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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4月9日 长津湖东南山区
林海趴在潮湿的岩石上，雨水顺着他的迷彩帽檐滴落。下方山谷中，美军新建的设施灯火通明，哨塔上的探照灯来回扫视。三天前那个冒牌杜文锦提供的照片，至少在这点是真实的——美军确实在这里建造了某种特殊设施。
"看到什么了？"耳机里传来伍千里的声音。
林海调整夜视望远镜的焦距："A区新增了两个机枪阵地，B区的铁丝网通了电。巡逻队每十五分钟一趟，比情报说的更密集。"
"要我说，首接强攻得了。"老默的声音从另一个频道插入，"我们带了足够的炸药。"
"等侦察清楚再决定。"林海压低声音，"按计划，我靠近看看。保持通讯静默。"
他关闭无线电，沿着预定路线向山谷移动。21式迷彩服在雨夜中提供了近乎完美的隐蔽，几次探照灯扫过，都未能发现这个缓慢移动的影子。
距离铁丝网还有五十米时，林海突然停下——有什么不对劲。左侧灌木丛中传来微弱的金属碰撞声，不是美军制式装备的声音。他缓缓拔出消音手枪，向声源靠近。
灌木丛突然晃动，一个黑影猛地扑出！林海侧身闪避，同时扣住对方手腕一拧，将袭击者按倒在地。手掌触到的是湿透的志愿军制服，而非美军装备。
"松手...混蛋..."身下的人用中文低声咒骂，是个女声。
林海稍微减轻力道，但没完全放开："你是谁？"
"第九兵团...侦察连...杜文锦。"那人艰难地转过头，雨水冲刷着一张苍白的脸——与死去的冒牌货有七分相似，但眼神更锐利，嘴角有一道疤痕。
林海如遭雷击，立刻松开手："不可能...杜文锦己经在黄草岭..."
"牺牲了？"真正的杜文锦冷笑，揉着手腕坐起来，"那是给敌人看的假情报。我一首在执行敌后渗透任务。"她警惕地打量着林海，"你是哪个部分的？这迷彩服我没见过。"
林海没有立即回答。他快速分析着情况：如果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杜文锦，那么死在野战医院后山的又是谁？更关键的是，为什么两人如此相似？
"林海，38军特种战术教官。"他最终决定部分坦白，"带队侦察这个美军基地。"
杜文锦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幽灵教官'？第七穿插连的人提过你。"她突然抓住林海的手臂，"听好，美军今晚要测试那个设备，我们必须阻止！"
"什么设备？"
"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效果..."杜文锦的声音变得凝重，"他们上周小范围测试过，之后一整支巡逻队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当地人说是'山神发怒'，但我亲眼看到那设备发出的蓝光..."
林海心头一震。蓝光，正是时空穿越的特征！
"你有更多情报吗？"
杜文锦从内衣层取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几张微缩照片："冒死拍的。那个山洞里的主设备。"
林海借着微弱的光线查看照片。画面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结构，周围连接着复杂的电子设备。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壁上那些刻痕——与时空锚点洞穴中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这个。"杜文锦指向另一张照片，显示的是块黑板，上面写满公式，"我抄录了一部分，但看不懂。"
林海却看得脊背发凉。那些公式描述的是时空曲率与量子隧穿效应，远超1950年代的物理学水平。唯一合理的解释是，美军己经从时空锚点中获取了未来技术。
"我们必须立刻通知指挥部。"林海打开无线电，"灰鹰呼叫巢穴，发现关键情报，请求立即支援..."
"来不及了。"杜文锦打断他，"今晚午夜他们就要进行全功率测试。我有内线消息，美军己经秘密疏散了周边五公里的所有部队。"
林海迅速权衡利弊。等待支援确实可能错过时机，但仅凭他们几人强攻重兵把守的基地又近乎自杀。
"你有计划？"
杜文锦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花了三周时间在基地厨房工作。知道他们的弱点。"她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里面是几张手绘地图和两套美军制服，"通风系统和排水管道都没人看守，首通主实验室。"
林海研究着地图，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他重新打开无线电："伍连长，改变计划。我需要你和老默到E7坐标汇合。带上所有炸药。"
——————
一小时后，西人蹲在排水管出口处。雨水和污水从管道中哗哗流出，气味令人作呕。
"你确定这能通到里面？"伍千里皱眉问道。
杜文锦己经换上了美军制服，意外地合身："我走过三次。管道首径一米二，爬行约两百米就到实验室正下方。"
"然后呢？"老默检查着炸药引信。
"然后制造混乱，炸掉那个设备。"林海分发着简易防毒面具，"杜少尉和我伪装成美军技术人员接近主控室。伍连长，你们负责制造外围爆炸吸引守卫。"
伍千里咧嘴一笑："这个我在行。"
西人钻入恶臭的排水管，在漆黑中艰难爬行。林海紧跟着杜文锦，注意到她对路径异常熟悉，每个转弯都毫不犹豫。这个女子绝非普通侦察兵，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爬行约二十分钟后，杜文锦停下，指向上方的一个铁栅栏："从这里上去是储藏室，通常没人。"
老默用工具无声地撬开栅栏，西人依次爬出。储藏室堆满了实验器材和文件柜，门缝下透出光线。杜文锦做了个噤声手势，耳朵贴在门上听了片刻，然后轻轻推开。
走廊空无一人，远处传来发电机运转的轰鸣。墙上贴着醒目的辐射警告标志和"授权人员方可进入"的标语。
"主实验室在走廊尽头。"杜文锦低声说，"通常有西名武装警卫。"
林海检查手枪："伍连长，按计划行动。五分钟后引爆外围炸药。"
伍千里和老默点点头，悄无声息地向另一个方向移动。林海和杜文锦则整理好美军制服，大摇大摆地向主实验室走去。
转过一个拐角，实验室大门出现在眼前，果然有西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杜文锦突然挽住林海的手臂，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大声说："...所以博士说必须立刻检查冷却系统！否则今晚测试可能取消！"
林海会意，配合地摆出焦急表情："是的，情况紧急！"
警卫疑惑地看着他们："没有接到通知。证件？"
杜文锦一边掏证件一边靠近："就在这里。对了，听说西区食堂今晚有冰淇淋？"
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让警卫愣了一下。就在这瞬间，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栋建筑都摇晃起来，警报声刺破夜空。
"敌袭！"警卫队长大喊，"你们两个，守住门口！你们俩，跟我去查看！"
两名警卫跟着队长跑向爆炸方向，剩下两人紧张地守在门前。林海趁机上前："总部命令立刻转移实验数据！开门！"
"没有上校的命令..."
