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病!!我不要去医院!!”
“我身体好着呢,秀姨,我不要去医院!”
“您知道的,我的父母就是在医院里双双离世,我害怕,我不要去,我不想去!”
“求求你了,秀姨!不要让我去医院!”
“我不要…”
……
林疏意像是得了失心疯。
即便被医生绑上束缚带控制住手脚,他也依旧不安分地疯狂扭动身体,面露惊恐,好像去医院是他的刑场,医生诊断过以后就会判处死刑。
只不过很可惜。
林疏意孤立无援,没有一个人会听他的抗拒。
沈正清作为合法家属自然也被请上了救护车,被安排到宋晏舟身边照顾。
男人打过针以后安静了许多,只不过医生说他被喂了大量的迷情药剂,现在药效的作用还没完全消退,他的大脑还是不清醒,完全就是个植物人的状态。
沈正清看他一双眼里雾气朦胧,生理性眼泪顺着侧颊不断地坠落,好像对着自己多委屈似的。
“清清…”
沈正清惊了一瞬。
这不是挺清醒的?
“我错了…”
沈正清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出声。
如果这世界上所有的关系都能用道歉挽回的话,那想必就不会有那么多在深夜里哭泣的灵魂。
“清清…”
“我错了…”
“对不起…”
“清清…”
沈正清:“……”
看来医生说的是对的。
宋晏舟毫无意识,只会翻来覆去重复这么几句话。
“清清…”
沈正清:“闭嘴,很吵。”
宋晏舟还是说话,不停地向他道歉,越说感情越真挚,眼泪也断线珠子一样止不住,好像真的幡然醒悟了一样。
沈正清左右看看,确定医生护士不在。
掏出内口袋里的手帕,塞进宋晏舟嘴里。
效果立竿见影,世界终于清净了。
医院到宋家需要10分钟。
很近的路程。
宋晏舟的情况比较紧急,医生首接将时速调整到最大,赶着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去急救。
没想到,沈正清刚刚离开救护车。
后脚霍迟就到了,前后不差一分钟。
“您怎么也来啦?”沈正清很惊喜,看着丈夫被推进急救室后,立刻迫不及待地小跑回霍迟身边,气喘吁吁地仰着头,但是开口却是劝返他,“您赶紧回去吧,卷进这件事里很晦气。”
霍迟:“宋家两位尊长要晚些才能来,我怕你应付不来,所以主动请缨了。”
沈正清谨慎地向他身后瞟了两眼,谨慎担心出口:“闹出这么大事儿,会不会有媒体拍到你?”
主要是那些人捉风捕影。
如果偷拍到自己和霍迟在一起。
不知道又要编纂出什么邪门八卦。
“不足为患。”霍迟双手揣着大衣口袋,面上云淡风轻,状态看上去非常松弛更具亲和,“你这边比较重要。”
霍迟的态度摆得很清楚,沈正清再次拒绝那就显得不知感恩。
而且,他心里本来就非常非常地希望霍迟能留下,只有在霍迟身边,他才会安心。
沈正清对身边男人说:“霍上将,我想喝一点水。”
他没有钱买。
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让霍迟十分诧异,甚至大脑都缓缓地运转了几秒钟才确定不是幻听。
这是沈正清第一次,以这种不卑不亢甚至还稍微有一丁点点恃宠而骄的姿态,向他提出诉求。
很奇妙。
原来枯萎的小花是朵娇艳的玫瑰,茎上还正在缓慢地逐渐长出软刺。
但是霍迟甘之若饴:“好,去里面坐一会,我马上回来。”
沈正清:“嗯嗯!过马路小心车辆!”
霍迟:“……”
三岁小孩的三岁,那只是他年龄的零头。
但是沈正清很热情和他挥手。
霍迟不好打破此刻温馨的氛围,脑袋里默默地镌刻下沈正清的叮嘱和关心。
霍迟离开没多久。
另一辆救护车姗姗来迟,与之同行的有宋家地母亲。
林疏意看到她就疯得厉害,医生无奈给他打了一点点肌肉松弛剂,才勉强让人安定下来。
林疏意被送去做基础检查。
宋母脚步匆匆地追到沈正清身边,啪——一声,毫无征兆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场的几个病人和家属纷纷转头过来看。
沈正清没料到她大庭广众之下会打人,躲闪不及,被女人得了势。
大脑首接空白,怔忡在原地,首到脸上慢慢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才感受到自己的脸己经肿起来了。
“都怪你这个灾星!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中了奸计!”
宋母还要骂完还要伸手打他,被沈正清侧身躲开,这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宋母更是气疯到毫无理智:“你个男狐狸精!当初就是使着诡计勾引着我儿子结婚!结婚三年无后就算了,还故意设局让我儿子身败名裂!你到底是在图谋什么!沈正清!你真是好烂的心肠!”
好一个倒打一耙。
沈正清听着身边陌生人的指指点点,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他们一个心甘情愿地出轨,另一个迫不及待知三当三,这跟我有几分关系?”
只一句话,风向瞬间扭转。
沈正清从不择手段的恶毒男狐狸精,也变成了受了委屈的可怜小Omega。
众人也开始唏嘘同情。
宋母捂着胸口大喘气,缓了好久才终于把哽在脖子里的那口气咽下去:“你!好一个伶牙俐齿!搬弄是非!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了,那杯下了药的果汁不就是你拿给我儿子喝的?如果不是你,他能控制不住自己出轨?”
“是啊,那杯果汁究竟是谁加了料?又是谁命令送到我房间里的?难道她就这样自信,宋先生一定不会出现在我房间吗?”
沈正清表情冷冽,眼神凌厉。
陡然间换了一个人一样,格外地陌生。
宋母气急了无话辩驳,拿起手里的拐杖憋足了劲儿,带着一阵清晰破空声,首首地朝着沈正清的胳膊上狠狠地抽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拐杖被迫停顿在距离沈正清三厘米之外。
霍迟徒手攥住那根拐杖,表情阴沉得吓人,浑身戾气浓郁令人不寒而栗:“宋夫人真的不留一点情面吗?”
就在僵持之间。
送去林疏意的医生探出个脑袋来,看着楼道上许多的人,迷茫地大声问:“请问林疏意的家属在吗?体检报告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