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为何郑瑜裴要针对元澄。
元澄是皇后所生的嫡皇子。
他的母亲是太后薛氏。
薛氏乃大夏第一世家,家底深厚,势力遍及各地,连宫廷里的内侍都是他们的人。
薛氏的人,不参与政治。
薛氏的人只辅佐他们的家主。
薛太后膝下无子,薛太后又疼爱元澄,视如己出。
元澄的母妃是先帝的贵妃,深受圣恩,颇得盛宠。
她的儿子们,全部封为王爵。
元澄是太子,又是储君。
元澄并不需要和皇子争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郑瑜裴不知道,但是其他人或多或少知晓一二。
元澄的胞弟,薛玉棠,是薛氏家主薛太后最疼爱的儿子。
郑瑜裴嫉妒得发狂。
薛玉棠是薛太后最喜欢的小儿子,薛氏所有的资源,都倾斜给了他。
他有很多好朋友。
郑瑜裴嫉妒得要发狂。
他恨不能取代了薛玉棠。
“薛玉棠,是你亲手杀了他吗?”元鲤鲤低声问。
“你把他怎么了?”
郑瑜裴眸光微闪,他避开了元鲤鲤的目光:“我不知道!我没杀他,谁知道呢。
你放心吧,他没那么简单的,他会活着,活得比谁都长久。”
元鲤鲤心口突突乱颤。
她的手脚冰冷,感觉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她脑袋空白了片刻,然后猛然抬头盯着郑瑜裴。
她眼瞳黑黝黝的,没有半分感情。
她的表情,也带着寒意。
“驸马,您不用骗我,我知道是您。”元鲤鲤的声音嘶哑,带了哽咽。
她死死瞪着他,眼泪簌簌滑落。
郑瑜裴愣了愣,随即哈哈笑起来。
他抓住了元鲤鲤的手腕,拖着她走:“不错,是我杀了他。
他该死!”
“你混蛋!”元鲤鲤终于忍耐不住,奋力挣脱。
她使劲甩开了郑瑜裴。
郑瑜裴踉跄往后倒退两步。
他的脸涨红,双目赤红。
他恶狠狠看着元鲤鲤:“你居然敢甩我?你一直装作不知道,故意让我欺负你。
我告诉你,元鲤鲤,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妻子。
我要你!你逃不了的!”
“我不嫁!”元鲤鲤喊道。
“驸马,我求您高抬贵手。
我和您没有感情,只有仇恨,求您放过我。
您放了我吧,驸马,求您了!”
郑瑜裴的脸扭曲了。
“没有感情?”郑瑜裴冷嗤。
“那你跟我洞房,是为了报复我吗?你忘了,我是你的丈夫吗?”
元鲤鲤浑身颤栗。
她拼命推搡着郑瑜裴,想逃跑。
郑瑜裴气急败坏,伸手掐住了她细瘦的脖颈。
“不准跑!”
她想到了她娘临死的场景,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娘是被郑瑜裴逼死的。
她恨透了郑瑜裴。
她不愿意嫁给郑瑜裴,宁可孤苦伶仃,守寡一辈子。
她宁可死,也不愿意和郑瑜裴在一起。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咬牙切齿推攘他。
郑瑜裴被激怒了。
他掐住了她,强迫她躺在床上,然后骑压到她身上。
“别动。”郑瑜裴粗鲁撕扯她的衣裳。
元鲤鲤拼死反抗。
郑瑜裴恼羞成怒,扬掌劈晕了她。
等元鲤鲤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仍是在卧室。
屋子里漆黑一团,没有任何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她摸索着爬起来,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盆水,里面有一块帕子。
帕子是干净的,散发幽幽皂角香味。
她拿起来闻了闻,帕子上沾染了些药草,应该是擦拭过伤口的。
她想起自己被郑瑜裴掳到了京城。
“我怎么会在这里?”元鲤鲤心里有种不祥预感。
“郑玉棠,我不能再这样糊涂下去……”她喃喃低语。
小丫鬟是新买来的。
郑瑜裴的院子里,有个叫碧玺的丫鬟被调换了。
她是碧玉阁的二等丫鬟。
碧玉阁的大丫鬟,名唤冬儿,是郑瑜裴的乳母。
碧玺在碧玉阁管理琐碎杂务。
她平常总是偷懒,不太愿意管碧玉阁的事,经常躲懒不做事。
今天早上,她却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准备去做饭。
郑瑜裴不吃早饭,每次都饿肚子,他已经习惯了。
丫鬟们都是这般。
冬儿一向谨慎,她怕郑瑜裴又像从前一样不肯用膳。
哪怕是吃了,也是胡乱扒拉几口。
丫鬟们私下里议论,郑瑜裴有胃病,不能饿。
郑瑜裴却很固执。
他从不改变自己的脾气。
他有洁癖,不容许自己邋遢,也不容许丫鬟们邋遢。
冬儿担心自己迟到,催促小丫鬟赶紧起来,然后就瞧见她们公主殿下站在镜子前,一脸木讷发呆,仿佛灵魂出窍。
她走近了,才听到她在说梦话。
冬儿凑耳仔细听,似乎听清楚了。
“驸马杀了薛玉潭。”
“薛玉潭死了。”
“我不信,我要找驸马问清楚。”元鲤鲤转身离开,打算去找郑瑜裴问个明白。
结果,郑瑜裴不在。
丫鬟们都还没有醒,屋子里黑漆漆的。
“驸马?”
元鲤鲤在门口,轻轻喊了声。
无人答应。
她想了想,去找老爷子。
她的祖父是元家的老族长。
老族长年纪大了,早已不管俗事。
但是他威严犹存。
老爷子不允许元家的小姐出去抛头露面、抛头露面。
元鲤鲤也曾经想过逃婚。
她想到了郑瑜裴。
她和郑瑜裴是未婚夫妻。
他们俩虽然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可两人从小定了娃娃亲,如果元鲤鲤嫁过去,就是郑瑜裴的嫡妻,他们俩就要同甘共苦,荣辱与共了。
元鲤鲤不希望这么窝囊地过一辈子,她想要翻盘。
她甚至想过,若是元家败了,她就投靠驸马。
她知道驸马对她极其厌恶,可她不在乎了。
驸马有钱,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
她不会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这么委屈度过。
她想过要谋害元家。
但是郑瑜裴不肯给她机会。
她只有先稳住郑瑜裴。
她想着,若郑瑜裴真的把她当做替身,也好过嫁给他。
她不知道郑瑜裴对她到底是玩弄的兴趣,还是认真的爱慕,她没胆子赌。
她不想冒险。
于是,她决定暂时忍耐一段日子。
她想要找一件东西,证明自己不是郑玉潭。
她想要找郑瑜裴讨要解除婚约的文牒。
谁知道她刚刚走出房间,迎面撞到了郑瑜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