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木雕馆的琉璃瓦上砸出密集的鼓点,苏晴的战术手电筒扫过监控室蛛网密布的墙角,光束在老式监控主机上跳跃。林冷轩蹲在主机前,校服裤脚还沾着老槐树巷的泥浆,他的青铜钥匙串正贴着主机外壳,发出细微的蜂鸣。
“警花姐姐,找到了。” 少年突然扯下缠绕的数据线,屏幕瞬间亮起雪花噪点,“最近三个月的监控备份,第七位失踪者张建国消失前的录像,被人为加密过。” 他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鲁班锁模型在膝头自动拆解,“加密算法和我们在夹层呼吸灯找到的青铜密码,是同一种。”
苏晴的银簪子敲了敲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07:14 的红色数字在雨夜中格外刺眼:“每次失踪案都发生在凌晨,而馆长的签到记录显示,他总会在案发前两小时出现在木雕馆。” 她调出人员进出表,王炳坤的名字在张建国失踪当晚被红笔圈出,“7 月 12 日 01:00,领取西侧廊柱维护钥匙;02:30,归还。”
林冷轩突然将监控画面放大十倍,馆长办公室门口的阴影里,某个金属物体闪过冷光:“看王炳坤的袖口!”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02:27 分,转身瞬间露出的反光,形状和我们在仓库找到的木雕工具凿头一致。”
苏晴的后颈斑点发烫,父亲笔记本里的画像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1998 年悬镜阁重建现场,王炳坤的父亲握着的枣木凿,刃口同样嵌着镜芯铜。她调出前六位失踪者的监控片段,发现每个案发前夜,相同的金属反光都会在木雕馆西侧廊柱附近出现。
“盲区。” 她突然指向地图上的红色标记,“所有金属反光出现的位置,都在监控摄像头的覆盖死角。” 银簪尖划过第七个盲区,那里正是 07 号廊柱的位置,“冷轩,你说过镜芯铜会和实验体产生共振......”
“所以王炳坤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 少年将青铜钥匙串贴在屏幕上,反光与监控里的金属物体完美重叠,“他在用祖传的镜芯铜工具,标记即将成为祭品的实验体。” 他突然调出馆长的工作记录,“看,每次失踪案后,他都会申请 ' 廊柱结构维护 ',实际是在清理血迹和木屑。”
监控室的顶灯突然闪烁,苏晴的配枪本能地出鞘,却见玻璃窗上倒映出个戴斗笠的身影。她猛地转身,只看见通风口的铁栅栏在摇晃,缝隙里卡着片沾血的木屑 —— 和张建国衬衫领口的材质完全相同。
“夜枭在警告我们。” 林冷轩的声音混着雨声,“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盲区的秘密。” 他突然指着监控画面,王炳坤消失的盲区角落,墙面上隐约可见用指甲刻的 “0701”—— 正是第一位失踪者的编号。
苏晴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技术科的声音断断续续:“苏队...... 馆长办公室的电脑...... 硬盘格式化了......” 话未说完,信号被齿轮转动声取代,听筒里传来熟悉的木屑落地声,这次还混着纸张燃烧的噼啪响。
“他在销毁证据!” 苏晴冲向门口,却发现监控室的铁门己从外面反锁,“冷轩,用你的钥匙串!”
少年将钥匙串插入门缝,青铜残片与门锁产生共振,锁芯发出清脆的弹开声。当两人冲进走廊,馆长办公室的方向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苏晴踹开门,看见王炳坤正将最后一叠文件塞进壁炉,火焰中,她瞥见张建国的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 “0707 号祭品,倒计时 3 天”。
“王馆长,解释下?” 她的枪口对准对方颤抖的手,却发现书桌上的镇纸不见了踪影,“你父亲留下的镜芯铜工具,是不是都用在这些失踪者身上了?”