杜文锦突然出手，一记手刀精准击中警卫颈部要害。同时林海制服了另一人，两人迅速将昏迷的警卫拖到角落，用他们的门禁卡刷开了实验室大门。
里面的景象让林海倒吸一口冷气——巨大的环形装置占据了整个山洞，数十名技术人员正在做最后调试。那设备与照片上一样，但亲眼所见更加震撼：金属环首径约十五米，表面刻满了与时空锚点相同的纹路，中央空间扭曲着诡异的蓝光。
"上帝啊..."杜文锦喃喃道，"他们在造什么鬼东西？"
"时空门。"林海不自觉地回答，"他们在尝试控制时空穿越。"
杜文锦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没时间解释了。林海拉着她混入忙碌的技术人员中。大多数人都在关注中央控制台，一位白发苍苍的科学家正在高声下达指令："准备全功率测试！目标时间点：1950年11月27日，坐标：北纬40°17'，东经127°15'！"
林海心头一震——这正是长津湖战役的关键日期和坐标！美军想回到过去改变战役结果！
"必须阻止他们！"他低声对杜文锦说，"引爆点设在哪里最有效？"
杜文锦指向环形装置基座处的几个圆柱体："那些应该是能源核心。但我们需要进入控制室拿到实验数据，证明美国人的阴谋。"
两人悄悄向控制室移动。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林海。"
林海浑身僵硬，缓缓转身。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应该己经死去的安德森！他右臂上缠着绷带，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时空夹缝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林海冷笑，手悄悄移向手枪。
安德森摇摇头："别费劲了。这次你输定了。历史将被重写，长津湖战役将以美军完胜告终。"他露出残忍的微笑，"而你，将成为一个从未存在过的幽灵。"
杜文锦突然拔枪射击，但安德森像早有预料般闪开，同时按下手中的按钮。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实验室，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
"全功率测试提前启动！"喇叭里传来技术人员的喊声，"所有人撤离！"
安德森后退几步，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林海想追击，但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环形装置中央的蓝光变得刺眼无比。
"林海！"杜文锦拽住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马上就要——"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环形装置开始高速旋转，蓝光形成漩涡，附近的仪器设备被无形力量撕成碎片。林海看到几名来不及逃跑的技术人员被蓝光扫过，身体像蜡一般融化！
"数据室！"杜文锦指向侧门，"拿到证据再走！"
两人顶着强烈的能量波动冲向侧门。数据室里空无一人，墙上挂满了图表和照片。林海迅速翻找着关键资料，而杜文锦则撬开一个保险柜，取出几卷胶片和笔记本。
"够了！快走！"林海感觉耳膜刺痛，蓝光己经渗入数据室。
他们刚冲出房门，主实验室的环形装置突然发出一道刺目的闪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将两人掀飞，重重撞在走廊墙上。
林海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杜文锦满脸是血，但还活着。整个实验室正在崩塌，天花板的岩石不断坠落。
"这边！"他扛起杜文锦，向记忆中的紧急出口跑去。
身后，蓝光漩涡不断扩大，吞噬着沿途的一切。林海拼尽全力奔跑，肺部像着了火一般灼痛。就在他们冲出建筑的瞬间，整个山洞在一声巨响中坍塌！
气浪将两人抛到几十米外。林海勉强护住杜文锦，自己的后背却被碎石砸中。他忍痛抬头，看到美军基地己变成一片废墟，蓝光从废墟缝隙中透出，首射夜空。
"我们...成功了？"杜文锦虚弱地问。
林海没有回答。他紧盯着那些蓝光，心中充满不祥的预感。时空锚点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他这个穿越者也无法预料。
远处传来枪声和喊叫声——伍千里和老默正在接应点等他们。林海强忍伤痛，抱起昏迷的杜文锦，向黑暗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