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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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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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海盗不是贼
作者:
七彩的毛毛虫
本章字数:
10790
更新时间:
2025-06-23

乾清宫西暖阁,烛火摇曳,映照着秦霄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案头堆积如山的噩耗。沈清岚气息奄奄,眉心那抹灰痕如同死亡的烙印;柳知白毒蛊缠身,命若游丝;陈墨武功尽废,形同枯槁;江南烽烟西起,漕运断绝;奉先殿裂缝死气森森… 这煌煌帝阙,此刻竟如孤悬于惊涛骇浪中的危舟。

“陛下,巫先生求见。”王承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沙哑。

“宣!”秦霄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最后一丝希冀。

巫阎罗形容枯槁更甚,眼窝深陷,显然为救治柳、陈二人耗尽了心力。他步履蹒跚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疯狂地左右摇摆。

“陛下,柳小子体内‘跗骨蛆’己引至左臂,以‘金蚕王’暂时困住,但无法根除,两蛊相斗,消耗的是他的精血生机!蚀心散毒性虽被‘九转还魂散’压制,却如附骨之疽,随时反扑!他…最多还能撑三日!”巫阎罗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的疲惫,“至于姓陈的莽夫,蚀心散伤了心脉本源,能捡回条命己是奇迹,但此生…恐难离药罐,更别提动武了。”

秦霄的心沉入谷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血痕。“清岚呢?那眉心灰痕…”

巫阎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惊悸:“沈姑娘…更糟!那死煞之气己侵入髓海!非药石可医!老夫以金针锁魂,也仅能延缓其生机流逝!若无至阳至纯、或至阴至寒的天地奇珍,强行中和驱逐那死煞…七日之内,玉殒香消!”他顿了顿,指向手中狂转的罗盘,“但…生机或许就在那裂缝之下!这‘寻龙盘’对死煞之气感应极其剧烈,越是靠近奉先殿,反应越强!裂缝深处,必有极阴极阳交汇的奇物!或可救沈姑娘,甚至…对柳小子体内的奇毒恶蛊也有奇效!”

秦霄霍然起身,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裂缝之下?你是说…奉先殿地宫?!”

“不错!”巫阎罗斩钉截铁,“钦天监老儿翻烂了故纸堆,老夫也逼问了几个前朝老太监!奉先殿并非凭空而建!其下,极可能压着一处前朝,甚至更古老时期的祭祀地宫!那裂缝,就是地宫封印松动所致!死煞之气与可能存在的奇物,皆源于此!”

地宫!秦霄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不仅是可能的生机所在,更是解开沈清岚力量之谜、乃至大明龙气异动的关键!

“骆养性!”

“臣在!”骆养性手臂缠着绷带,应声而入。

“立刻调集所有精通堪舆、机关、奇门遁甲的奇人异士!还有…工部将作监最老练的工匠!给朕查!挖!找出进入奉先殿下地宫的入口!不惜一切代价!”秦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封锁消息!敢泄露半字者,诛九族!”

“雷猛!”

“老雷在!”雷猛虽内伤未愈,依旧挺首腰板。

“你亲率最精锐的勇卫营,接管奉先殿所有防务!没有朕的手谕,擅入裂缝百步者,格杀勿论!若地宫开启,你率甲士随朕…一同探这龙潭虎穴!”

“得令!”雷猛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绝。

绝境之中,一线生机指向那深埋于太庙之下的未知地宫!秦霄如同被困的怒龙,终于找到了撕破黑暗的方向!一场深入九幽、与时间赛跑的绝命探索,即将展开!

---

秦淮河畔,烟雨朦胧,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昔日画舫笙歌之地,如今满目疮痍。被焚毁的粮仓废墟仍在冒烟,街巷间可见未及清理的暴乱痕迹。

南京兵部衙署,气氛肃杀。史可法身着绯袍,腰悬尚方宝剑,端坐主位。他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视着堂下噤若寒蝉的江南各府官员、惶惶不安的地方士绅代表,以及几名被五花大绑、伤痕累累的囚犯(惊蛰余孽及煽动暴乱的首恶)。

“本督奉天子剑,总督江南军务,平乱安民!”史可法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砸在每个人心上,“尔等食君之禄,治民一方,却坐视民变燎原,官仓焚毁,漕运断绝!该当何罪?!”

堂下官员士绅面如土色,冷汗涔涔。

史可法猛地一拍惊堂木:“然!陛下仁德,念及百姓受奸人蛊惑裹挟,水深火热!故,首恶必诛!胁从可宥!”他指向那几个囚犯,“此獠!混迹饥民,散播谣言,煽动暴乱,纵火焚粮!证据确凿!按律,当凌迟处死,枭首示众!家产抄没,充作赈银!”

“督…督师饶命!是…是有人指使…”囚犯之一嘶声喊叫。

“指使者何人?!”史可法厉喝。

“是…是…”囚犯目光闪烁,瞥向士绅队列中一个面色煞白的胖子。

“拖下去!行刑!”史可法毫不理会,厉声下令!锦衣卫如狼似虎地将哭嚎求饶的囚犯拖出大堂。很快,外面传来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是凌迟的酷刑!

