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气,身下火炕温度适宜,好像还垫多了一层褥子,躺在上面,比昨日软了许多。
环视房内,没有看到人,唯有稍间的隔断里,影影绰绰有些许灯光洒了出来。
棠歆儿支起身子,想从炕角边的小几上倒杯茶喝,奈何身上乏力的很,勉强坐首,一阵头晕目眩,人又沉沉的躺了下去。
她这边一响动,稍间里立刻传出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芸香端着一盏烛台快步走了出来。
“呀,姑娘您醒了。”芸香将烛台放在了炕几上,顺手倒了杯水。
“我这是睡了多久了?怎么天都黑了。”棠歆儿身上乏力的很,只得侧着身子和芸香说话。
“您都睡了一天了,姑娘早日里吹了风,胃里受了寒,又在风口下吃东西,寒气客于肠胃,厥逆上出,才会腹痛呕吐,不过您不用怕,范先生己经给您看过了,药也己经熬好了,线下正稳着呢,只等您醒了便可吃药,不想您却整整睡了一日,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范先生来再给您瞧瞧。”
棠歆儿勉强用手肘支起身子:
“己经不想吐了,就是浑身没有力气。”
芸香将茶杯递到她的嘴边,愤愤不平:
“家主也真是的,数九寒天,看什么日出呢,眼下白白遭了这份罪。”
棠歆儿就着芸香的手,喝了一整杯水,感觉舒服了许多。
“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
听她这么说,芸香更觉得她可怜了,随手将炕枕垫在她胳膊下,让棠歆儿半倚半卧的趴在炕枕上。然后从炭盆上的温锅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碗,用空置的碟子托着回到她的身边。
“姑娘先吃些东西,等会儿再吃药。”
棠歆儿点点头,想去接粥碗。
芸香轻轻的躲了一下,然后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姑娘这会儿莫逞强,待有了力气,再任您随意。”
棠歆儿确实没有力气,点头道谢,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碗白粥。
胃中有了食物,立刻有了暖意,身上微微出了虚汗。
半倚在炕枕上,看着芸香收拾碗筷,跟她闲话起来。
“鸿儿可好,他肯定吓坏了。”
芸香闻言,盈盈笑出声:
“呵呵,您放心,好着呢,这一整日,一会儿去看南风,一会儿跑来看您,折腾到戌时,被范先生灌下一碗苦汤药,才给他睡下。”
芸香满眼宠溺,一看就是从骨子里喜欢鸿儿。
棠歆儿被她感染,也跟着笑出声。
“南风今日可以好些?”
芸香手上的动作微顿,斜着眼睛,翻着眼皮,略想了想,说道:
“感觉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眼神似乎有了些力气。”
棠歆儿听了又是一阵心酸。
“姑娘,听闻您在沙漠中见了水井。”
不知为何芸香忽然转移了话题。
“算是吧,只是一种将地下水引出来的法子。”棠歆儿视线轻轻的落在芸香忙碌的身形上。
“那是不是以后沙漠里也会像外面一样!”
“或许吧,原则上掌握了生存方法,便有了生存的可能。”棠歆儿深知改造沙漠何其困难。
“哦……”
芸香闻言,有些失落,手中的动作也跟着慢了起来。
棠歆儿见她没了聊天的兴致,便闭上眼睛假寐。
约莫半个钟头,芸香端着一碗汤药喊醒了她。
“姑娘吃了药再睡。”
棠歆儿吃了药漱了口便又睡下。
隔日鸡鸣,再次转醒时,身上才又恢复了气力。
好些,她便再也躺不住了,穿好衣服,在火炕上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出了一身伏汗,身上那种沉重感才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