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罚清扫院子后,溪美一直不敢靠近玄冥。那一次惩罚不仅让她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也让她心生惧意,再也不敢贸然接近这位冷漠却光芒四溢的医圣。可即便如此,她内心深处仍难以抑制对玄冥的向往,那种渴望见到他的心情,就如一条潜伏在深海中的鱼,静静地等待着时机浮上水面。
这几日,她每日清晨在院中忙碌,总会不经意地抬头张望清寂之谷的方向,心里暗暗希望能再遇见他。可玄冥自受伤后便卧床静养,院中难再见到他清冷俊逸的身影。溪美在心中纠结着,不知是该继续期待,还是应当死心。她无数次提醒自已,玄冥这样的高人,如同云端之月,只可仰望,不可奢求。但每当夜深人静,她又会忍不住幻想,若是能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也足够让她的心跳加快,魂牵梦绕。
这一日,天光清朗,微风徐来。消息传开——玄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日会亲自来医玄殿授课。这一课,不仅是医药医理,更要讲授阵法布阵与幻术的学习。阵法与幻术一向是秘谷中弟子们争相学习的技能,因这不仅可以增强自保之力,更可助他们在应对外界的危险时化险为夷。虽说浮光、浮云两位长老平日也会讲解,但玄冥亲自授课的机会可不多,这自然让弟子们摩拳擦掌,满心期待。
溪美听闻这个消息时,手中握着扫帚,心忽地一颤,怔怔地站在院中。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玄冥竟然要亲自授课!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再见到他了!这思绪如同春风般拂过她心间,令她不由自主地轻轻笑了起来。
“溪美,你笑什么呢?”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地回神,看见同伴莲芝站在她身旁,一双清亮的眼睛正疑惑地望着她。
溪美面颊一红,赶紧摆手掩饰:“哪有什么好事?你别取笑我了。”
莲芝眼角带着一抹揶揄的笑意,微微歪头打量着溪美:“哦?真的没有好事吗?你方才可是一脸痴迷,莫非……又在想玄冥医圣?”
溪美被说中心事,更觉羞赧,低下头不敢看莲芝的眼睛,只忙着整理自已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想要缓解尴尬。她将袖口轻轻拂平,又抚了抚额前的发丝,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可那双耳垂,却早已红得如盛开的芍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动。
莲芝见状,心中暗笑,却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悄悄地偷瞄着溪美的神色,跟在她身后离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医玄殿,溪美的脚步轻快却又小心翼翼,仿佛怕被人察觉她那迫不及待的心情。
医玄殿前,早已聚集了不少弟子,个个衣袂飘飘,神色期待。溪美与莲芝站在后方,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神采奕奕,彼此低声交谈着,不时传来几声轻笑与惊叹。她心中紧张不已,双手交握在一起,手心沁出薄汗。她不知玄冥是否已到,便抬起头,努力想在众人的缝隙中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一道清越而冷冽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溪美心头一震,目光急切地望去,只见玄冥一袭素白长袍,袖口银丝暗纹流转,他步履如风,眉眼冷峻,却有一股不染凡尘的仙气。他的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神情专注,似未曾注意到四周弟子们灼热的目光。
溪美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回响。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玄冥,只觉整个天地都变得模糊,唯有那抹身影清晰如昔。他眉间的一点薄凉,那清冷的气质,皆是她魂牵梦绕之所在。
玄冥走上高台,站定,清了清嗓子,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今日讲授阵法与幻术之理,你们务必专心听讲,不可心生懈怠。”他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冰凉却清澈,直击人心。溪美只觉心头微微一颤,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唯恐自已的心思被他一眼看穿。
玄冥开始讲述阵法布阵的要领,语气虽平淡,却自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他手指微动,虚空中划出一道光痕,瞬间幻化出一个简单的守护阵法,光影交错,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他解释每一个符纹的运用与变化,言辞清晰明了。
溪美努力让自已集中精神,可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被玄冥吸引。每当他低头翻阅古籍时,他的侧颜显得格外英俊,眉眼间透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冷漠,却又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她一边听讲,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下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仿佛这些细节能在日后支撑她度过那些难熬的时光。
“溪美!”莲芝在一旁小声叫了她一声,将她从神思飘远中拉了回来。溪美顿时面色一红,知道自已又走神了,赶紧低下头,暗暗责怪自已不该如此失态。可即便如此,她心底那份悸动依旧难以平复。
玄冥继续讲授幻术的奥秘,他抬起手,凝聚灵力,虚空中渐渐显现出一片梦幻般的花海,花瓣纷纷扬扬,宛如天女散花般飘洒而下。弟子们皆发出惊叹声,眼中充满敬佩。溪美亦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幻术构造出的美景,心中暗暗感叹,玄冥医圣果然才华横溢,如天上谪仙,令人难以企及。
授课结束后,玄冥简单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衣袂飘然,背影如一抹清冷的月光,渐行渐远。弟子们纷纷散去,莲芝拉了拉溪美的衣袖,轻笑着说:“溪美,你方才眼睛都看直了,真是痴心不改啊。”
溪美面红耳赤,慌忙掩饰:“胡说八道!我只是认真听讲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莲芝笑得更欢,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好好好,是我胡说。不过,你这模样,真是令人羡慕又好笑。玄冥医圣可不是凡人,你还是别想太多了。”
溪美抿了抿唇,心中酸涩复杂。她知道莲芝说得对,玄冥这样的存在,终究离她太远,可她的心却总是不听话地向他靠近,哪怕明知是痴心妄想,她也无法轻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