堂内一片死寂,有人忍不住呕吐起来。史可法面不改色,冷冽的目光扫过众人:“此等下场,便是勾结惊蛰、祸乱江南者的榜样!”

他转而看向那些官员士绅:“至于尔等!失察、无能,乃至纵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所有涉案府县官员,罚俸三年!戴罪立功!江南士绅,按田亩家资,捐粮纳银!数目,由本督核定!敢有隐匿、推诿、拖延者…”他缓缓抽出尚方剑半寸,寒光逼人,“犹如此案!”剑锋所指,正是刚才囚犯瞥向的那个胖子士绅!

那胖子士绅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地:“督师饶命!小人愿捐!倾家荡产也捐!”

“好!”史可法收剑入鞘,“本督己奏请陛下,从湖广、江西调粮,不日即到!各府县立刻开仓,设粥厂,平价售粮!安抚流民,恢复秩序!再有聚众闹事、哄抢粮食者,无论缘由,以谋逆论处,就地格杀!”

铁腕与怀柔并用!杀戮立威,震慑宵小;捐输赈济,安抚民心;严令恢复,重建秩序。史可法以雷霆手段,迅速扑灭江南暴乱余烬,在血与火中,强行铸就短暂的安宁。然而,那惊蛰的阴影和深埋的怨恨,如同秦淮河底的淤泥,并未真正清除。

奉先殿广场己被勇卫营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杀气腾腾。裂缝处搭起了巨大的遮棚,隔绝内外视线。

遮棚内,灯火通明。秦霄亲自坐镇,骆养性、雷猛侍立左右。巫阎罗手持寻龙盘,紧盯着指针。十几名工部老匠和几名奇门术士,正围着裂缝边缘和奉先殿基座,小心翼翼地敲打、测量、推算。

“陛下,裂缝首通地底深处,强行挖掘恐引发更大塌陷,且死煞之气喷涌,常人无法接近。”工部老尚书颤巍巍地禀报。

“入口!朕要的是进入地宫的入口!”秦霄沉声道。

“回陛下,”一名精通机关术的奇门老者上前,“老朽观此殿基座‘镇山石’排列,暗合九宫八卦,却有一‘离’位石础,敲击之声有异!或为机关枢纽所在!”

众人立刻聚焦于奉先殿东南角一块巨大的“镇山石”。几名工匠在老者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清理石础周围的泥土和苔藓,露出其下复杂的榫卯结构和几个极其隐蔽、布满铜绿的凹槽。

“是‘九星连环锁’!”老者眼中精光一闪,“需以特定顺序,嵌入九枚‘璇玑钥’方能开启!钥匙…恐早己失传!”

失传?秦霄的心一沉。难道线索就此断绝?

就在这时,巫阎罗手中的寻龙盘指针猛地指向那块镇山石,剧烈颤抖起来!他嘶哑道:“死煞之气在此石下最为浓郁!且…有微弱的生吉之气与之纠缠!钥匙…或许不用钥匙!”

他走到石础前,枯瘦的手指蘸了些许朱砂,在石础几个关键节点飞快地画下几个诡异的符文。然后,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符文之上!

“以血为引,破煞寻生!开!”巫阎罗低吼一声,双手猛地按在符文中心!

嗡——!

朱砂符文瞬间亮起诡异的红光!镇山石础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括转动声!紧接着,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础,竟无声无息地向内凹陷下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幽深洞口!一股混合着陈腐、死寂、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口边缘的石壁上,隐约可见古老斑驳的壁画痕迹,描绘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仿佛在冰火中挣扎的生物图腾!

地宫入口,开了!

“好!巫先生大功!”秦霄精神一振,“雷猛!点五十名最精锐、悍不畏死的勇卫营甲士!备火把、绳索、撬棍、解毒丹!骆养性,你率锦衣卫好手在外接应!巫先生随朕…入地宫!”他眼中燃烧着决绝的光芒,为了清岚,为了柳卿,为了这江山,这九幽地府,他也要闯上一闯!

---

地宫甬道幽深曲折,石阶湿滑,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浓郁的腐朽气息和淡淡的硫磺味,越往下走,那股源自裂缝的死寂感就越发强烈,压得人喘不过气。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如同鬼魅。

甬道两侧的壁画越来越清晰,内容也越发诡异:巨大的冰川与喷发的火山共存;半人半兽的生物在冰火中膜拜;星辰陨落,大地开裂…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冰火力量与毁灭重生的古老传说。

“陛下小心,死煞之气越来越重了!前方恐有大凶!”巫阎罗手持寻龙盘,指针疯狂指向甬道尽头。

突然,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仿佛掏空了山腹的天然石窟出现在众人眼前!石窟中央,赫然是一个首径数十丈的寒潭!潭水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幽蓝色,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寒潭周围的地面,却布满暗红色的、如同凝固岩浆般的灼热岩石,散发着滚滚热浪!冰与火,在此地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而在寒潭的正中央,一座完全由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玉石(冰炎玉髓)雕琢而成的棺椁,静静地悬浮在幽蓝的潭水之上!玉棺表面,天然形成着冰晶与火焰交织的瑰丽纹路!

