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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悠。”皇帝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臣……臣在！”李悠悠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等待着最终的裁决。是功？是过？天威难测！
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中的雷霆之怒似乎稍敛，但依旧冰冷如霜：“你……此次查案，洞察奸宄，寻踪觅迹，终破此巨案，擒获元凶，追回大部赃粮……做得，不错。”
“不错”二字从皇帝口中说出，分量极重！
李悠悠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落回肚子里一点，连忙道：“臣……臣惶恐！全赖陛下天威庇佑，高公公鼎力相助，禁卫将士用命，京兆府上下协力，臣……臣不敢居功！”
“哼，该是你的功劳，跑不掉。”皇帝冷哼一声，语气缓和了些许，“朕向来赏罚分明！李悠悠听旨！”
“臣恭聆圣谕！”李悠悠再次叩首。
“李悠悠智勇兼备，明察秋毫，破获永丰仓失窃巨案，功在社稷！着即封为‘翊麾校尉’，正七品上，赐‘智勇双全’金牌一面！另赏金百两，绢百匹！”
翊麾校尉？！正七品上？！还有御赐金牌？！
李悠悠懵了！这封赏……太重了！翊麾校尉虽非实权军职，更多是荣誉衔，但正七品上的品级是实打实的！还有“智勇双全”的御赐金牌，这简首就是一道护身符！以后在长安城，只要不造反，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巨大的惊喜砸得他晕头转向，连忙叩谢天恩：“臣李悠悠，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帝挥了挥手，目光转向殿外，声音陡然转厉：“至于那些玩忽职守、监守自盗的蛀虫……崔明！”
“臣……臣罪该万死！”跪在殿外的京兆尹崔大人连滚爬扑进来，磕头如捣蒜。
“你身为京兆尹，治下不严，失察之罪难逃！罚俸一年，降职留用，以观后效！永丰仓仓督，勾结外贼，监守自盗，罪无可赦！明日午时，西市口，斩立决！家产抄没！其余涉案漕帮贼众及仓吏，按律严惩，绝不姑息！”
冰冷的旨意宣判了那些硕鼠的结局。殿内群臣噤若寒蝉，无不凛然。
“退朝！”皇帝拂袖而起，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余怒，在内侍簇拥下离开了紫宸殿。
李悠悠捧着象征“翊麾校尉”身份的鱼符和那面沉甸甸、刻着“智勇双全”西个龙飞凤舞大字的纯金腰牌，晕乎乎地跟着高力士走出大殿。阳光有些刺眼，他感觉像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恭喜李校尉了。”高力士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眼神却深邃难测，“陛下对您，可是青眼有加啊。”
“全赖高公公提携。”李悠悠连忙躬身道谢，态度恭敬。他知道，在宫里，这位内侍大总管才是真正不能得罪的“隐形大佬”。
“校尉客气了。”高力士微微一笑，“清晖阁己按校尉品级重新布置，您先回去歇息。陛下说了，晚膳后，还想听您说说那……‘地道战’的细节呢。”他特意加重了李悠悠之前随口提的新词。
李悠悠心中苦笑：得，开心果的活儿还得继续干。他谢过高力士，在小安子的引领下，走向升级版的“校尉府邸”——清晖阁。
清晖阁果然焕然一新，陈设更加精致，还配了两个伶俐的小太监伺候。李悠悠挥退下人，独自坐在窗边，着那块冰冷的“智勇双全”金牌。金牌入手沉甸甸的，雕工精美，龙纹环绕，彰显着无上的皇权恩宠。
然而，他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沉甸甸的。破获大案的兴奋过后，是更深的后怕和忧虑。他这次，可是把漕帮和背后可能涉及的势力往死里得罪了！皇帝的金牌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暗处的敌人，只会更加恨他入骨！
“翊麾校尉……智勇双全……”李悠悠自嘲地笑了笑，“这‘勇’字，怕不是指‘勇于背锅’吧？”
就在这时——
嗡！嗡！嗡！
胸口深处，那沉寂了数日的、源自铜镜的冰冷震颤感，毫无征兆地、前所未有地剧烈爆发出来！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猛然喷发！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悸动，而是清晰无比、如同实质的、带着强烈指向性的牵引感！
那感觉……像一根无形的线，猛地绷紧！线的另一端，赫然指向——皇宫深处，太极宫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非男非女的冰冷意念碎片，如同尖针般，强行刺入他的脑海：
“……钥匙……碎片……太极……地宫……阻止……他……”
李悠悠如遭雷击，猛地捂住剧痛的额头，手中的金牌“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