冒汗了。
天子背地里,竟然养了这么多的彪悍的死士...
这要是,埋伏在宫内...
“太后,天子此刻,只怕羽翼已满,望太后圣明,早做打算...”
张让满头大汗。
他似乎,都看到了太后失势,树倒猢狲散的场景。
更是感觉到,脖子上一股凉意袭来。
看来,他也要早做打算了。
天知道,陛下手里还有什么底牌。
躲在暗中,伺机而动。
未知的,才更可怕。
“太后,咱家觉得,这可是一件好事。”
魏忠贤年近六十,身形偏瘦,但面容上极为阴狠,浑身煞气。
他就是,东厂的督主。
当今,魏千岁……
“咱家一直想找机会,端了西厂,只是雨化田那厮功力高深,天邪剑法,诡异无比,快若闪电。”
“真对上他,咱家也无胜算。”
“想不到,天子替咱家出手了,将他下了死牢,省却了太多麻烦。”
魏忠贤完全不管,天子藏了什么手段。
他的眼里,只有死敌。
雨化田。
要是没了西厂,或是东厂吞了西厂。
这普天之下,可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忠贤,目光放的长远一些,杀了一个西厂雨化田,难道就没有雪化田、冰化田了吗?”
吕雉秀眉一蹙。
“当务之急,不是除了雨化田,而是要弄清楚天子究竟有多少势力。”
“太后教训的是,咱家明白了。”
“只是...”
在当朝吕后面前,魏忠贤不敢有半点不敬。
他有今日,全是仗着太后的提携。
但是,机会就在眼前。
不杀了雨化田。
他心里难受。
“算了,随你去吧。”
吕雉轻轻一叹,想着天子最近的变化,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无奈。
至于其他...
她不想去管了。
“咱家叩谢太后恩典。”
魏忠贤大喜。
立刻便要离开,去安排人手,前去死牢干掉雨化田。
不管是下毒、暗杀。
都行啊……
“记住,查清天子所有隐藏的势力,切记,不要触怒天子。”
“天子威严,不可犯。”
“否则,本宫饶不了你们。”
吕后的声音,冰寒无比。
“咱家明白。”
“遵旨。”
魏忠贤、张让相视一眼。
苦笑着退去。
他们不止一次,劝告太后上位,执掌大周天下。
可惜,吕雉虽掌大权,绝不越雷池一步。
养龙为患啊。
...
五更天。
晨鸡报晓。
在无极殿外。
这次,不知何故。
文武大臣们,皆是比往日提前赶到,参加朝会。
正值深秋,天气寒风刺骨。
火炉中,燃烧的木炭。
噼啪作响。
“严丞相,李大人,你们听说了吗?”
“西厂番子们,遭了大难,是陛下今日下旨,抄了雨化田的家啊。”
“对对对。”
“西厂督主,雨化田都下了大狱,听说活不久了。”
“该……”
“让他们平日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早该杀了,最好东厂...”
“嘘。”
“慎言,慎言啊。”
一群大臣们,三三两两挤作一团。
交头接耳。
虽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但是前来早朝的大臣们,数量太多,竟是如同集会一般热闹。
当然,也不乏一些心机深沉之辈。
只闭目不语,或低头深思。
问题,只有一个。
天子何来兵马?
“轰……”
鼓声,响彻皇宫。
文武大臣们,立刻停止交谈。
按照顺序,一一躬身入内。
山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陆言高坐帝位,环视下方群臣。
入眼处。
人头窜动,每一个人的信息,尽入眼底。
严嵩,忠诚十七。
秦桧,忠诚二十。
蔡京,忠诚二十一。
和珅,忠诚四十五。
贾似道,忠诚十六。
...
曹操,忠诚三十。
朱棣,忠诚二十八。
潘凤,忠诚三十二。
邢道荣,忠诚三十一。
鳌拜,忠诚九。
...
乱臣贼子……
这帮狗东西...
陆言看的,眼皮直跳。
再没有什么,能比忠诚度,更直接的了。
按照,系统的说法。
忠诚度六十以下,随时都可能背叛。
三十以下,必心存不轨。
至于个位数...
那根本,就没把他当一回事。
陆言吐出一口浊气。
淡定。
要淡定。
这些狗贼,都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极品。
若是,死忠之辈。
那才有鬼。
“传旨。”
陆言懒得废话,他非要一一收拾了,这些乱臣贼子。
“是,陛下。”
张让清了清嗓子。
展开手中,早已拟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西厂督主雨化田,深受皇恩,不思图报,在任期间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欺君罔上,罪不容赦,已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众卿,望引以为戒。”
“钦此。”
...
圣旨一下。
满朝皆惊。
那个西厂的督主,雨化田真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