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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何雨柱笑着打断他，“您这文件怕不是从废纸篓里捡的吧？上周我在供销社可看见您跟肉联厂张主任称兄道弟呢。“他故意把“肉联厂“三个字咬得极重，果然看见刘海中老脸一僵。
正说着，西厢房门帘一掀，冉秋叶抱着教案走出来。她今天没扎麻花辫，乌发用红头绳随意挽着，露出天鹅般的颈项。“雨柱同志，“她声音像春溪化冻，“李主任说让你明天去趟学校，孩子们的午餐标准要调整。“
何雨柱心头一暖。自打他暗中给红星小学“匀“出些边角料，冉秋叶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温度。这姑娘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有股子倔劲，就像她教案本里夹着的那片枫叶，即便干枯了也保持着鲜红的颜色。
“冉老师！“阎埠贵端着紫砂壶从北屋踱出来，“我正要找您说教材费的事……“话没说完，何雨柱突然闻到股焦糊味。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只见灶台上窜着蓝火苗，铁锅里的猪油已经烧成了炭黑色。
“秦姐！“他抄起锅盖就扣，火星子噼里啪啦炸在军大衣上。秦淮茹举着火钳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就想炼点猪油……“
何雨柱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突然明白过来。这年月炼猪油要油票，秦淮茹这是想偷摸给棒梗他们改善伙食。他叹了口气，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拿着，给孩子们炒菜用。“
“何雨柱！“易中海的拐杖重重杵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你果然在倒卖物资！“
何雨柱慢悠悠转身，月光下三大爷阎埠贵举着火把，刘海中带着红袖章堵住了退路。他突然笑出声：“一大爷，您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特务呢。“
“少嬉皮笑脸！“阎埠贵抖开张收据，“这是你签字的工业券调拨单，上面可是写着红星小学！“他眼镜片后的三角眼泛着精光，“只要我在街道办点个卯，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何雨柱突然暴起，铁钳似的手掐住阎埠贵脖子：“三大爷，您上个月从机械厂顺的二十斤废钢，够判几年？“他另一只手精准地戳在阎埠贵天突穴上，老头顿时像被掐住嗓子的公鸡。
“住手！“易中海拐杖横在中间，“雨柱，只要你把采购渠道交出来，我们保你平安。“他布满老年斑的脸在火光中扭曲，“否则……“
“您老眼昏花看不清？“何雨柱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半块印着“特供“的腊肉，“这是给李主任准备的年礼，要不您亲自送去？“
刘海中突然扑上来抢盒子，何雨柱侧身让过，顺势绊了他个狗吃屎。火把滚落雪地，映出阎埠贵惨白的脸。他们这才想起，何雨柱可是在后勤处练过擒拿的。
“三位大爷，“何雨柱踩住刘海中的后背，声音比北风还冷，“知道为什么我能当上采购员吗？“他摸出张盖着红戳的纸，“因为我能弄来这个——“
“柱子！“冉秋叶抱着铁皮喇叭爬上梯子，“李主任让你去趟广播站，说是有重要指示。“她发梢沾着雪花，呼吸在寒风中凝成白雾。何雨柱接过喇叭时，指尖故意擦过她手背，果然触到一片滚烫。
刚进广播站，何雨柱就觉出不对。扩音器后面藏着三个人影，门帘后还闪着寒光。他正要转身，后脑勺突然抵上硬物。
