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塔禄踏入千门之城的宝库,翡翠色的龙尾在身后无声摆动,鳞片折射出幽暗的冷光。
宝库内部并非金银堆砌的奢靡之地,而是一片只有一处祭坛的房间,唯有无数悬浮的符文锁链交错纵横,如同蛛网般封锁着中央的祭坛。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吐千年的尘埃。
祭坛之上,雅努斯的火种静静悬浮——那是一团介于虚实之间的星空色光焰,外层包裹着不断流转的圆环,内里却如同活物般缓缓脉动。
光焰上画着古怪的符号,象征着雅努斯泰坦的权柄——千径之门。
火种的光芒映照在亚斯塔禄的脸上,琥珀色的竖瞳微微收缩。
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像是某种规则的具现化,足以扭曲现实,重塑因果。
西周的锁链突然震颤,仿佛感应到入侵者的存在,符文逐一亮起光芒。
但亚斯塔禄只是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枚翡翠色的卢恩符文,轻轻弹向火种。
“咔——”
锁链应声断裂,火种的光芒骤然暴涨,整个宝库被映照得如同白昼。
而在光芒的尽头,一道虚幻的门扉缓缓浮现——
“——”[持有全知之能的龙啊……]
泰坦的古老语言在空间中震荡,每一个音节都让宝库的石壁剥落碎屑。
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在意识深处回响,如同千万道门扉同时开合的轰鸣。
“——”[您并不适合承载我的火种,还请离去吧。]
星空色的光焰剧烈波动,圆环转速陡然加快,祭坛周围的符文锁链开始重组,试图构筑新的封印。
亚斯塔禄的龙鳞全部竖起,翡翠色的光纹在皮肤上蔓延,他缓缓向前一步:
“就这样死去。”他的声音比锁链碰撞更冷硬,眼底闪过一抹金芒,“或者由我来支付代价。”
火种的光芒突然凝固,雅努斯沉默地看着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
“……”
整个宝库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尘埃都悬浮在半空,良久,光焰中传出比之前虚弱百倍的声音:
“——”[您本就是碎片,又该如何承受代价?]
火种的光芒微微摇曳,星空色的焰心映照出亚斯塔禄残缺的本质——那并非完整的龙,而是被撕裂过的存在,灵魂上布满细密的裂痕。
“……”
亚斯塔禄只是沉默地望着火种,龙尾的鳞片微微开合,发出金属般的轻响,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早己看透所有可能性,却依然固执地站在这里。
“——”[……我知道了。]
雅努斯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圆环的转速逐渐放缓,光焰分裂出一缕细流,如同星河垂落,缠绕上亚斯塔禄的手臂:
“——”[我会按您说的做。]
火种突然剧烈收缩,整个宝库的光线随之扭曲,所有锁链齐齐断裂,化作光点消散,而在亚斯塔禄面前,那扇虚幻的门扉终于完全洞开——
“——”[那么作为代价……“开门”的损耗……]
雅努斯的话语尚未说完,亚斯塔禄的身影己然消散,翡翠色的光痕在空气中残留一瞬,如同被擦除的笔迹,转瞬即逝。
宝库重新陷入黑暗,唯有火种微弱地跳动着,星空色的焰心黯淡了几分,圆环缓缓停止转动,悬浮在半空,仿佛时间在此刻凝滞。
“……”
一声轻叹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释然。
……
布利萨王猛地从王座上站起,镶嵌宝石的扶手被他捏出裂痕。
“你说什么?!”他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密探,狰狞的脸扭曲得不形,“柯德克斯那个老东西……先后去了地牢和圣女庭院?”
“是、是的……”下属浑身颤抖,声音磕磕绊绊。
布利萨王一把将密探甩开,脸上满是狰狞,他猛地拍响王座扶手,镶嵌的宝石应声碎裂。
“来人!”
数名黑甲骑士立刻涌入大厅,铠甲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
“立刻封锁圣女庭院!”布利萨王的声音嘶哑可怖,“调两队精锐去地牢,给我查清楚那个怪物还在不在!”
他一把扯下肩上的王袍。
“剩下的人跟我前往圣女庭院!”
……
布利萨王率领亲卫队冲入圣女庭院时,柯德克斯早己静立在白色拱门前。
老人佝偻的身躯在阳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权杖顶端散发着微弱的星光。
“缇里西庇俄丝呢?”布利萨王厉声质问,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般嘶哑。
柯德克斯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圣女大人此刻当然是在聆听泰坦的神谕了。”
“把圣女请出来!”布利萨王猛地挥手。
黑甲骑士们刚迈出一步,却突然僵在原地——柯德克斯的权杖不知何时己插入地面,古老的符文在庭院石板路上蔓延。
“你在做什么?柯德克斯……”布利萨王的脸扭曲变形,“你这叛徒!”
老人平静地抚过权杖上的宝石:“当然是防止外人打扰了,王。”
……
砰——
随着一声闷响,柯德克斯苍老的身躯重重倒在青石板上,鲜血从她胸前的伤口汩汩流出,在地面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权杖顶端的宝石滚落在地,原本耀眼的宝石此时己经陷入了晦暗。
“王!”一名黑甲骑士踉跄着冲进庭院,“地牢守卫全部昏迷!亚斯塔禄……那个怪物不见了!”
布利萨王盯着地上渐渐冰冷的尸体,脸上肌肉抽搐,他抬脚碾碎那颗滚落的宝石,鞋底沾着血与水晶的碎渣。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全城通缉缇里西庇俄丝和亚斯塔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