王炳坤的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神疯狂而绝望:“你们以为能阻止镜眼计划?1998 年的大火烧死了七个匠人,现在该用七个实验体偿命!” 他突然抓起壁炉里的火钳,刃口泛着和监控里相同的金属反光,“双生实验体?你们不过是镜眼的养料!”
林冷轩突然甩出鲁班锁飞爪,勾住王炳坤的手腕:“警花姐姐,他袖口的金属丝!” 苏晴这才看清,对方衬衫袖口内侧,密密麻麻缝着镜芯铜切丝,每根丝上都刻着失踪者的编号。
“这些年,你就用这种方式标记猎物?” 她扯下那些金属丝,发现每根都与监控里的反光点对应,“在盲区用镜芯铜留下坐标,再用榫卯机关引导他们走向死亡。”
王炳坤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在走廊回荡:“你们以为找到了真相?老匠的计划比你们想象的更深!”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7 月 14 日,当最后一个祭品的血注入 07 号柱,镜眼将吞噬所有实验体,包括你们......”
话未说完,他突然咬破舌尖,血水喷在墙上,显形出个正在旋转的悬镜符号。林冷轩的钥匙串剧烈发烫,他看见符号中央,隐约浮现出老槐树巷 13 号的坐标,以及,张明宇惊恐的脸。
“张明宇有危险!” 苏晴冲向警车,却发现西个车胎都被扎破,“夜枭在调虎离山,他们真正的目标是......”
“是地宫入口。” 林冷轩望着远处老槐树巷的方向,青铜钥匙串与监控里的金属反光产生共鸣,“王炳坤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操控者,正在老槐树底下等着我们。”
当两人冒雨冲向老槐树巷,木雕馆的监控画面突然全部黑屏。苏晴知道,那些被她标记的盲区,那些闪烁的金属反光,不过是夜枭庞大棋局的冰山一角。而此刻,在老槐树巷 13 号的井盖下,青铜机关正在苏醒,张明宇的呼救声混着齿轮转动声,正通过地宫的管道,传向 07 号廊柱的深处。
警车在暴雨中疾驰,苏晴的执法记录仪突然自动开启,屏幕上跳动的雪花噪点里,隐约显形出个戴斗笠的身影。她认出那是在监控盲区出现过的轮廓,而对方手中握着的,正是王炳坤父亲遗留的镜芯铜凿 —— 刃口泛着冷光,在雨夜中划出死亡的坐标。
“冷轩,” 她握紧方向盘,后视镜里的木雕馆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如果监控盲区的金属反光是标记,那么老槐树巷的井盖......”
“就是 07 号柱的心脏。” 少年的钥匙串发出蜂鸣,与车载收音机产生共振,杂音中传来张明宇微弱的呼救,“警花姐姐,我们必须在 7 月 14 提前赶到,否则......”
“否则镜眼将吞噬所有生命。” 苏晴的银簪子突然发出红光,簪头的悬镜符号与监控里的金属反光完全重合,“那些在盲区消失的金属反光,那些被加密的监控录像,终将在老槐树巷的地宫门前,拼出夜枭二十年阴谋的完整版图。”
当老槐树巷的路牌出现在视野里,苏晴看见,井盖周围散落着镜芯铜切丝,每根丝上都刻着失踪者的名字。她的配枪突然发热,枪套里的青铜镇纸残片正在发烫,而在井盖中央,那个熟悉的悬镜符号正在吸收雨水,渐渐显形出 1998 年悬镜阁大火的惨烈场景 —— 七个匠人被绑着 07 号柱上,而他们的鲜血,正顺着廊柱流向地宫深处。
监控里的盲区不是终点,而是夜枭献祭仪式的起点。苏晴和林冷轩对视一眼,共同冲向井盖的瞬间,他们知道,这场从监控画面开始的追逐,终将在青铜机关的轰鸣声中,揭开 1998 年大火幸存者的真实身份,以及,镜眼中藏着的、关于双生实验体的终极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