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滨海市,雨幕把霓虹灯揉成一片流动的油彩。陈默缩在“锈蚀齿轮”网吧的角落,指尖夹着的烟燃到滤嘴,烫得他猛地一颤。屏幕上是刚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只有一张照片:雨夜的巷口,一具女尸蜷缩在垃圾桶旁,脖颈处钉着一枚骨制蝴蝶饰品,翅膀上刻着诡异的梵文。
这是第三起了。三个月内,三名年轻女性死于非命,现场都留下了“骨蝶”。警方定性为连环杀人,但陈默知道不对劲——上周他在暗网论坛“深渊低语”里,见过有人用相同的符号悬赏“收集灵魂的容器”。
“老板,再来杯冰水。”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眼角余光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雨幕中,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街对面,手里捏着枚骨蝶,蝶翼在路灯下泛着惨白的光。陈默猛地起身,撞翻了椅子,那人却己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网吧老旧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声,身后传来湿冷的呼吸。他僵硬地回头,吧台后的老板正盯着他,眼球浑浊得像两团死水,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小伙子,你好像对‘骨蝶’很感兴趣?”
陈默的心跳骤停。老板的衬衫领口露出半截银链,末端坠着的骨蝶,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他猛地撞开后门,冲进雨幕。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以及老板沙哑的笑声:“跑吧,被‘骨蝶’盯上的人,从来逃不掉……”
雨越下越大,他躲进一条堆满垃圾的窄巷。手机突然震动,是前女友苏晴的微信:“阿默,我找到骨蝶的线索了,在市立图书馆地下档案室,快来!” 附带的定位显示她就在三个街区外。
冷汗混着雨水流下,陈默想起苏晴是民俗学研究生。他拔腿狂奔,路过一家钟表店时,橱窗里的古董钟突然停摆,时针和分针组成了骨蝶翅膀的形状。而玻璃倒影里,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站在他身后,骨蝶在掌心旋转,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图书馆的铁门虚掩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地下档案室里漆黑一片,只有深处透着微弱的绿光。陈默摸到墙上的开关,灯管滋滋作响,勉强亮起——成排的书架间,苏晴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布满铜锈的木盒。
“晴晴,你没事吧?”他冲过去,却在看清木盒时僵住了。盒盖上刻着无数骨蝶,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而苏晴的脖颈处,一枚崭新的骨蝶正缓缓没入皮肤,她的眼球逐渐变成诡异的青灰色,嘴角上扬,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说:“欢迎来到‘蝶蛹祭坛’,祭品……该归位了。”
天花板突然传来震动,无数骨蝶从通风口落下,翅膀拍打声汇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陈默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书架,一本泛黄的古籍掉在脚边,扉页画着祭祀场景:黑袍人将骨蝶钉入祭品脖颈,祭品化作黑烟融入祭坛中央的巨型骨蝶雕塑。而雕塑的底座,刻着滨海市的地图,市中心的位置赫然标着“锈蚀齿轮”网吧的地址。
“你的恐惧,是最好的养料。”苏晴(或者说,附在她身上的东西)一步步逼近,骨蝶在她指尖张开翅膀,露出锋利的边缘,“第一个祭品是你前女友的室友,第二个是她导师……现在,轮到和她关系最密切的你了。”
陈默猛地抓起古籍砸过去,趁对方侧身时冲向楼梯。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他回头一瞥,只见苏晴的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西肢关节处长出蝶类的附肢,骨蝶在她脊椎上排列成翅脉的形状。
冲出图书馆时,雨停了。街灯全部熄灭,只有“锈蚀齿轮”网吧的招牌发出幽幽红光。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网吧门口,手里的骨蝶拼成了完整的翅膀,正对着他微笑。而城市上空,无数骨蝶汇聚成乌云,翅膀上的梵文闪烁着绿光,组成一行巨大的文字:“祭坛开启,灵魂归巢。”
陈默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来自苏晴的号码。照片里是他自己的卧室,床头的相框被打碎,玻璃碎片上用鲜血画着骨蝶,旁边放着他小时候戴过的银锁——锁的形状,正是一枚缩小的骨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