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山风卷起尘埃,吹过迪达拉毫无血色的脸。
他瘫在碎石中,意识在无边的屈辱和绝望的深渊里沉浮。
爷爷大野木那疲惫妥协的“好”字,赤土笨拙却像刀子般的“磐石糕”比喻,以及宇智波钟正那将他视作“废物利用”的冰冷话语,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反复穿刺着他早己破碎的骄傲和信仰。
脚步声停在他身边。
迪达拉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是那双如同深渊般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
没有怜悯,没有嘲讽,只有一片纯粹的、审视物品般的漠然。
“憎恨吗?” 钟正的声音响起,平淡得如同在询问天气,“怨恨这双眼睛带来的屈辱?怨恨大野木的舍弃?”
迪达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濒死的低吼,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艺术,”
钟正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诱惑,“那瞬间升华的爆炸,追求极致毁灭的执着…本质,并非毫无价值。”
迪达拉的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艺术…这个怪物…竟然提到了他的艺术?!
“只是,”
钟正微微俯身,那双万花筒清晰地映出迪达拉此刻狼狈不堪却因“艺术”二字而瞬间亮起一丝微光的脸,“你太弱小了。弱小的力量,配不上你所追求的‘终极之美’。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你那点爆炸,不过是孩童的烟花,只能取悦自己,撼动不了世界的根基。”
“你…懂什么艺术!”
迪达拉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嘶哑破碎。
“我懂力量。”
钟正首起身,目光投向远处岩隐村狼狈消失的方向,“力量,才是实现一切愿景的基石。包括…将你的‘艺术’,推向真正足以震撼寰宇、让整个世界为之战栗的…终极形态。”
终极形态?
震撼寰宇?
这西个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迪达拉绝望死寂的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那被踩入泥泞、几乎自我否定的艺术理念,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心剂!
是啊!
他失败,不是因为艺术本身有问题,而是因为力量不够!
如果…如果他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掌握更恐怖的爆炸…那他的艺术,必将绽放出让整个忍界都为之失声的光芒!
“臣服于我。”
钟正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致命的诱惑,“我将赐予你力量,让你超越尘遁的桎梏,让你追求的‘瞬间之美’,真正达到…神的领域。
你将亲手创造出让宇智波斑都为之侧目的…终极爆炸艺术。”
神的领域…超越尘遁…让宇智波斑侧目…
迪达拉眼中的仇恨和屈辱并未消失,但在那汹涌的恨意之上,一种更加炽热、更加偏执的火焰被点燃了!
那是对更强大艺术形态的极致渴望!是对证明自我价值的病态执着!
只要能实现他的终极艺术,只要能超越尘遁,超越老头子,超越这个该死的宇智波钟正…臣服?
又算得了什么!
这不再是屈服,而是…通往终极艺术的唯一阶梯!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指,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在冰冷的碎石地上,划下了一个代表臣服的、歪歪扭扭的符号。
钟正眼中毫无波澜,仿佛早己预见。
他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黑土并没有跟随大野木离开太远。
她挣脱了赤土的阻拦,如同受伤的小兽,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泪眼婆娑地、充满仇恨和恐惧地看着这边。
她目睹了爷爷的妥协,父亲的昏迷,赤土的断臂,以及迪达拉哥哥被当作物品交易和招揽的全过程。巨大的冲击让她几乎崩溃。
“你也一样,黑土。”
钟正的声音穿透距离,清晰地传入黑土耳中,“潜力,不该浪费在腐朽的岩隐。过来。守护你想守护的人,需要的是足以碾碎一切阻碍的力量,而不是无用的眼泪和仇恨。在我这里,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力量,甚至…未来某一天,亲手夺回你失去的一切尊严。”
黑土娇躯剧震。守护?力量?夺回尊严?钟正的话语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渴望。
她看着昏迷的父亲黄土,看着断臂咬牙坚持的赤土,看着爷爷大野木蹒跚悲凉的背影…她知道,以岩隐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抗这个魔神般的宇智波。
反抗,只会带来毁灭。而臣服…或许…是唯一能活下去,甚至在未来守护家人的选择?更何况…迪达拉哥哥…也…
巨大的心理挣扎在她脸上显现。最终,对家人的担忧、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那压倒性力量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颤抖着,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从岩石后走了出来,走到钟正面前,低下了倔强的头颅,无声地表示了臣服。
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土地上。
钟正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收服两个影级战力的种子只是随手之事。
他转身,空间涟漪荡漾,两道身影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出现——正是香磷和的母亲。
香磷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小脸上满是仰慕。
“老师……你太厉害了吧,我!”
香磷被那巨大的紫色巨人给震惊到了。
“跟上。” 钟正言简意赅。
下一秒,地面上出现了蓝色的法阵,曲镜折跃再次开启。
这次的目标是波之国!
是时候该汇合宇智波一族的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