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月微微颔首:“你的黑客技术对我有用。但我要对付的是沈家,风险不小。你可以拒绝。”
“沈家?”程嘉树皱眉,“青市那个一手遮天的沈氏集团?”
他着裂开的鱼佩,“这玉佩和沈家有关?”
“不确定。”沈铮月目光扫过玉佩,“但你外婆在沈家帮佣多年,又照看过古董库房。她知道的,可能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多,甚至可能无意中触及沈家某些核心的秘密。等她好些,我需要和她谈谈。这对我扳倒沈家,至关重要。”
“扳倒沈家?”程嘉树瞳孔微缩,被这个目标的分量震了一下。
但眼前这个少女救了外婆的命。
而外婆昏迷前那句石破天惊的“你和沈家老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如同惊雷在他脑海炸响。
这绝非巧合,其中必定藏着与他身世、与母亲之死、甚至与这邪门玉佩相关的巨大秘密。
扳倒沈家,也许就是揭开一切的关键。
“我帮你。”他最终说道,眼神干净利落,“不为别的,就为还你人情。黑客技术、古玩鉴定,随你差遣。”
他勾起嘴角,露出那颗虎牙,笑容里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和真诚。
沈铮月看进他眼里,确认这份承诺的分量:“首先,照顾好你外婆,让她尽快恢复。至于查沈家......”
她顿了顿,注意到程嘉树因为专注而微微皱起的眉头,“你可以利用你的黑客技术,深挖沈氏集团近二十年所有涉及古墓、文物、风水改造或者异常事故的项目资料,特别是那些中途夭折或者结果诡异的。”
程嘉树点点头:“明白。我会建立一个完整的数据库,交叉比对所有可疑事件。”
沈铮月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少年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可靠得多。
“另外,”她补充道,“重点监控沈明瑶和她那个大哥沈明辉的所有通讯、行踪,尤其是和那个南洋降头师‘巴颂’的联络。”
“巴颂?”程嘉树眼神一凛,“我知道这个名字,旧书店老板被抓前,曾提到过有个‘巴颂大师’对那箱婴尸很感兴趣,出过高价想买,但老板没舍得卖。”
线索开始串联。
沈铮月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来沈家豢养的这条毒蛇,胃口不小。盯紧他。还有,你外婆当年在沈家帮佣的具体时间、接触过哪些人、特别是沈万山和林晚秋夫妇的动向,这些信息也要尽可能搜集整理。”
“明白!”程嘉树重重点头,明确的目标让他瞬间充满了动力,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仿佛蛰伏的猎豹锁定了猎物。“沈明瑶那边,论坛的尾巴我会彻底清理干净,不会再让那些谣言影响到你。需要我帮你反制她吗?比如……也给她制造点‘意外’?”
“不必。”沈铮月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跳梁小丑,让她自己蹦跶。她现在越是警惕我、调查我、针对我,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我们的刀,要砍在沈家的命脉上,而不是跟一个小卒纠缠。”
她顿了顿,“不过,她既然喜欢玩舆论,等时机成熟,我们可以让她尝尝被自己掀起的风浪反噬的滋味。”
“懂了,放长线,钓大鱼。”程嘉树会意。
“这三天,我会抽空过来给你外婆行针固元,助她恢复。”沈铮月看了看时间,“你自己也注意休息,戾气伤身,保持冷静才能看清对手的破绽。”
程嘉树看着沈铮月沉静如水的面容,那股仿佛能掌控一切的从容,让他焦躁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郑重地说:“沈铮月,这份人情,我程嘉树记下了。以后刀山火海,你一句话。”
沈铮月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面前的少年面容稚嫩、干净,却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生活让他成长的比旁人更快,却没有磨灭他眼中的光。
“不需要这样。”沈铮月说。
程嘉树看着她从包里取出三沓现金推过来,崭新的钞票在旧茶几上格外扎眼。
他手指一顿,抬头时撞上对方公事公办的目光。
“每月三千,预付三个月。”沈铮月指尖轻点钞票,“查沈家的资料,监控沈明瑶动向,必要时黑进指定系统——这是你作为技术顾问的劳务费。”
程嘉树喉结动了动。
网吧通宵写代码一晚上赚两百,旧书店打工月入一千二,这笔钱够付外婆半年的药钱。
但他没伸手:“你救外婆的恩情,不能用钱抵。”
“两码事。”沈铮月把装着鱼佩碎片的密封袋收进背包,“救人是玄门本分,雇你是看中你的黑客技术。”
沈铮月起身时,铜钱手链擦过茶几边缘叮当作响:“明天开始,每天汇报一次沈明瑶的行踪记录,每周提交沈氏集团异常资金流向分析。”
程嘉树不再矫情,抓起钞票在掌心拍了拍,眼神己经切换到工作状态:“沈明瑶的手机我早植入过监听程序,但沈氏内网有量子加密——得加钱。”
“破解成功另付五千奖金。”沈铮月站在门口回头,月光给她侧脸镀上冷冽的轮廓,“记住,无论看到什么资料,保密条款永久生效。”
“专业素养我还是有的。”程嘉树两指并拢在太阳穴一划,算是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他迅速锁门点钞,抽出三张塞进外婆的降压药盒,剩下的藏进空调管道。
这是筒子楼里最安全的保险箱。
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十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
沈明瑶的社交账号、沈氏子公司年报、巴颂入境记录像拼图般在屏幕上铺开。
右下角计时器开始跳动:07:59:59——这是沈老板购买的第一个八小时工时。
程嘉树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突然想起沈铮月临走时落在茶几上的发绳。
他捡起来,黑色简单的发绳上还残留着一丝她的气息。
犹豫片刻,他小心地将它放进了抽屉最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