“何雨柱，你被捕了。“李主任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震得房梁簌簌落灰，“有人举报你贪污国家财产，证据确凿！“
何雨柱突然笑了。他慢悠悠转过身，看着举着木棍的刘海中，玩味地看向供销社王主任：“王主任，您也觉得我贪污？“
王建国额头渗出冷汗。他本想借机吞掉那批紧俏的自行车票，没想到何雨柱早留了后手——昨天送去的腊肉里夹着本账册，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次“匀“物资的分成比例。
“何主任！“供销社王主任顶着鸡窝头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馒头，“您可算来了！这批搪瓷缸子……“话没说完，后厨突然涌出三个壮汉，领头的满脸横肉，胳膊上纹着褪色的青龙。
何雨柱瞳孔微缩。这伙人他认识，是城西黑市倒爷“刀疤刘“的手下。上回这帮人想截胡他的猪肉渠道，被他联合街道办治保队端了老巢。
“王主任，咱们可是签了红头文件的。“何雨柱指尖敲着盖着红章的合同，纸页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供销社要是毁约，得按三倍货款赔偿。“
王主任脑门沁出冷汗，正要开口，却被刀疤刘的手下挤到一边。纹青龙的男人嗤笑：“何主任，现在外边都在传，说您靠着一大爷的关系才拿下这单买卖？“他故意放大嗓门，引得门外早起买菜的大妈们探头探脑。
何雨柱突然笑了。他记得前世做销售总监时，最擅长在乱局中找突破口。慢悠悠从军绿挎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倒出十几张黑白照片——正是昨夜供销社后院，王主任和刀疤刘在月下密谈的场景。
“王主任，您说这些要是送到街道办……“他话音未落，供销社大门突然被踹开。易中海拄着龙头拐杖站在门口，晨光给他镀了层金边，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活神仙。
“小何啊。“易中海咳嗽两声，拐杖重重顿地，“组织上刚接到举报，说有人利用采购中饱私囊。“他目光扫过刀疤刘，后者不自觉地缩了脖子，“我提议成立专项调查组，就由你当组长，即刻清查供销社账目。“
何雨柱心领神会。这是易中海在给他递刀呢。转身对王主任笑道：“麻烦把今年所有进货单、出货单、库存账本搬出来，再请三位街道办的同志做见证。“他特意加重“三位“的音，果然看见刘海中从易中海身后探出头来。
整整三天，供销社后院堆满了泛黄的账本。何雨柱带着冉秋叶和秦淮茹，三人轮流核对。第四天黎明，冉秋叶突然指着某页数字惊呼：“这里！三月份进的五十箱火柴，库存却显示全部售罄，可四月份的采购单里还有火柴！“
“雨柱哥，三大爷说……“少女端着搪瓷缸进来，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说易大爷想收你当关门弟子。“
何雨柱笔尖一顿。这个时代“关门弟子“四个字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前世看过的那些四合院同人小说里。
“秋叶，你看这个。“他突然把钢厂火灾的调查报告推到她面前。泛黄的纸页上，起火点被刻意标注在仓库西北角——正是上个月他建议加装防火设备的位置。
“调虎离山！“他转身要往西厢房跑，却被阎埠贵拦住。三大爷镜片泛着冷光：“小何，现在全院都看着呢。易大爷的房契地契可都在火场里，这时候你该表态了。“
何雨柱突然明白过来。这场火不是冲易中海，是冲他来的。如果他现在投靠易中海，就能借势查出纵火真凶；可要是拒绝……他瞥见秦淮茹担忧的眼神，突然笑了。
“三大爷，麻烦转告易大爷。“他提高声音，确保周围邻居都能听见，“我何雨柱别的没有，就这身骨头硬！从今儿起，谁再敢动四合院的老少爷们，先问问我这双拳头！“
钢厂废墟前，何雨柱踩着焦黑的砖石。空气中还残留着煤油味，他弯腰捡起半截熔化的铜牌，上面“物资科“的字样依稀可辨。身后传来刹车声，厂长秘书小跑着过来：“何主任，李厂长请您去办公室。“
