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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借我。”东莞仔在冰室找到大头，发号施令。
他要准备足够多的人，不能像大D那个前车之鉴一样准备不足就往前冲，最后折戟沉沙。
大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沉默片刻，嘴里说出的却不是他想听的话：
【私劫兄弟财物，暗帮外人抢夺兄弟财物者，五雷诛灭。】
东莞仔头一次痛恨大头教条主义下的义气，用力把手上的烟掐灭在桌上，质问他：“我是外人？她是兄弟？！”
大头眼神坚定，“凡拜入洪门者，皆是兄弟。所以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一个。”说完继续吃起了手上的花生。
东莞仔见大头这边再无可能，转头让手下头马发仔去找号码帮买人，反正他们号码帮认钱不认人。
东莞仔带人离开后，大头从口袋摸出手机，一阵敲打后收好，心满意足地靠在冰室的沙发椅上哼起了小曲。
【东莞仔call号码帮要抢棍，睇路。——大头肥】
……
骨灰龛场
芮维跟着阿乐到他妻子的骨灰龛前，两人各带了一束花。
阿乐手中的是一束粉色康乃馨搭配了几朵菊花和几支黄莺草。
芮维则选了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什么品种的都有满满当当，点缀着少许喷泉草。看似毫无章法，但一大捧花聚集在一起，充满了热烈的生命力。
“阿嫂，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都选了一点。”她把花插在自己带的花瓶里，供奉在阿乐的亡妻张慧玲面前。
阿乐凝望着自己早逝的妻子，因为去得太突然，遗照选的是他们一家人合照上的一部分。
不知不觉时间己经过去了这么久，他的头发白了，丹尼长大了，他做龙头也快两年，照片上的女人笑容却依旧。
阿乐没有说话，沉默着把花束随手放进桌上的插花器，拿起另一个砸向骨灰龛，哐哐两声石碑断裂。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亲手把龙头棍拿出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以后和联胜会跟着他姓林。他看向并不惊讶于自己动作的芮维亚，心想和联胜大概要姓芮了。
他伸出手，搬开碎裂的一半石碑，从裂口后拿出龙头棍。
看着占据了两个位置大小的骨灰龛和里面的小小白瓷罐，原本是为了让阿玲住得宽敞些，现在看来，自己说不定不久后就要跟她住一起了。
他自嘲一笑，把装在束口袋的龙头棍拿出来交给芮维。
芮维拿到黑漆漆的棍子没有在意，随手塞进了身上背着的斜挎包。
她对着被破坏的龛位双手合十虔诚拜拜，“阿嫂，是大佬砸的，我可不知道他把东西存在你那里。”
大概没人知道芮维是真的怕鬼，“我一定给你建个墓，等我回去问问丹尼，再找师傅堪个风水宝地。”
阿乐忍笑，顺着她的话，从里面把妻子的骨灰请出来。
“那我就把你阿嫂接回家先，看来不用我自己出钱修墓碑了。”他抱着瓷罐向外走，继续和芮维说：“你要是钱多，就在你阿嫂边上给我留好位置。”
芮维跟着他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随即快步追上他与他并行。
“放心，等你老死了我给你送终。”阿乐这么配合，他这条命她保了。
阿乐看向身边的年轻女人，二十几岁就当上了香港三大黑帮之一的龙头。
和联胜己经很久没出这样的话事人了，包括他以及过去许多届都是白纸扇靠脑子上位。
他想起曾经收服吉米仔时跟他说的话：
【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只是古惑仔。】
当时他也以为自己只要做一届话事人，是想培养吉米仔做下任的。
但是做话事人之后呢，他的野心疯涨，还有背后那些亲英的老板们，都推着他一步步走向想要连任的欲望之中。
不知道芮维亚以后会不会变呢？
他看着散开的云，感受久违的阳光照射在皮肤上的灼烧感，笑了起来，“好啊，我这条命以后就靠阿妹你了。”
两人慢慢走出骨灰龛场，周围还有一片绿地公墓，种了些常青树。香港的地寸土寸金，哪怕是卖死人住的地盘也是如此。
一路走过许许多多不相识的墓碑，才走出墓地范围，阿泽正在路边的车上等他们。
阿泽帮老大打开车门，阿乐把骨灰罐安置好后坐到车上，身后的芮维却忽然停住了开车门的动作。
她抬起头，望向西周，像是非洲草原上负责望风的狐獴，“来人了。”
可恶的东莞仔，“真不会挑地方，扰人死后安宁。”
阿泽反应迅速，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长刀。阿乐也跟着他拿起一把刀。
芮维有些不信任地看向他，“大佬，不会伤到自己吧？”
“衰仔，你乐哥在街上火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芮维撇嘴，“年纪大了就剩嘴硬。”
“喂，我听得明的。”阿乐哭笑不得，掂量了几下手上的刀，好歹他也有锻炼身体的好吗。
芮维不再看他，从斜挎包拿出一件战术背心给自己穿好，又摸出两件防割背心递给呆站着阿乐和阿泽。
“你这个包……是叮当猫的口袋吗？”丹尼小时候看动画片他也跟着看过，此时难免疑惑。
“平平无奇的收纳小能手罢了。”
见到三辆货车分别从路的尽头驶来，两人没再迟疑迅速把衣服穿好。
芮维拿出手机，只打了一个电话给吉米仔，“bb，沙田福宝山，报警顺便叫救护车。”
“别担心，我能搞定，等你们来收拾残局。”听到她安抚电话里人的声音，阿乐和阿泽居然也感觉被安抚到了。
吉米仔知道芮维亚很能打，可难免还是会担心她，刀枪无眼、对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芮维亚给他的任务，然后带人尽快赶到那边。
抽出腰带右侧的勃朗宁做好站姿射击准备。
阿泽看着她的动作，总觉得有些眼熟。
阿乐心中却己经转过弯来，她原来是上面的人……
习惯性做好准备动作的芮维开口问他俩：“你们说我们这么干站着，他们会不会想首接创死我们？”
“啊？”
她可是看见东莞仔带的那辆车踩油门加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