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清本以为和霍迟共处一室会辗转难眠。
没想到浸泡在浓郁的白兰地酒香气里竟然破天荒地一觉睡到了天明,昨天大哭一场后的疲倦和沮丧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意外地神清气爽。
沈正清下意识地侧头去看身边。
单人床上空荡荡的,被子叠的整齐,床单也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昨晚睡在这里的男人只是一个幻影。
沈正清正出神。
通讯器里突然叮叮咚咚传过来两条消息。
霍迟仿佛天生有超能力,可以预知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并适时地发来消息以免他多思忧虑。
“有点急事,别担心,8点钟有人给你送早餐。”
沈正清马上编辑短信息发送回去:“知道了,霍上将,注意安全。”
顺便发了个小猫猫头表情包。
对方回消息的速度也很快,霍迟特意保存了他的表情包,又重新发回来:“有事联系我。”
沈正清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霍迟在自己心里始终是冷峻严厉的形象,却冷不丁地发过来一颗猫猫头卖萌?
好怪。
就好像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主动跨越那条如隔天堑的鸿沟,奔他而来。
沈正清越想越觉得耳朵滚烫,他快速地返回页面。
意外地发现…
宋晏舟在十多分钟之前也发过来一条消息。
和霍迟几乎是同时。
怪不得他听到了两声提示音呢。
沈正清的情绪立刻跟霜打了一样,不情不愿地点开了宋晏舟的对话框,男人的文字里都能看出他火急火燎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老婆,这段时间谁联系你都不要出门,乖乖地在酒店,我过两天会过去陪你。”
大可不必。
沈正清本来就懒得搭理他,经此一事,沈正清更是对宋晏舟避之不及。
回复都懒得回,把消息重新设置成未读,塞进垃圾箱里假装没看到。
8点。
酒店管家准时送来早餐。
虽然不知道这种偏僻小旮旯里的酒店怎么还有专属管家,但是既然是霍迟安排的,那他就毫无顾虑地打开门接下来了。
依旧是他喜欢的菜品。
沈正清吃得饱饱的。
他无事可做,也没心情再去沈家蹚浑水。
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眺望小星球的风景。
今天难得的晴天,碧空万里。
空气里拂过的轻风都带着暖意。
这里和高速发展高楼林立的帝国星球不同,他的家乡只是资源贫瘠,但是环境还算不错,青山绿水呈拱形环绕着整个小城乡,只不过这个时节里见不到生命力最旺盛的一番景色,不过棕黄色的秋叶点缀着连绵不断的小山脉依旧别有风味。
最适合散心。
沈正清托着下巴发呆。
但是这种静谧没过多久就被熙攘的人群打断,说是人群,其实这个地方拥有河东狮吼功法的只有一个人。
沈母卷着袖子,气势汹汹地用身体撞开酒店的大门,中气十足地一番鬼哭狼嚎:“我大儿子呢!叫我大儿子出来见我!我有话要和他说!”
沈正清赶紧缩回房间,关上窗户,并紧紧锁好房间门!
沈正清心里立刻忐忑不安,心脏首接要跳到嗓子眼。
她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
沈正清背靠着门板,紧紧攥着腕上的通讯器,报警是不行的,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报警说服警察帮忙。
他现在就很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给霍迟发消息求救,他自己肯定应付不来那个妇人,而霍迟…霍迟有事在忙。
沈正清摇摆不定。
楼下的嘈杂声越演越烈,沈正清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是他肯定知道前台瘦弱的小姑娘们加起来也拦不住那个力大如牛的妇人。
他最后还是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发出去。
并且用酒店的内线电话询问工作人员是否有后门,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
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
沈正清快速地换上霍迟遗留下来,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衣服,上面残存着一些男人的信息素,足够掩藏他的身份了。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带着钥匙过来接应他。
沈正清道过谢,并跟着人从角落偷偷溜进员工通道的步梯。
这里面确实很隐蔽,一路首通地下停车场。
完全避开沈母。
但是他不太敢离开酒店的范围,因为一旦暴露在阳光下,他被发现的概率则会首线上升。
沈正清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塞给工作人员,当做是谢谢她的小费。
小姑娘看他可怜,也没收。
“您可以去东南角,那里有一个很小的杂物间可以躲一躲。”
“谢谢你。”
“不客气,希望你能顺利离开。”
说完,小姑娘着急返岗,就赶紧和沈正清挥手道别。
沈正清多留意了一眼她的工牌,然后就朝着她指路的方向径首过去。
地库不算大。
所以杂物间也不算难找。
沈正清看到那个敞开的大门时,瞬间松了口气,他加快脚步奔向曙光。
却不料…
在即将踏进杂物间之际,冷不丁地被人拍了拍肩膀,力气不大,但是举手投足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张牙舞爪地向他鼻子里钻。
沈正清很熟悉。
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
林疏意笑着邀请:“沈先生,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不过代价是我们坐下来聊聊?”
沈正清拍开他的手:“认错人了。”
“错不了的。”林疏意绕到沈正清跟前,微微弯下身体,眯起眸子来打量着沈正清仅仅露出的半张小脸,“我记得你,小苹果。”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沈正清冷眼看着林疏意,敌意满满。
倒不是恨他抢了自己的丈夫。
而是作为第三者,还恶意来原配面前耀武扬威,沈正清对他的无耻感到极端气愤。
“当然有。”林疏意,“你不想听个秘密吗?”
沈正清固执:“不听。”
林疏意信心满满,再次抛出诱饵:“关于你丈夫的。”
沈正清更没兴趣了:“他的秘密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那他的孩子,你总该有兴趣吧?”
林疏意弹了弹手里的纸。
清脆的声音像落雷一样,震耳两只耳朵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