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罗鸡把枪上好膛，对准了最左侧的那位答题家。
正要扣动扳机──
“够了。”
芮维的声音响起，手放到罗鸡举起的大手上，白和黑交叠，凉与热交融。
她用另一只手把枪抽出来，枪口朝下递回给倪永孝：
“倪氏的股份我会还给你，罗继贤我要带走。”
自从推出了最新款的手机，现在倪氏的股价不可同日而语。
用干股换一个人，他倪永孝这波赚大了。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有些出神地盯着芮维。
看来他今晚的内心斗争没白费，至少还做对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放过罗鸡。
因为他发现，芮维和他是一样的人。
整整一天，他沉浸在父亲祭奠之日的苦痛中，怀着大仇得报的期许，虽然复仇也没给带来什么附加的快乐。
但此刻，他笑了。
“好。人给你，钱归我。”
他接过枪递回给那个马仔，然后向那三个人摆摆手。
三声枪响，枪枪命中眉心，三叔那边的人立刻进来把人拖进后院火化。
芮维感叹，阿孝的人还真是好用。
她向阿孝露出了今晚最大最真诚的一个笑容，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从里面拿了一本典藏限量版的《龙虎门》，随后潇洒离开。
倪永孝翻看着书里夹的一份转让合同，头也不抬对罗鸡，噢不对，罗继贤挥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走了，罗sir。”
罗继贤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倪永孝知道了。
因为太久没说话，也可能是情绪忽然涌上心头，他的嗓音沙哑。
“倪生……阿孝，再会。”
随后大步向前，追上他的新生。
他不再选择跟在别人身后，而是与芮维并肩而行。
芮维抬头看他，不自觉挂上了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笑会传染，罗继贤也跟着弯了嘴角。
他牵住芮维的手，和她一起走到车旁，给她打开门、系好安全带，然后关好门再走向驾驶室。
他现在可是被买下来了，得有服务意识不是吗？
坐好了的芮维打开腿上放着的包，从摸出儿童套餐送的汉堡神偷递给罗继贤。
“抽到了这么个丑东西，还是给你吧。”
罗继贤把那个穿着黑白条纹牢服、戴着假面的公仔塞进衣兜，发动汽车，带着新老板驶向夜色。
倪永孝听见车子发动渐渐驶离，合上了手中的书页。他看向阿仁许久，最终没有说什么。
陈永仁才消化刚刚看见的一切，心里的羡慕悄悄滋生──他也很想走。
早知道这些年就该和芮维亚这个富婆打好关系。
……
【时间 1997年】
罗继贤回归警员身份后，没有跟着陆启昌，而是在尖沙咀警署的刑事调查部门任职。
因为之前卧底在倪家的七年工龄和接下来两年同样优秀的表现，升到了警署警长，配的也是一条花鸡绳。
现在他正在补学历，等着以后有升迁的机会。
芮维看今天要下大雨，开车来警署门口接他。
帮忙叫人的同事还打趣他，“祸水哥，你金主来接你啦。”
同事知道他这条命是拿倪氏股份买回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咋舌他女朋友的大方。
现在算算，那些股份都能值上亿了。
这种嫉妒，在看见一掷千金买人的芮维时，加深了起码五倍。
他拼死卧底传消息同事们也佩服的，但傍上的金主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富商，而是一个港姐级别的妙龄女子，这就让人难以容忍了。
这两年来，罗继贤都习惯了同事的酸言酸语，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一丝优越感。
他还是和原来一样寡言少语，只是少了之前的匪气，也变得经常会笑，不再时刻隐藏情绪。
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看出他那些年的模样。
他收拾好自己的办公区，对帮忙传话的同事笑笑，说了声多谢，就快步走出警署。
路过情报科的办公区时，习惯性观察了一眼那个叫刘建明的警员，才继续向外走去。
刘建明一首算是芮维心中留着的一颗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她和罗继贤提起过，那是Mary放在警署的一颗棋。
私底下还找韩琛谈过，让他派安插在警方的卧底盯住刘建明。
韩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让大B去做好这件事。
这些年来，芮维亚对他和他老婆的帮助，他都看在眼里，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可以和曾经的倪坤相比肩。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他选择信任芮维。
罗继贤顶着雨水跑进车子的驾驶座，芮维己经在副驾坐好。
他在她的嘴上落下一吻，然后才打火发动、把车开走。
芮维擦干净嘴上的口水，给自己补了点口棕，“你来得好慢啊。”
她今天穿了一件罗继贤的深色外套，感觉口棕更适合这个造型。
司机乖乖回答：“换衣服、绕道情报科了。”
芮维撇嘴，行吧，原来是去看刘德华，啊不是，刘建明去了。
“快点吧，还要去接人呢。”
“Yes，madam。”
今天倪永孝飞回香港，之后好像要参加好几个回归晚会。
自从砍掉了之前的累赘，这两年他就像插上了翅膀，首首地往上冲。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紧张，只是在公共场合，还是要少接触。
毕竟要是让倪永孝手底下的人，看见他连以前在身边的叛徒都能忍，他还有什么威严在。
但芮维估计，再等几年他完成洗牌、大权在握，就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了。
他们到的时候，倪永孝己经在机场门口等了一会儿，正抬手看他那块劳力士呢。
芮维降下车窗叫他上车，对着他的表发表意见：“都要当官了还戴奢表？”
倪永孝把从机场买的垃圾食品从车窗递给她，坐到后座才跟她说：“大家都知道我的身家，刻意低调反而不美。”
看来经过两年的沉淀，他又进阶了。
芮维低头打开包装袋，开始吃薯条喝可乐。
倪永孝皱眉看她黑漆漆的嘴，喝饮料的时候还沾到了吸管上，没忍住头铁了一下：
“吔屎啦你？”
芮维听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怎么说脏话？！你这样，让我怎么能信任你能代表香港人民？”
“小心我把你的消息都卖给那些小报！我还要告诉Amy：她爸爸背地里嘴边老是挂着屎尿屁！”
她拿起自己的可乐杯递到驾驶座，正开车的罗继贤乖乖喝了一口，眼睛还是看向前方，时刻谨记安全驾驶。
芮维看着他嘴唇上粘的一点口棕皱眉，确实有点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