推开厂长室木门，何雨柱差点被烟味呛个跟头。李厂长正对着满桌文件发愁，抬头看见他，眼睛突然亮了：“小何啊，组织上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何雨柱指尖微颤。这个年代的进口发电机，比黄金还金贵。他突然想起供销社火灾那晚，阎埠贵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秦淮茹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面是某个神秘仓库的地址。
“李厂长，我需要三个条件。“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全权负责采购；第二，调动街道办治保队；第三……“他顿了顿，“我要冉秋叶同志当我的助手。“
李厂长愣住了。让小学老师参与军用物资采购，这简直是胡闹。可当他看到何雨柱从公文包掏出厚厚一沓手写计划书时，到嘴边的拒绝变成了：“给你七天时间，拿出可行性报告。“
“柱子！“三大爷阎埠贵攥着紫砂壶从东耳房踱出，镜片后的三角眼闪着精光，“听说你要带秦家妹子去通州？“这话像是颗石子投入水面，西厢房门帘顿时掀起条缝，秦淮茹抱着棒梗的棉袄探出半张脸，发梢还沾着晨露。
易中海拄着藤杖从正房踱出，银白寸头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柱子，采购科那帮人可都是火眼金睛，你从哪弄的批条？“老人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何雨柱熨烫妥帖的的确良衬衫。
“一大爷放心，我托了红星公社的战友。“何雨柱笑着掏出信封，红星公社的公章鲜红如血，“他们用农具换废钢，我拿厂里淘汰的旧机床抵账，两不吃亏。“这话半真半假，真正的大头是他用未来二十年钢材走势预判，在黑市倒卖期货信息换来的原始资本。
秦淮茹忽然抱着孩子从西厢房冲出来，棉鞋在青砖上踩出急促的“嗒嗒“声：“何主任，我能跟着去吗？棒梗他爹以前在钢厂当过学徒……“话未说完，东耳房传来刘海中特有的鸭公嗓：“秦寡妇你安分点！采购科是正经单位，哪能带家属？“
何雨柱望着秦淮茹发白的指节攥着衣角，忽然想起前世在暴雨夜撞见她跪在厂长室门口的场景。他掏出钢笔在采购单背面刷刷写着：“三大爷，劳您帮忙看孩子。秦姐，你换身利索衣裳，五分钟后胡同口等。“
“何主任，咱真能换到角钢？“秦淮茹声音发颤，怀里的棒梗被颠醒，哇地哭出声。何雨柱单手扶着车帮，另只手摸出块麦芽糖：“叫叔叔就给吃。“他望着孩子沾着糖霜的笑脸，忽然想起前世女儿百日照上相似的梨涡。
“按废钢价，每吨八十。“何雨柱掏出红星公社介绍信，钢印在夕阳下泛着红光。王麻子嘴角抽搐，这些机床拆了当配件卖，少说能翻五倍价。他正要开口，何雨柱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站长要调任物资局？我这还有批无缝钢管……“
“柱子，吃完没？跟我去趟街道办。“易中海的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得当当响，“上头下了新指标，今年冬季储备肉要翻番，厂里指定咱们四合院牵头搞个联合采购组。“
秦淮茹端着木盆从井台边经过，湿漉漉的刘海下眼睛倏地亮了。她今儿穿了件褪色的碎花衬衫，腰肢被水蛇般束着的麻绳勒出惊人弧度，盆里泡着的白菜梆子随步伐晃出清亮水花。
“易师傅，这采购组……能带家属不？“她故意放慢脚步，盆沿擦着何雨柱裤脚过去，凉丝丝的水珠溅在他手背上。
易中海没接茬，倒是二大爷刘海中扛着竹扫帚从垂花门晃进来：“老易，我听说轧钢厂后厨要添置绞肉机？这事儿得经采购科过手吧？“他脖子上挂的铜哨子随着吞咽直晃悠，活像条吐信子的眼镜蛇。
“成，我跟您走一趟。“何雨柱抹了把嘴，起身时故意撞得秦淮茹盆里的水荡出来半盆。女人娇呼着跳开，湿透的布鞋在青砖上印出朵朵梅花。
