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坤的爱人这时悄悄进来,顺手关上门,轻手轻脚走到牛局长爱人身边喊了声“嫂子”,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牛局长爱人顿时像找到依靠,紧紧抱住何少坤爱人的肩膀失声痛哭。
何少坤趁机稍一用力,从牛局长手里拿下椅子:“呵,出息了,和老婆干架还知道找武器,厉害啊!”
何少坤爱人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也不知道劝劝,还嫌不够乱?”
何少坤不再说话,找了两把椅子放在客厅中央让牛局长坐下,牛局长爱人则被何少坤爱人搀扶到沙发上。
何少坤开口:“说吧,到底啥见不得人的事?我这县纪委书记对这最‘感兴趣’,也最‘内行’。”
牛局长爱人狠狠瞪了牛局长一眼:“他乱搞男女关系!”
牛局长一听火气又上来,脖子一梗就要发作,何少坤眼疾手快拦住:“你还有完没完?跟老婆动粗能解决问题?要能解决,咱纪委、公检法都解散,大伙回家打老婆去!”
这番连珠炮似的话轰得牛局长晕头转向,牛局长爱人听着平时一本正经的何少坤竟像小市民一样“破口大骂”,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突然收住笑容,大嘴一弯继续号啕大哭,变脸速度让人咋舌。
牛局长手指着老婆,浑身发抖:“看看这女人,让我怎么沟通?”
“嫌弃我了?你这没良心的陈世美,负心汉面目终于暴露了!”牛局长老婆抓住话柄,仗着何少坤夫妇在场又闹起来。
何少坤见状,知道再吵下去没个头,只好用老办法,拉着牛局长到自己家,让爱人留下陪牛局长老婆。
刚进家门关上门,何少坤正准备说牛局长两句,手机突然响了。
“喂,少坤?我刘建设,你现在在哪?”电话里刘建设声音急促。
何少坤告知在家,反问何事。
刘建设嗓门依旧大:“你在家等着,哪儿也别去,我马上派人接你。”说完不等何少坤回应就挂了电话。
牛局长抬头看了何少坤一眼,无精打采地说:“有事你就去,我等下带孩子出去吃点东西,一回家就碰这事。”
何少坤不便多言,进卧室拿了件薄外套(山区昼夜温差大),拎着皮包出来对牛局长说:“我走了,你今晚在这睡,让素珍去你屋陪你老婆,家里太乱,让孩子看见不好。”
牛局长闷声说:“有钱没?给我两百。”
何少坤从钱包里掏出一千块丢给牛局长,转身敲开孩子房间门:“扬扬,今晚姐姐在你这睡,你代爸爸招待好姐姐。”五岁的扬扬高兴得首点头。
何少坤又对牛局长女儿说:“书包等下叔叔给你拿过来,你爸爸也在这睡,要什么跟扬扬说。”扬扬爬到姐姐膝盖上:“姐姐别哭,扬扬给你拿巧克力。”
何少坤叹了口气关上门,忍不住又说了牛局长两句“不吵则己,一吵就吓着孩子”,话没说完,楼下汽车喇叭响了。
何少坤快步下楼,来接他的是刘建设的司机。上车后一路沉默,十分钟不到,车停在城东通往高江和西沙的县级公路上。透过车窗,何少坤看见刘建设正和几个穿警服的人说话,旁边站着杨海洋。刘建设穿着灰夹克,衣领都没翻好,显然是匆忙赶来。
没多久,刘建设带着杨海洋上车,司机下车关上门。刘建设脸色铁青,劈头就问:“少坤,这个车牌是不是你们纪委的车?”他递过一个车牌。
何少坤在车内灯光下看了眼,点头:“没错,是我们的车,怎么了?”
刘建设没回答,只说:“你赶紧打电话,查这车现在在哪,谁开的。”
何少坤拨通电话询问后,转头对刘建设和杨海洋说:“车在县委车库,今晚没出去。”
“没出去?不可能!”杨海洋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妥,赶紧解释,“何书记,我没别的意思,今晚有人看到这辆车,不止一个证人。”
刘建设脸色难看——纪委说话要负责,如今证词被当面否定,谁心里都不畅快,但他没发作。
何少坤露出意外又奇怪的表情,看向刘建设。
刘建设叹了口气:“先回县委,带上证人去认车。”
路上,刘建设亲自开车,车内只有三人。他对疑惑的何少坤说:“巩学军今晚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现场目击证人提供了这个车牌,前面收费站也证明这车案发前从那边驶回县城,时间吻合。”
何少坤心头一沉——巩学军的身份,车内三人都清楚。他深吸一口气问:“具体什么情况?”
刘建设从后视镜望了眼杨海洋,杨海洋开口:“巩学军是我们公安局从检察院借调办案的,就是上次省厅和省委布置的任务。因案情需要化装侦查,但县城小,人面熟,我们原本考虑两个方案:一是申请上级抽调外地侦查员,保密性强但不熟悉情况;二是在本县物色人员,难在保密和选人。本打算选第一个方案,巩学军却主动要求承担任务。”
他顿了顿,有些懊悔:“我们考虑过,巩学军刚复员,安置前一首在外,在县城呆的时间短,从小跟巩书记生活,工作也在外地,古川认识他的人少,加上他刚去检察院上班,没人知道他和巩书记的关系,不容易被注意,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