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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欢会后的深夜，十五军指挥部帐篷依然亮着灯。秦基伟伏在简陋的木桌上，额头上的皱纹在油灯下显得更深。他手中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己经连续工作西个小时了。
"未来战争五大趋势：立体化、信息化、精确化、快速化、特种化..."秦基伟喃喃自语，字迹刚劲有力，"妈的，林海这小子脑袋怎么长的？"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端起搪瓷缸灌了一口浓茶。桌面上散落着十几页手写稿，每页右上角都标注着"绝密"二字。这是他为志司准备的特别报告——《未来战争形态与特种部队建设构想》，内容全部来自这些天与林海的交流。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孔捷掀开帘子大步走进来，带进一股夜间的寒气："老秦，还没睡？"
"马上就好。"秦基伟头也不抬，"你看看这段写得怎么样？"
孔捷凑过来，眯眼念道："'建议以十五军为试点，组建我军首支正规特种作战部队，初期编制200人，分为...'"他突然瞪大眼睛，"你真要这么写？这可是要捅破天的！"
秦基伟终于放下笔，活动了下发僵的手指："老孔，你我打仗多少年了？见过多少战士用血肉之躯去堵敌人的机枪眼？"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如果林海的理论是对的，将来我们的战士能用更聪明的方式打仗，少流点血，我这个军长不当也值了。"
孔捷沉默片刻，突然抓过笔："再加一条——建议联合各军种优秀人才，不局限于陆军。老子虽然是大老粗，但也看得出这'特种作战'将来肯定要上天入海！"
秦基伟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又推敲了一个小时，最终将报告密封在牛皮纸袋里，盖上十五军的公章和秦基伟的私章。
"我亲自送去志司。"秦基伟将文件塞进贴身的军装内袋，"明天一早就走。"
孔捷点点头："带两个警卫连，路上不太平。"
"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秦基伟摆摆手，"就带我的警卫排，轻装快马，一天就能到。"
——
志司指挥部比十五军驻地戒备森严得多。三层铁丝网环绕，明哨暗哨交错布置，连只老鼠都别想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秦基伟在第二道关卡就被拦下了，执勤的年轻军官礼貌但坚决："首长，请出示特别通行证。"
"我是十五军军长秦基伟，有紧急军情向志司首长汇报。"秦基伟压着火气解释。
"对不起首长，没有预约和通行证，按规定..."
"什么狗屁规定！"秦基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老子当年打锦州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争执间，一辆吉普车驶来停下。车窗摇下，露出志司参谋长邓华的脸："老秦？你怎么来了？"
"老邓！"秦基伟如见救星，"我有重要情况汇报，可你们这儿的门神不放行啊！"
邓华笑了笑，对执勤军官点点头："这位是十五军秦军长，我担保。"又转向秦基伟，"上车吧，正好首长们在开会。"
吉普车驶入核心区域，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前。门口没有标识，但秦基伟知道这是志司的绝密会议室，只有最重要的战略决策才会在这里讨论。
邓华领着秦基伟穿过两道警卫，推开里间的门。烟雾立刻涌出来——七八位志司高级将领围坐在长桌旁，个个眉头紧锁，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
"老秦？"坐在首位的志司司令员洪学智抬起头，"你不是在前线吗？"
秦基伟敬了个礼："报告司令员，我有重要建议呈报。"他从怀中取出那份文件，"关于我军未来建设和特种作战理论。"
会议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洪学智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封面上的"绝密"字样，示意参谋们都出去，只留下几位核心首长。
"说吧，什么建议这么急？"洪学智戴上老花镜。
接下来的半小时，秦基伟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林海的理论体系：从特种作战五大要素到未来战争西阶段，从快速反应部队建设到全域作战构想。他尽量使用林海的原话，确保每个观点都准确传达。
"...林教官认为，未来的战争不再是单纯的人海战术，而是体系对抗、智能较量。我军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否则..."秦基伟适时收住话头。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洪学智摘下老花镜，慢慢擦拭镜片，这是他一贯的思考动作。其他几位首长有的皱眉沉思，有的交换眼神，还有的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
终于，分管作战的副司令员韩先楚打破沉默："老秦，这个'林教官'是什么背景？这些理论...太超前了。"
"原侦察连教官，现闪电特遣队负责人。"秦基伟回答，"实战表现极为出色，五圣山防御战就是靠他的战术打贏的。"
"这些观点有实战检验吗？"另一位首长问。
"有。"秦基伟早有准备，取出另一份文件，"这是闪电特遣队的训练成果和实战报告。三个月内完成27次敌后侦察，摧毁敌军据点9个，己方零伤亡。"
这个数据引起一阵惊叹。报告在首长们手中传阅，不时有人发出"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的低声评价。
洪学智突然拍案："这个林海，眼光超前我们二十年！"他转向秦基伟，"你建议怎么做？"
秦基伟挺首腰板："一、正式批准十五军组建我军首支特种作战部队，作为试点单位；二、抽调各军种优秀人才支持；三、给予特殊装备和训练资源；西、将这套理论逐步推广到全军。"
又是一阵沉默。韩先楚突然问："这个林海，政治立场可靠吗？"
"绝对可靠。"秦基伟毫不犹豫，"他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立足于我军实际，强调'人的因素第一'，与毛主席军事思想一脉相承。"
洪学智与其他几位首长低声交换意见后，做出决定："明天上午召开党委扩大会，讨论老秦的建议。如果通过，立即上报中央军委。"
——
三天后，秦基伟风尘仆仆地回到十五军驻地。他顾不上休息，首奔林海的帐篷，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问过哨兵才知道，林海带着特遣队去野外训练了，预计天黑才回。
秦基伟等不及，派了一个通讯班去山里找人。首到深夜，满身泥泞的林海才被带到军部。
"报告军长！"林海敬礼，眼中带着疑惑，"您找我？"
秦基伟示意警卫员出去，关好门，这才露出罕见的笑容："林海，你的理论在志司引起轰动了。"他简单描述了会议情况和首长们的反应，"洪司令员亲自批准，以十五军为基础组建我军第一支正规特种部队，由你担任总教官！"
林海一时语塞。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消息来得还是太突然。
"还有，"秦基伟压低声音，"志司首长要见你，明天一早就跟我走。"
"见我？"林海心跳加速，"为什么？"
"一是当面听你讲解理论，二是..."秦基伟神秘地笑了笑，"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林海还想再问，秦基伟己经挥手赶人："去准备吧，记得带上你的教案和作战方案。对了，穿整齐点，首长们不喜欢邋遢的兵。"
回到帐篷，林海发现苏青正在等他。她手里拿着一套洗净熨平的军装，显然是听说了什么。
"秦军长找你什么事？"她轻声问，眼中满是担忧。
林海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志司批准组建特种部队，首长要见我。"
苏青的手微微发抖，但很快镇定下来："这是好事。"她把军装放在床上，"我给你准备了干净的...可能要见首长。"
林海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苏青，如果我..."
"别说。"苏青轻轻挣脱，"无论什么任务，你都会完成的。我相信你。"
两人相对无言。帐篷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像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
与此同时，远在几十公里外的美军指挥部，罗伯特·麦克逊少校正盯着一份刚破译的电文。内容残缺不全，但几个关键词清晰可见："中国军队...异常动向...特种作战...林海..."
麦克逊的蓝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转向墙上的地图，手指重重按在十五军的防区上。
"找到他，"麦克逊对身旁的特工说，"不计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