街道办公室里，暖气管子突突冒着热气，熏得人脸发烫。王主任把钢笔往玻璃板上一拍，震得搪瓷缸子里的茉莉花茶泛起涟漪：“小何啊，这次任务特殊，市里要树个典型。你们四合院要是能把郊区养猪场和东北粮库的渠道打通……“
何雨柱盯着墙上“大干快上“的标语，突然开口：“王主任，我想要点特权。“话一出口，易中海的烟袋锅子差点戳进鼻孔，连角落里装死的阎埠贵都抬起了头。
“我要预支三个月采购指标，再要辆解-放牌卡车的调度权。“何雨柱手指在发黄的地图上划出弧线，“从通县到牡丹江，沿途七个粮站，我都能给您啃下来。“
“柱子哥，这批黄豆成色真好。“她故意把“哥“字拖得九曲十八弯，指甲缝里还沾着腌肉用的盐粒子，“就是……运费是不是贵了些？“
何雨柱没接她递来的搪瓷缸子，转身掀开蒙着油布的卡车斗。金灿灿的豆子堆成小山，在夕阳下泛着油光。他突然抓起把豆子扬手一撒，豆子雨点般落在阎埠贵刚浇过水的菜畦里。
“三大爷，您算算这笔账。“他踩着豆子走到老学究跟前，“从牡丹江到BJ，火车皮要等七天，我走公路三天就到。多花的油钱，够买您半院子大白菜了吧？“
阎埠贵扶了扶玳瑁眼镜，算盘珠子拨得飞起。易中海蹲在墙根吧嗒烟袋，刘海中则围着卡车转圈，活像只闻着腥味的猫。
深夜，何雨柱蹲在库房角落数钱。钞票混着东北的雪花膏味和BJ的煤灰气，在他指缝间沙沙作响。突然，后窗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冉秋叶的羊角辫在月光下泛着蓝光，她怀里抱着的账本比砖头还厚。“这是轧钢厂近三年采购清单。“她把账本从窗缝塞进来，“你上次问我要的，关于副食品价格波动曲线……“
卡车在结冰的土路上打滑时，何雨柱突然伸手夺过她的口红，在挡风玻璃上画出歪歪扭扭的曲线：“看见没？这就是未来三个月的猪肉价格走势。“他踩下油门，轮胎在冰面上刨出两道黑印，“咱们要赶在春节前，把整个通州的年货都吃下来！“
“起式要稳，下盘要沉。“冉秋叶擦着额角的汗，马尾辫扫过何雨柱鼻尖，“你以为光有蛮力就能当采购员？下次再遇到劫道的，别指望我总救你。“
体育馆的吊扇在头顶慢悠悠转，阳光从高窗斜切进来，在木地板上烙出金色菱形。秦淮茹突然掀开布帘子闯进来，她今天穿了身火红的运动服，腰间勒着宽宽的牛皮带，活像团跳动的火焰。
“好哇何雨柱！“她把军用水壶往地上一墩，“我说你怎么总推脱送货，原来躲这儿跟冉老师……锻炼身体？“最后四个字咬得千回百转，惊飞了梁上打盹的麻雀。
何雨柱正要开口，余光瞥见冉秋叶握紧的拳头。他灵机一动，突然抓住秦淮茹手腕：“来得正好！冉老师正教防身术，你陪我练练？“
深夜，何雨柱对着镜子比划白天学的招式。镜中人影突然被热气氤氲，冉秋叶湿着头发闯进来，运动服领口敞开，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脖子。
“明天跟我去趟通县。“她把搪瓷缸子往窗台上一放，热毛巾腾起的白雾模糊了面容，“粮站王主任想见你。“
何雨柱刚要追问，却见她突然伸手扣住自己手腕，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人抵在墙上。女人发梢的水珠滴在他锁骨上，凉丝丝的顺着胸膛往下淌。
“记住这个角度。“她呼吸拂过他耳垂，“下次再有人从背后锁你喉……“
“柱子哥！“秦淮茹扒着车窗尖叫，她今天裹着军大衣，活像只圆滚滚的熊，“传动轴断了！“
何雨柱跳下车，后车轮已经陷进冰窟窿里。远处通县粮站的红砖房冒着炊烟，王主任站在烟囱底下冲他们招手，活像根迎风招展的胡萝卜。
“何同志！可算把你们盼来了！“王主任搓着手迎上来，毡靴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声，“这鬼天气，拖拉机都趴窝三辆了。“
“何雨柱！“冉秋叶的声音突然在门外炸响。她抱着个铁皮盒子，睫毛上沾着雪花，“你要的轴承！“
当何雨柱把滚烫的轴承按进卡车时，远处传来汽笛声。秦淮茹举着马灯跑来，灯影在她脸上投出跳动的光斑：“柱子哥！娄半城的船靠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