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威胁:
“非法拘禁、故意伤害、意图买卖人口…数罪并罚,够你们把牢底坐穿。或者…你们想试试更极端的手段?”
她指尖微动,一枚边缘锋利的铜钱在她指间翻转,寒光闪烁。
沈国强和王翠菊看着那枚诡异的铜钱,再想到沈铮月那些“邪门”的传闻,以及她刚才鬼魅般的身手和冷酷的眼神。
一股真实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
这丫头…是真的敢!也真的能!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翠菊吓得在地,语无伦次。
沈国强也抱着断腕,惊恐地往后缩。
沈铮月不再看他们一眼,对唐德明道:“唐叔,后续手续麻烦你处理干净。人,送去我给你的地址。”
“放心,月丫头。”唐德明点头,示意手下处理现场。
“若不是唐叔,这些事情,我也是没办法那么快处理好,还有基金会的事情,也多亏唐叔你帮着我妈才......”
“你这丫头!”唐德明大笑着打断沈铮月的话:“这还和唐叔客气?那你的救命之恩唐叔怎么和你算?这两年你给唐叔看风水的钱要不要打给你?”
闻言,沈铮月也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她揽住还在发抖的林小梅的肩膀,声音放柔:“走,表姐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林小梅紧紧抓住沈铮月的衣角,如同抓住唯一的浮木,用力点头。
书香苑附近的翠湖居小区。
林淑芬老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薄毯。
正借着窗外的天光,一针一线地织着一件小小的毛衣。
她精神比一年前好了太多,脸上也有了红润。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看到外孙程嘉树带着一个陌生的、怯生生的、脸上带着伤的女孩进来,愣了一下。
“阿树?这位是…”
“外婆,”程嘉树推着轮椅靠近,语气是少有的温和,“这是小梅,沈…老板的远房表妹。她家里…出了点事,暂时没地方去。老板想让她在您这里住几天,陪陪您,行吗?”
林小梅紧张地绞着手指,看着这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小声嗫嚅:“阿婆好…”
沈铮月跟在后面,对林淑芬微微躬身:“林阿婆,打扰您了。小梅很懂事,也能帮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的学籍和转学手续,我会尽快办好。”
林淑芬浑浊却温暖的目光落在林小梅青肿的脸颊和怯懦的眼神上,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经历过苦难,更懂得苦难中孩子的无助。
老人伸出手,轻轻拉住林小梅冰凉的小手,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好闺女,别怕。到了阿婆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阿婆这里啊,正好缺个说话解闷儿的伴儿呢。快进来,让阿婆看看你的伤…”
林小梅感受着老人掌心传来的粗糙却无比温暖的触感。
听着那温和包容的话语,强忍的眼泪终于再次决堤,扑进老人怀里,压抑地哭了出来。
“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林淑芬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着受惊的小鸟。
程嘉树看着外婆怀里哭泣的女孩,又看了看旁边神色平静却眼神温和的沈铮月。
琥珀色的眼底,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
他默默转身,去厨房倒水。
沈铮月看着这一幕,心中微暖。
她知道,把林小梅送到这里,是最稳妥的选择。
程嘉树的外婆需要陪伴,林小梅需要庇护和一个重新开始的支点。
而程嘉树…他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对亲情的守护比谁都重。
安置好林小梅,沈铮月准备离开。
程嘉树送她到门口。
“谢了。”沈铮月轻声道。
程嘉树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
但眼神认真:“小事。不过老板,沈国强那两口子,就这么算了?留着是祸害。”
“跳梁小丑,翻不起浪。”沈铮月语气平淡,“唐叔会‘好好关照’他们。不会让他们过得太愉快。当务之急,是西北之行。我不在期间,青市这边,尤其是基金会和我妈那边,帮我多盯着点。特别是…沈明瑶。”
提到这个名字,她的眼神冷了一分。
程嘉树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重点:“沈明瑶?她又搞什么幺蛾子?”
“暂时还不清楚,但首觉告诉我,她不会安分。”沈铮月没有多说,“秦昭回来了,是她的底气。秦家…不会轻易罢休。”
“秦家?”程嘉树嗤笑一声,眼中闪过桀骜,“军政世家又怎样?手还能伸进网络世界?老板你放心去,青市这边,有我。保证连只苍蝇飞过你妈窗户,我都知道公母。”
沈铮月被他这比喻弄得有些无语,但心下稍安。
“保持联系。”
“嗯。”
*
私人会所,水云间茶室。
檀香袅袅,气氛却降至冰点。
秦正锋端坐主位,深灰色中山装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久居高位的威压不加掩饰。
苏婉坐在他身侧,旗袍雍容,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疏离。
他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解决问题”。
若不是秦昭刚刚回国马上又和沈明瑶‘厮混’在一起,他们并不想见到沈家人。
沈鸿自私,秦雅文愚蠢。
沈鸿勉强维持着镇定,但眼底的焦虑和秦雅文坐立不安的惶恐,在秦家夫妇眼中一览无余。
“正锋兄,苏婉姐,”沈鸿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昔日的从容,“这次约二位出来...实在是…家门不幸。明瑶这孩子,之前寿宴上…唉,是我们管教无方,让秦家跟着蒙羞了。”
他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秦昭回国后铁了心要和沈明瑶在一起。
他便立刻接了沈明瑶回家。
秦昭作为秦老爷子的心头肉,未来能走到何种地步,不言而喻!
他势必要死死抓住秦家这棵大树!
秦正锋没接茶,手指在紫檀木桌面轻轻敲击。
声音不大,却每一下都敲在沈家夫妇紧绷的神经上。
“管教无方?”秦正锋开口,声音沉稳,却字字如冰锥,“沈老弟,寿宴上的闹剧,是管教无方能解释的?买凶伤人,栽赃陷害,勾结南洋邪师…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若非阿昭执迷不悟,硬要保她,她现在应该在哪儿,你们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