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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人叫她，芮维转身，看见了头上还包着纱布的男人。
她双手环胸抬头看向陈国忠，
“张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没有。”
“我说你可以出院了？”
“没有。”
芮维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微笑，很好。
这个工作狂，一天都离不开自己的工作，刚休息一个月就要回到他在警署的家。
“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这边处理完再去找你——”
算账。
陈国忠想问他们在做什么，还有什么要说的，但在原地看着芮维最终没有开口。
他抚摸左手腕上的表，蓝色表盘上的指针机械推进。
“好。”
芮维看着陈国忠走进警署的身影，没有看边上的人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看到了，你冲动、暴躁、一意孤行，”
说到这里，她才转头看向身侧男人的眼睛，“你见她的最后一面，她在一个冰冷的地方，失去了心脏。”
她故意语焉不详，给自己更多操作空间，也免得对方追根究底。
玄学盛行的地方，她这么说应该挺有可信度的，泰国那位警察Tak不也有类似的能力吗。
失去心脏，人还能活吗？
李忠志被她的描述吓得心脏骤停，他的女儿，他一个人倾尽所有看顾着长大的女儿，会这样死去？
“我要怎么做？”哪怕是一点可能，他都不愿意咏芝受到伤害。
而现在，正要伤害她的居然是自己。
“青少年叛逆是很正常的，你女儿那个男朋友确实不是个东西。”长得还丑。
“但是你女儿的身体，应该由她自己做决定，”这件事不容置疑，“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无论是父亲，或者是罪犯，都没资格拿走另一个人身上的任何一片组织。
“明白。”
“如果需要，可以联系我。”她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出，脸色忽然有些发白，“随身带着。”
李忠志接过卡片的瞬间，清凉的触感通过手指流向自己的大脑，那些随时要爆炸的情绪还有刚才的心悸和担忧都被压制。
这时，他才信了对面这个女人的话。
他听见那个女人继续说：“你右手口袋的东西拿给我。”
芮维注意到了李忠志平整的西装，只有那个口袋有规则的凸起，她赌那里面就是他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
果不其然，一个首饰盒被打开，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很适合年轻女孩。
芮维接过它，随便挥了几个施展魔咒的路径糊弄人，往里面注入自己的能量做了个简化版的黑魔标记，希望这也能给那个叫李咏芝的女孩带来改变的机会。
“好了，希望你能顺利让她戴上，”她把东西放回李忠志手上的盒子，“祝你们好运。”
“你要什么报酬？”
芮维转身没有回答，背对他挥手示意再会。
李忠志看着脸色发白的女人转身走进警署，把首饰盒塞回口袋坐上车，不时隔着口袋确认东西还在里面。
随后驱车离开停车场。
“说吧，急着回来干嘛，王宝又搞事了？”芮维给陈国忠检查完身体，坐在他对面把空调打开才二郎腿问他。
陈国忠注意到她的脸色，明明刚才在门口看见时还不是这样。
他身体前倾，“你不舒服？”
芮维随便编了个借口，“大概是有点中暑，马上就好了。”正好她确实觉得有些热。
陈国忠站起来到外面的茶水间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让一个病患照顾自己？
这是她应得的。
“你和李忠志？”男人坐回她对面。
芮维首接说了自己的根本目的：“教教他怎么和青少年沟通。”
他还不知道李忠志女儿的事，芮维也没打算传播人家的私事。
陈国忠若有所思，“这样啊。”
“我估计他最近要忙了，正好你回来上班。”家里的事处理不好的时候，往往工作也会很忙碌。
“嗯。”他想起上次说起海边的事，想约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芮维倒是忽然想起，“周末一起去海边吗？”
“好啊。”
……
面前的这片海，真的很美。
陈国忠也这么觉得，所以他才会常常来。
一个人来的时候他会听着海浪声，完全放空自己，这是他唯一的放松方式。
只是现在，来看海的，有五个人。
他的组员阿华、阿琛和阿乐全都来了。
芮维从自己车里拿出一群椰子，带着枝干整串砍下来那种。她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发现正好一串五个，就买了下来。
自从上次偶遇阿积那个杀手，自己却只能拿雨伞当武器，她就在车上放了两把合掌刀，现在正好拿来杀椰子。
阿华看芮维左手拿椰子右手平扫，一颗椰子就开好了，也不知道是刀快还是她力气大，忠哥就在边上把吸管插进开好的口。
他有点担心以后忠哥的家庭地位，但现在还是喝椰子要紧。
“谢谢阿芮。”沙滩、大海还有椰子，难得悠闲。
芮维端着自己的椰子赤脚站在海岸线，海浪时不时会拍打到她的脚面。水面退去的时候，让她有一种自己在后退的错觉。
她就静静看着这片带着青绿色的海，还有远处的小岛。
脚趾轻轻抓着脚下的沙子，又感受着它们被海水带走。
陈国忠站在不远处看她——
裤子翻折到膝盖露出了匀称纤长的小腿，西装外套己经被她扔在车上，现在衬衣的袖子也被她卷到小臂，剪到及肩长度的黑色首发随着海风摆动。
他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的正装和皮鞋，想起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发现的一根白发。
他问身边的阿华：“华哥，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阿华正在脱鞋子，他也打算下去泡泡脚。
听到陈国忠的问话，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芮维在阳光底下好像在发光。
阿华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咯。”
他承认一开始自己就是开兄弟和靓女的玩笑，现在嘛……
其实阿华看不出芮维的想法，但她对忠哥一定是不同的。
而他的兄弟忠哥必然动心了。
整个重案组哪怕是文职都能看出来，他钟意那个法医科的芮医生。
陈国忠没得到答案，但或许心里从来都知道：无论答案是什么，他想要的从不会轻易放弃。
他脱掉脚上的鞋袜放到一边，卷起裤脚，慢慢走到芮维身旁。
接过她手里喝完的椰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