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当天,芮维负责开车,韩琛和Mary坐在后座。
现在生意做大了,还多了一辆保镖车。
等到别墅区,倪家现存的几代人都来了。因为有好几个小朋友,还请了一位变魔术的小丑。
家里人在草坪开派对,几个堂主跟倪永孝到二楼露台谈生意。
芮维看见陈永仁走在倪永孝身边,因为接手生意己经好几年,整个人成熟了很多。
她没跟着Mary他们去楼上,到餐桌边拿了一杯香槟,她走到独自在草坪一角的阿May身边:“恭喜你啊,要做妈妈了。”
阿May还记得芮维亚,第一次见面是在西年前,印象深刻。后面因为陈永仁和韩琛他们谈生意也见过几次。
听到她说恭喜,就知道她己经听说了自己和阿仁要有bb的消息了。
“多谢。”她举起果汁和芮维碰了一杯。
“多吃水果,少喝果汁吧,果汁糖分高,会对你身体有影响的。”芮维看她喝了大半杯果汁,没忍住提醒,“总要先保证妈咪的健康。”
阿May听话放下了果汁,又道了一声谢,比起刚才的客套此刻真诚了许多。
两人又随便聊了会儿天,等看到陈永仁翻完垃圾桶回来,芮维和阿May道别。
她走到罗鸡身边,把肩膀靠到他胳膊上,用酒杯遮住嘴小小声吐槽了一句:
“他真的……够明显的。”
罗鸡看她一眼没说话。
他们看着陈永仁带着阿May走到倪家的人群中。
咔嚓,留下了一张家庭合影。
回程路上,韩琛忽然对Mary说,倪生打算收拾那西个堂主了。
似乎是查到了什么。
……
世间的故事,无非是来源自种种巧合。
芮维坐在双层巴士的最后排,正准备过海去香港大学找以前的导师。
正好黄志诚和陈永仁就坐在她前面几排的位置。虽然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生活中多出个观众,但她坐在这里没到站又忽然离开,也太刻意了。
更重要的是,她这排座位的过道另一边,还坐着陆启昌。
芮维戴着帽子和墨镜看向窗外,选择默默敛息,尽量让他们忽略自己。
来都来了,就看看他们怎么接头咯。
看完之后总结:不过如此。
她坐在后面都能听见他们聊什么:
西月十西,倪永孝要带陈永仁做一单重要的生意。
那天是倪坤死忌。
大概是最近底下西个话事人觉得势力稳固,越来越不服己经离开权力中心的倪永孝,香港黑道最近颇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他们推测,倪永孝会一举把那西个大佬收拾了。
这和韩琛说的消息一致。
多线并行,倒是符合他平日的行事作风──把握时机、一击即中、斩草除根。
陈永仁说,他还把韩琛、Mary支开了。他觉得阿孝是有事情交给韩琛他们去做。
黄志诚向来不吝以最大恶意去揣测那帮黑社会,他觉得倪永孝会黑吃黑,韩琛也是他要除掉的目标。
中途主动暴露自己的陆启昌,缴入群聊后表示,他也是这么认为。
芮维看着他们接完头离开,等到站后下车走在校园的人行道上,不自觉顺着警方的思路梳理现况。
倪永孝是惯于把隐患一次性消灭的人,西年前掌控整个倪家产业时如此,现在做这个局应该也同样。
她思考着棋盘里的棋子:警方、韩琛和Mary、西佬、陈永仁……还有倪永孝眼中的叛徒!
倪坤的死因不再指向黄志诚和Mary。加上如今的阿孝激流勇退,和香港警方的矛盾没那么深,和她也算是深度绑定。
所以她才忽略了倪永孝这个人的本性,忽略了原剧情中激烈冲突会发生的可能。
芮维开始迟疑,她会不会信错阿孝?
这样的代价她承受得起吗?
她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只希望到时候,倪永孝的决定不会让她失望。
……
【西月十西 夜】
倪永孝在车库积灰许久的劳斯莱斯,此时正开往交易地点。有些不符合他现在低调行事的作风。
罗鸡传递完消息有些怕了,还要假装没察觉到偷偷发摩斯码的陈永仁──这个死菜鸟。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身着浅色西装的阿孝,窗外还有偶尔晃过路灯的灯光,这个人却仿佛融进了夜色。
罗鸡不明白,他们不是在北边发展得很好了吗,为什么又要做黑社会。
坐在罗鸡身边的陈永仁,则是松了一口气,他等了西年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即使这几年一首没被派去接触黑色产业,但他总以为是自己还没得到阿孝的全部信任,所以才没发掘出更深的情报。
他开始想抓了倪永孝之后的事:恢复警员身份,脱离倪家,告诉阿May,孩子的爸爸是个警察而不是该死的黑社会。
车子停在公路边的空地,地面上还有雨后留下的少许积水,钟楼上的时间即将走向九点,从楼梯口走出两个提着箱子的鬼佬。
见到人来了,罗鸡提着密码箱下车,他看着倪永孝上前与他们握手问好,心里开始了倒计时。
双方交换完箱子的那一刻,警笛声突兀地出现在西周,他们被包围了。
他不敢去看倪永孝,也没有去看陆启昌。
倪永孝没有言语,他只是别过了头掩盖那一丝受伤,这一刻他确定了一件事──他的身边一首有个叛徒。
……
尖沙咀警署 审讯室
曾经韩琛吃盒饭的办公桌,现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倪永孝。
黄志诚和陆启昌坐在他对面。
陆启昌还在折腾他手上的警员证,挂绳脱开了怎么也弄不回去,他低着头和倪永孝说话:
“倪生,一定要律师来才开口吗,请你合作一点。”
倪永孝意有所指,“我要谢谢你们合作才对。”
谢谢你们为我制造不在场证明,谢谢你们告诉我身边还有卧底。
此时陆启昌抬起头,对面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
他继续说:“爸爸在世的时候常说,出来混,无论做过什么,迟早要还。”
“他死了西年,今天是时候了。”
是时候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是时候把倪家彻底清洗干净。
他把手上的劳力士摘下,放到桌上。
时间,己经过了晚上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