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终于鼓起勇气,踏出了走入人世间的第一步,决定与过儿一同去江湖游历。
芮维在他们离开前准备好了一个小匣子,里面都是一些她自己研究的药。
考虑到两人的体质,没放什么正常人的常用药,多是些毒药、解药、蒙汗药。
这匣子她交给了小龙女,杨过江湖经验足,反倒是武力值更高但为人处世白纸一张的小龙女更需要。
只有其中一种药,她分作两份,给杨过也准备了一瓶。
装药丸的青花瓷瓶外写着一行小楷:可解情花毒。
正是她之前研究出来的解药。
……
此后一年,芮维没有继续留守终南山,而是去了郭靖黄蓉所守的襄阳城。
此时的襄阳城己经是南宋朝廷与金兵交战的第一线。
没想到时隔多世,她又到了战场上。只不过现在是冷兵器时代,战争双方都是靠人数和战术取胜。
且看那武艺之高可数当世前三的郭靖,在人海战术下最终不也被淹没在历史洪流中。
战争向来如此,没有偏爱甚至没有意义,留下的只有层层堆叠的血,随着王朝兴覆抛洒又消逝。
郭靖和黄蓉无疑都是大侠,但在王朝倾覆之际,他们也不过是比其他人多了些武功和大义的普通百姓。
历史的车轮向前推进,是绝世高手也阻止不了的。
此时没人知道南宋国祚还有多少年,战场上的汉人们只能前赴后继挽救其于万一。
芮维如今也在其中,也许不久后她也会马革裹尸被草草埋葬,逢年过节都没人找得到她的墓碑前来祭拜。
不过她应该是所有人中,最不怕死的那个。所以她比别人更拼命,也在力所能及时护着自己可及之处的士兵。
她甚至不怕输,反正这片土地最终会属于种花人民,若不是金兵实在可恶,大概都不会参与其中。
军中的兵油子对她也颇敬重,谁不想身边战友是如芮维姑娘这般人物。
某一天,杨过终于带着小龙女来了襄阳。
虽然二人未被情花之毒所威胁,但杨过听信了郭靖便是他的杀父仇人的消息,如今来报仇了。
芮维己经守襄阳待龙过很久了,再不来怕是郭靖、黄蓉战死沙场,她就要上位当新的作战指挥员。
她在郭靖府外截住了杨过与小龙女。
“师姐!大师侄!”
小龙女见她十分高兴。
“芮儿!”
见小龙女离开绝情谷后第一次如此开怀,杨过听芮维叫他大师侄的不忿也被甩到了云外,一时间也忘记了杀父仇人的事。
“芮儿在此何为?”
“抗金救民。”她只为百姓,不为朝廷。她看向杨过。
“大师侄,你若信我,可愿与我一起去寻郭大侠?”
杨过觉得芮维此人看似清正,内里总透着一股邪性,时常让他想起幼时见过的神婆。
就如当初她在破庙中说想带他去往终南山,后来又忽然出现在封死的古墓之中,再如她给他们的药中,恰好就有绝情谷中情花毒的解药。
但她从不曾害过他杨过。
“愿往。”
郭靖见到杨过甚是高兴,见他们与芮维小将同来,知道了个中渊源更是欣喜不己。
芮维等他们叙完旧,提起了上一辈的事。
“杨过,你可有话要问郭大侠?”
