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夜蛾正道掉落的咒骸砸中暂停键。
石阶上,两个相同白发的身影。一个炸毛羞愤的少年版,一个眼罩慵懒的成年版。
在夕阳的余晖下构成了一幅定格画面。
空气中弥漫着毛豆奶油香、夜蛾校长身上散发的即将突破临界点的低气压。
“这……”
夜蛾正道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墨镜后的眼睛瞪得老大,视线在两个“五条悟”之间疯狂扫射,试图找出幻术的破绽。
他弯腰捡起咒骸的动作都带着僵硬。
“这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分身术?还是你终于无聊到把‘六眼’玩出精神分裂了,悟!”
最后的称呼,带着强烈的指向性,狠狠地砸向那个戴着眼罩、明显更欠揍的成年版。
“哎呀呀~~~夜蛾校长,这么凶可不好~”
五条悟慢悠悠地站起身,顺手把那个在【五条悟】鼻尖前晃了半天的、最后的“十年陈酿”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自然地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
“看,都吓到小朋友了呢~”
他用脚尖轻微地碰了碰还僵坐在石阶上的【五条悟】。
【五条悟】:“!!!”
他的视线从夜蛾正道身上猛地转回五条悟,死死盯着对方咀嚼的腮帮子,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老子的喜久福!最后一口都没了!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混蛋!)
“look my eyes,回答我的问题!”
夜蛾正道捏着咒骸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魁梧的身躯散发出实质性的压迫感,目标明确地锁定五条悟。
“解释,立刻!马上!他是谁?!” 他指向【五条悟】。
【五条悟】被震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想怼回去。
但还没等他开口,五条悟就己经咽下最后一口喜久福,满足地舔了舔嘴角,这个动作让【五条悟】的杀意又飙升了一个层级。
五条悟以一种“哎呀真麻烦”的语气,轻飘飘地开口,“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呢~简单来说。”
他指了指自己,“我,五条悟,如假包换~十年后的高专教师,您的得意门生~兼现任麻烦源头。”
然后,他的手指转向石阶上脸色铁青的【五条悟】,“这位呢~大概、可能、也许、也是五条悟。不过是来自……嗯,十年前?那个还在高专当问题儿童时期的我哦~”
“哈?!”
夜蛾正道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墨镜都差点滑下来,“十年前!”
【五条悟】也猛地抬头,虽然之前被强行灌输过“十年后”的概念,但被这个眼罩混蛋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在夜蛾老师面前说出来,冲击力依旧巨大。
“证据呢?”
夜蛾正道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逼近一步,目光看向【五条悟】。
“咒力波动、术式……六眼确实无法复制。但时空穿越,这太荒谬了!高层知道吗?悟,”
他再次转向五条悟,语气严厉,“你是不是在搞什么危险的实验?”
“冤枉啊,校长!”
五条悟夸张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罩下的嘴角依然带着笑。
“我可是刚排完队买到限量喜久福准备回来加班的好老师哦~是这位‘小朋友’突然出现在横滨的小巷子里,二话不说就对着我可爱的喜久福和横滨的街道狂轰滥炸的~”
五条悟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绢,擦着眼罩的边缘。
“人家可是为了公共安全和小朋友的心理健康,才不得不把他‘请’回来接受教育的~~~” 五条悟刻意加重了“请”字。
“是他先抢老子甜品还挑衅的!”
【五条悟】终于找到机会出声,试图控诉。
“闭嘴,你们两个!”
夜蛾正道一声呵斥,成功让两个五条悟暂时噤声。他捏着眉心,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疯狂跳动。
两个五条悟,一个就己经够自己折寿十年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六眼无法伪造,咒力核心一致,【五条悟】身上那种未经世事磨砺的,纯粹的张扬和暴躁,也确实和记忆里高专时期的问题学生一模一样。
“跟我来。”
夜蛾正道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去医疗室。硝子也在那里。在弄清楚真相之前,你们两个……”
他扫过两张一模一样的、写着“老子天下第一”但版本不同的脸,加重语气。
“都给我安分点!不许再动手!尤其是你!” 夜蛾正道瞪了五条悟一眼。
“嗨咦~嗨咦~”
五条悟懒洋洋地应着,甚至还对【五条悟】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欠扁。
【五条悟】憋着一肚子气和对消失的喜久福的怨念,不情不愿地从石阶上爬起来,他恶狠狠的瞪向五条悟,才跟在气压极低的夜蛾身后,走进了熟悉的咒术高专大门。
五条悟则慢悠悠地晃在【五条悟】后面,态度悠闲。
医疗室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家入硝子正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无聊地翻着一本医学期刊。听到门被粗暴地推开,她懒懒地抬了下眼皮。
“夜蛾老师,动静这么大,又是五条把哪个训练场拆……” 她的吐槽戛然而止,香烟从微张的唇间掉落在桌上。
家入硝子的目光越过怒气冲冲的夜蛾,落在了后面两个并排走进来的白发身影上。
一个,穿着高专制服,脸色臭得像刚吞了一打咒灵玉,是她记忆中熟悉的同期生,五条悟。
另一个,穿着教师制服,戴着眼罩,双手插兜,姿态悠闲,嘴角带着点看好戏的笑意,轮廓和咒力感觉,也是她熟悉的同期,五条悟。
家入硝子那双总是带着倦怠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瞳孔微微收缩。
她缓缓坐首身体,视线在两个“五条悟”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五条悟身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荒谬感。
“双胞胎?还是你终于疯到分裂出第二人格实体化了,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