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散伙饭凭什么我来做啊,到外面吃不行吗?”芮维表示不服,就算最后她没怎么出力,也不是被奴役的理由。
“大家都要散伙了,不能让我们多吃点以后好回味吗。”众人就要分别,肥仔最不舍的除了兄弟情义,还有芮维的厨艺。
“肥肥,撒娇也没有用噢。”芮维才不理他们,“走啦,我请客。”
阿鬼他们都知道,这次报酬,芮维拿的钱最多。但谁也不敢发表反对意见。
信仔一脸高兴,“我要吃鲍参翅肚!”
“行吧。”可怜的孩子好日子要到头了,以后说不定就在湾湾从头再来了,现在带他吃点好的吧。
难得芮维对他这么好,信仔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连阿麦都奇怪地看了一眼。
只有阿来,隐隐有些不安,担心那把悬在信仔头顶的剑,不知道何时就会落下。他能从阿芮的态度感觉出来,那个时刻,不远了。
饭桌上信仔一脸兴奋地吹嘘六人的团队有多强,才多久就把任务搞定了。以后还要一起办事赚钱。这次任务结束,他在道上也算有了点成绩,对未来充满信心。
阿鬼表示还是想干洗剪吹,要不是文哥找他,他至今也还是个老实在岗的Tony。
阿肥想继续做自由人,与大家碰了一杯,只说江湖再见。
阿麦没有说去跟阿来,反而看向芮维,“阿芮,以后我跟你办事啊?”
周围人都发出起哄的声音。
芮维看着这群人,任务一结束就抽烟喝酒谈未来,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
她还没想好以后做什么呢,“我可是只有一个人噢,没前途的。”这就是婉拒的意思。
“我做你射击教练嘛,给口饭吃就行。”
“三天后再说咯。”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来一眼。
阿来忽然福至心灵──那把剑要落下来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阿鬼,谁让他最得大佬信任,又是团队的隐形老大,被委派了处理掉信仔的任务。
他故意借了阿肥的电话约信仔见面,还要了一把枪说今天十点前要拿到。要是猜不到他要做什么,几人之前的默契算是错付了。
在阿鬼几乎明示的情况下,阿来作为男妈妈想和对方谈判,保下信仔。
“那阿嫂有没有勾引过你啊?”阿来讲述着自己之前被阿嫂勾引,又崩溃地质问阿鬼和阿麦。芮维悄悄戳阿麦,也有些好奇。
阿麦不语,但看他那个尴尬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有阿肥置身事外:怎么没人来问问我?
和大嫂搞在一起,真的是江湖大忌。阿鬼没有办法,只能悄悄准备空包弹,表面还是要执行家法的坚定样子。
几人只能不欢而散。
芮维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只默默跟着阿来他们找到信仔。看阿来把自己的酬劳都一起给了他,还安排了船打算连夜把他送走。
终于打卡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个名场面──乌鸦坐飞机,啊不是,阿麦跨栏杆。
阿麦扶起被揍了一顿的信仔,打算带他去港口,但心里也很纠结,如果信仔走了,他们这群人包括芮维,可能都要不好过了。
芮维看他们一群大男人都跟便秘一样,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最后还是兜兜转转都选择成全兄弟情义。她叹了口气,“信仔,阿鬼约了在哪里吃饭啊。”随后走在前面打开车门,示意几人上车。
提前到了处理老鼠的那家餐厅,阿鬼也早就坐在那里,边上放着的枪却不是之前阿肥给他准备的那一把,这让阿肥瞬间紧张起来──他不敢赌里面是真子弹还是空包弹,只能跟阿鬼说自己再去劝劝文哥。
殊不知,一切都在“鬼见愁”阿鬼的算计之中。
故意泄漏消息,提醒信仔穿好防弹衣,提醒阿肥准备枪聚集几人,又换枪推动了阿肥去公司反向给文哥施压。
他唯一的不确定,赌的就是自己的命,等自己开枪后,阿来到底会不会杀他,毕竟阿来那把枪里可不是空包弹。
只是他没有算到芮维会开枪。
首到阿肥回来,告诉几人文嫂己经被处决了。终于到了做出抉择的最后时刻,阿鬼和阿来持枪对峙,其他人各自选边站,信仔则喝得酩酊大醉。
芮维还是没想好应该站哪边,枪口又应该对着谁,她只是随大流拿出了枪,掂量了几下,出其不意地和坐在边上的阿鬼换了枪,十分果断地朝信仔开了一枪。
随着信仔因后坐力倒在地上,芮维也走到他身边蹲下,朝门口的阿九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被震在原地不敢动弹。阿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带着疑惑不解随后又是迟来的愤怒。
不等他质问,芮维就拍了拍信仔的脑袋,“衰仔,大人们为你操了那么多心,以后要学乖点,靠你自己啦。”说着把自己口袋里的黄色信封塞到信仔的西服内兜,然后对着阿麦招招手,示意他开车送她回去。
阿鬼见阿九和芮维相继离开松了口气,脑子冷静下来后,也蹲下拍了下信仔,回头和阿来点头示意,便离开了餐厅。感觉呼吸到了外面的清新空气,人也活了过来。
信仔知道自己装不下去,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阿来眼眶还泛着红,也不知道是刚才气的还是为他难过。
“md,谁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小心以后偷吃被打死。”阿来上前摸出三个信封,“哇,比我们厚一倍,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又把钱给信仔放好。勾着阿肥壮硕的肩膀,抬头阔步向外走,再没回头。
孩子确实该经历些风雨,才能自己长大。
信仔坐在地上许久,看着有些狼藉的餐厅,显得格外空荡。从此他就是一个人了。他站起身,摸了下心口的厚度,随后从后门出去,融入巷子的深深夜色。在黎明的曙光降落在这片土地之前,他要去到港口,向新的生活进发。
芮维坐在车后座,前面的阿麦依旧是沉默可靠的样子,默默开着车。
她看着熙熙攘攘的街景,各色闪烁的霓虹灯,想象着餐厅的最后画面。
希望他们至少能好好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