郭靖听得此言转头看向杨过,眼神中皆是慈爱。
或许是被他的目光所惑,杨过竟将心中疑惑全盘托出。
“我想知,可是郭伯伯杀害了我父亲——杨康。”
郭靖许久未想起这位曾经的结义兄弟,康弟刚走的那些日日夜夜,他也曾想过自己是否错了,没做到一个大哥应尽的责任。
见郭靖陷入回忆,黄蓉站出来说:
“杀了杨康的,是他自己。当年他想杀我却被我的软猬甲刺伤,中毒而亡。”她将当年事和盘托出,前因后果事无巨细。
杨过听后不再言语,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为人。
郭靖听完自己夫人讲述中的过去,上前轻拍杨过的肩膀。
“过儿,伯伯当初为你取名杨过,便是希望你日后有过则改之,以你父亲为戒。”
他释然而笑。
“如今看来,过儿己然是能明辨是非、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无须为过去事自苦。”
自那夜后,杨过与小龙女便留在了襄阳。
黄蓉即日便要生产,未曾想金兵又来进犯。
算算日子,也到了金轮法王潜入襄阳城的时候了。
如今杨过小龙女未曾中毒,芮维也守在一旁,想来郭襄也能顺利诞生。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未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不知是被惯坏了还是嫉妒,郭芙与杨过相谈,言语间讽刺小龙女与他师徒变夫妻,是为不伦。
杨过听闻此言自是怒不可遏,两人便吵了起来。
哪曾想杨过从未想过郭芙会对自己动手,右臂竟被她生生斩下。
芮维听到那房内响动便知不好。赶到时只能叹一句:这手臂终究是与他无缘。没中毒没受伤还能保护不好自己的手。
她一掌将郭芙击飞,未用几分功力,只是悄悄对她用了一个小小的无声魔法。
小龙女收到师妹遣玉蜂送来的消息,与郭靖黄蓉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受伤惨重变成两份的杨过和完好无缺的郭芙。
郭芙实在恼人,竟还向父母告状:芮维定是对她下了毒,让她刚才感到生不如死。
只是郭靖夫妇看她毫发无伤只有衣角沾了些灰,呵斥她闭嘴。郭靖还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小龙女上前欲取郭芙性命,芮维却道:
“师姐,为今之计应即刻为杨过疗伤。”
她又转身看向郭靖夫妇,眼神冰冷。
“郭大侠、黄女侠,劝你们这胎还是别生了,生了又教不好,生出来危害百姓吗?”
“从此以后,我古墓派与你们桃花岛、襄阳城恩断义绝。”
芮维向来护短,如今这襄阳城百姓加起来都不及她师姐开心重要。又不是打日本人,她想不打就不打了。
芮维带着杨过的断臂,用自然元素保鲜,让小龙女扶着杨过跟上自己。
三人飞身行至襄阳城外深山,芮维此前便来探过路,怕杨过因自己改变剧情错过机缘。
如今竟成了他养伤的好去处。
小龙女一脸惊奇地看小师妹从随身的小荷包内掏出许多工具,竟把过儿的手臂生生安了回去。
“芮儿,这手臂……?!”
她都想不到该如何问,是问这如何就装回去了,还是问装好了还能用吗?
“好好养着还是能用,只是不能做太精细的动作,往后使剑怕是要靠左手了。”
毕竟工具和条件有限,空间和时间都与她上学时的英国不同,魔药原料实在难寻。
小龙女和醒来的杨过却是庆幸,能双手健全便好。
芮维让他们在此处住着,她会去别处转转,看能不能寻得什么奇药。毕竟当年步惊云都能顺利移植麒麟臂,她芮维必然也能想出办法。
顺便路过襄阳城可以给郭芙再来个钻心剜骨。
杨过不想她为自己去漂泊,小龙女却知道芮维本身也是爱往外跑的性格。
“小师叔,保重。”
这还是杨过第一次叫她小师叔,芮维莞尔,把手伸高挥动却没有回头。
风吹起她的长发,一定是超级潇洒的背影,回头了可就没了氛围感。
天边响起一阵雕鸣,杨过与小龙女相携目送那人远去。杨过想起关于她的种种,不禁感叹:
“小师叔她总会在你我最需要时出现。”
小龙女靠在杨过肩头,两人长发因风舞起交缠相结,她感到了心境圆满。抬头看了一眼广阔的天地,轻声回答她的夫君:
“是啊。”
《神雕侠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