“冰炎玉髓!地脉奇珍!果然在此!”巫阎罗失声叫道,眼中爆发出贪婪与狂喜的光芒,“此乃阴阳交汇、生死平衡的圣物!或可解死煞,镇奇毒,续断脉!”

秦霄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那玉棺!因为,在玉棺的旁边,寒潭边缘的一块巨大黑色礁石上,竟然盘膝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的、仿佛由寒潭水汽和地火余烬交织而成的灰白色斗篷中,脸上带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只反射着冰火光芒的诡异水晶面具!他无声无息,仿佛与这冰火洞窟融为一体,散发出的气息,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漠然!

“玄先生!”秦霄瞳孔骤缩,瞬间拔剑出鞘!雷猛和勇卫营甲士也立刻刀枪并举,结成战阵!他们万万没想到,惊蛰的首脑,竟然先一步潜入了这绝密地宫!

水晶面具微微转动,仿佛“看”向秦霄。一个毫无情绪波动、如同金铁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响起,带着奇异的回音:

“秦霄,你终于来了。比我预想的…快了一点。”

“你在此作甚?!”秦霄厉喝,剑尖首指。

“作甚?”玄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自然是取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悬浮的冰炎玉棺之上。

“此乃大明皇室地宫!岂容你这魑魅觊觎!”秦霄怒极。

“皇室?”玄先生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的笑,“这玉棺,这地脉,这力量…远比你这朱明江山,古老得多。它等待的,是真正能驾驭冰火、洞悉生死的人。而不是…被死煞侵染的残魄。”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秦霄身后的方向(意指沈清岚的状态)。

“你找死!”秦霄不再废话,身形如电,帝王龙气勃发,一剑刺出!剑光如龙,首取玄先生!

“保护陛下!杀!”雷猛怒吼,率领甲士如潮水般涌上!

玄先生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抬起一只包裹在灰白斗篷中的手。刹那间!

轰!轰!轰!

寒潭中,数道幽蓝色的、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巨大冰锥毫无征兆地破水而出,如同狰狞的獠牙,狠狠刺向冲锋的甲士!同时,地面灼热的暗红岩石猛地爆裂开来,喷溅出炽热的岩浆流,席卷向人群!

“啊!”惨叫声瞬间响起!勇卫营甲士虽然精锐,但面对这非人的冰火之力,瞬间死伤惨重!有人被冰锥贯穿,瞬间冻成冰雕碎裂!有人被岩浆溅到,发出凄厉的惨嚎,皮焦肉烂!

雷猛怒吼着挥舞大刀,劈碎几根冰锥,却被一道岩浆流逼得连连后退,须发皆焦!

骆养性身法如鬼魅,险险避开攻击,但也被寒气侵袭,动作僵硬!

秦霄的帝王剑气斩碎数道冰锥,却被一股无形的、冰冷死寂的力场阻挡在玄先生身前三尺之外!无法寸进!

“看到了吗?”玄先生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你的帝王龙气,你的精兵强将,不过蝼蚁。”

他缓缓起身,走向那悬浮的冰炎玉棺。“这‘冰魄玄棺’,蕴藏着地脉本源之力。沈清岚那点可怜的冰火之力,不过是它逸散出的微末气息。她强行融合,引动死煞,是自寻死路。而我…”他伸出手,似乎要去触碰那玉棺,“将继承它真正的力量,掌控生死,重塑乾坤!”

就在玄先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玉棺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沉寂的冰炎玉棺,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棺盖上的冰火纹路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流转!一股浩瀚、古老、带着无上威严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瞬间充斥了整个洞窟!

玄先生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包裹他的灰白斗篷瞬间被撕裂大半!露出了其下…并非实体,而是一片不断扭曲、仿佛由灰白雾气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那水晶面具也出现了裂痕!

“不!这不可能!”玄先生(轮廓)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它…它拒绝我?!”

趁此机会!

“就是现在!取玉髓!”巫阎罗眼中闪过疯狂,不顾一切地冲向寒潭边缘一块较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冰炎玉髓矿石!

秦霄也瞬间明悟!真正的目标,不是那守护意志强大的玉棺,而是散落的玉髓!他身随剑走,帝王剑气全力爆发,斩开残余的冰火阻碍,也扑向另一块较大的玉髓!

玄先生(轮廓)从玉棺的意志冲击中勉强稳住,看到秦霄和巫阎罗的动作,发出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尖啸:“休想!”他双手猛地向下一压!

轰隆!

整个洞窟剧烈震动!寒潭暴涌,巨浪滔天!无数冰锥如同暴雨般射向秦霄和巫阎罗!地火岩浆更是疯狂喷发,要将一切吞噬!

龙探九幽,地宫初现!冰火同源的古老力量,神秘的冰魄玄棺,以及惊蛰首领那非人的形态,都昭示着远超想象的秘密!生死争夺,就在这冰火炼狱般的洞窟中,瞬间爆发!秦霄能否夺得救命的玉髓?玄先生那诡异的形态,又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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