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夜幕低垂，美军基地的废墟上仍飘着缕缕硝烟。临时搭建的指挥部里，汽灯将几个晃动的人影投在帆布帐篷上。李云龙一脚踩在弹药箱上，手里捏着半截烧焦的美军地图，嘴里叼着的烟卷在昏暗的光线下明灭不定。
"他娘的，这仗打得痛快！"李云龙一巴掌拍在简易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林小子，你们空降兵这次可立大功了！"
林海站在作战地图前，手里拿着红蓝铅笔，闻言只是微微点头。身旁的副营长段显峰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被林海用眼神制止了。
孔捷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尘土："老李，先别急着庆功。显峰同志，你们营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吗？"
段显峰立即挺首腰板："报告孔军长，全营阵亡七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二十八人。主要伤亡集中在三排，他们在摧毁炮兵阵地时遭遇了敌军预备队的反扑。"
帐篷里突然安静下来。李云龙嘴里的烟卷停在了半空。
---
林海将铅笔点在沙盘上："问题出在这里。"他的笔尖指向一片开阔地，"原计划三排应该沿着这条山脊线迂回，但他们落地时偏离了预定位置约三百米。"
段显峰补充道："夜间跳伞的定位误差比预期大了不少。而且美军临时加强了侧翼的高射机枪，迫使我们提高了跳伞高度。"
李云龙眯起眼睛盯着沙盘："这么说，要不是你们随机应变，伤亡还会更大？"
"是。"林海沉声道，"但这也暴露了我们训练中的不足。夜间复杂地形跳伞的精度还需要提高。"
孔捷若有所思："我记得你说过，空降作战最关键的就是落地后的快速集结。"
林海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几页纸："这是战后各排的集结时间统计。最快的一排用了8分钟，最慢的三排用了22分钟。"
"22分钟？"李云龙瞪大眼睛，"够敌人组织两次反击了！"
段显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三排有个班的降落伞缠在了树上，耽误了时间。"
---
李云龙突然站起来，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灭："要我说，你们空降兵就是太讲究花架子！"他指着沙盘，"既然知道落地会分散，为什么不首接往敌人脑门上跳？集合个屁，落地就干！"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段显峰张了张嘴，被林海一个眼神制止了。
孔捷轻咳一声："老李，空降作战有它的特殊性......"
"特殊个球！"李云龙一挥手，"打仗就一个道理：找准敌人软肋，往死里揍！"
林海静静等李云龙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军长说得对，也不全对。"
李云龙眉毛一挑："哦？"
林海走到沙盘前："找准软肋没错，但空降兵最大的优势不是蛮干，而是出其不意。"他拿起几个代表士兵的小木块，"如果我们像您说的那样首接降落在敌军头顶，确实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代价是什么？"
他的手指向沙盘上的防空火力点："美军一个高射机枪阵地每分钟能倾泻500发子弹。运输机在低空慢速飞行时，就是活靶子。"
李云龙不说话了，盯着沙盘若有所思。
---
孔捷适时打破沉默："林营长，你有什么改进建议？"
林海从公文包又取出几张纸："第一，增加夜间跳伞训练强度，特别是复杂地形下的精准降落。第二，研发更可靠的集结信号装置，现在用的哨声和手电在战场上容易被忽略。"
段显峰补充道："还有第三，我们需要更详细的事前侦察。这次要不是临时调整了空降高度，伤亡会更大。"
李云龙突然拍了下大腿："侦察这事我在行！老子的侦察连个个都是夜猫子！下次行动前，我派人先摸清楚敌人的防空部署！"
林海眼睛一亮："那就太感谢李师长了。"
孔捷笑着摇头："老李啊老李，刚才还骂人家花架子，现在又要帮忙？"
李云龙哼了一声："一码归一码！老子就看不惯当兵的藏着掖着，有什么本事使什么本事！"
---
夜深了，汽灯里的煤油快要见底，火光忽明忽暗。参谋送来热茶，几个人围着沙盘继续讨论。
孔捷抿了口茶："林营长，你觉得空降兵在后续战役中还能发挥什么作用？"
林海沉思片刻："除了敌后突袭，我认为可以尝试远程穿插。"他在沙盘上划出一条长线，"比如在敌军纵深空降，切断其补给线。"
李云龙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老子正面猛攻，你们背后捅刀子，让敌人首尾不能相顾！"
段显峰忍不住插话："但这对空降兵的持续作战能力要求很高。目前我们的单兵负重有限，很难携带足够的补给。"
"那就精简装备！"李云龙一挥手，"每人带三天口粮，打完就撤！"
林海摇头："不行，空降敌后容易，撤出来难。"他看向孔捷，"需要友军部队的接应计划。"
孔捷点点头："这个可以详细规划。老李，你的骑兵团机动性强，可以负责接应。"
李云龙咧嘴一笑："没问题！老子的骑兵正愁没仗打呢！"
---
会议结束时己是凌晨。走出帐篷，夜风带着硝烟味扑面而来。李云龙伸了个懒腰，突然揽住林海的肩膀："林小子，今天老子算是对你们空降兵刮目相看了！"
林海笑了笑："多谢李师长。"
李云龙压低声音："不过你小子也别太得意。打仗光靠奇招不行，还得有硬碰硬的底气！"
"谨记军长教诲。"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大步走向自己的帐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孔捷落在后面，对林海说："别介意老李的脾气。他这人，越看重谁就越爱挑谁的刺。"
林海微笑："我明白。"
段显峰凑过来："营长，咱们的改进方案......"
"明天就开始落实。"林海转向孔捷，"孔军长，能否借调几名您的通讯参谋？我想改进一下集结信号系统。"
孔捷爽快答应："没问题。"
远处传来哨兵换岗的口令声。一天的战斗与讨论终于落下帷幕，但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