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文章前一晚,苏晴给团队开了最后一次碰头会。几位合伙人到得都很早,没人迟到,没人请假,没人说笑。
文章定稿己经由谢闻洲和林姝联合完成,文风克制,措辞严谨,通篇没有一句情绪性语言,但字字扎心。
黎倩通宵校对了三遍,最后坐在会议桌边盯着屏幕看了十分钟,才说:“发吧。”
没人接话,苏晴点头。
文章发布平台选在“她时代”官方微信公众号与知乎专栏双开,同时转发至微博。上线时间定在上午十点,避开流量低谷,也为接下来的舆情做准备。
她点击“发布”的那一刻,没有颤抖。她甚至没想王志明会怎么想,而是想起自己最初办“她时代”的那张策划纸——她写下的第一句话是:“让女性内容不被定义。”
发布之后,团队各自回工位准备接下来的舆情应对。苏晴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楼下的小会议间,拿出一杯冷咖啡,反而平静下来。
但风暴,比她预想的更快、更猛。
十点二十三分,文章被热心网友搬运到豆瓣与即刻。
十点西十五分,微博热搜关键词“她时代实名控诉”迅速爬升至第五位。
十一点整,平台后台评论功能被关闭;微信公众号文章显示“涉嫌违反相关法律法规,己被删除”;知乎文章在二十分钟后,被管理员转入“审核中”。
“全平台限流开始了。”林姝冷静地汇报,“但还好,微博还在,我们的账号也暂时还没被封。”
十一点西十,文章内容被澎湃旗下的某位独立记者转发,并附上评论:“这是近年来最冷静却最有力的一次反控。”
中午一点半,《财经周刊》的新媒体主编私信苏晴,表示愿意做一次深入专访,希望她讲述“一个中年女性创业者如何被系统性架空”。
一切看似在往他们预想的方向推进,然而变数,总是藏在人性里。
下午两点西十,王志明更新了一条朋友圈:“看到某些人的背叛,比你想象的还早。合作是相互信任的过程,不要把话题流量当作反咬一口的武器。”
配图是一张他在会议室里独自站着、俯视城市天际线的黑白背影照。
黎倩第一个看到,脸色瞬间变了。
林姝冷笑:“他这是在装被害者,转移焦点。”
但五分钟后,他们迎来第一道“自己人”的反噬——
“她时代”前内容合伙人赵佩,发布了一条微博长文,声称自己早在半年前就发现苏晴有‘偏执式控制欲’,平台上的‘女性表达自由’只是苏晴‘独裁式内容审查’下的产物。
这条长文配图是赵佩当年在“她时代”写作时与苏晴的几段微信截图,断章取义拼贴,甚至配上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对话框。
网友迅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她时代”揭露平台黑幕,一派认为“这又是一次自我炒作的典型例子”。
热搜瞬间从“她时代实名控诉”变成了“她时代前员工爆料黑幕”。
苏晴那一刻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是那种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身后“自己人”的钝痛。
黎倩一言不发,把手机推到苏晴面前。
苏晴看着那条微博,眼神冷下来。
“她当初离开我们,是因为项目审核没通过,工资照发、版权照保。我们没做错。”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陈雅婷皱眉。
谢闻洲推门进来:“我问过她。有人找她‘合作’,让她写这篇东西,开价十万。”
“谁?”苏晴问。
“一个前内容联盟里王志明的人。”谢闻洲把手机递过来,上面是一段模糊的对话截图。
苏晴没再说什么。
她站起来,走向大屏幕,把微博热搜页面投了出来。
“今天的局势,是我们早就知道的——王志明不会跟我们打舆论仗,他打的是内部离间。”
“赵佩的文章要不要回应?”林姝问。
“我们不首接回应。”苏晴声音冷静,“我们反问:为什么她选在我们发声后出手?她是谁的嘴?我们不解释,让大家自己判断。”
“我们自己人不团结,平台才敢做得这么绝。”陈雅婷喃喃。
“我们做了该做的,不能后悔。”苏晴坚定地说。
团队沉默中继续推进后续内容计划。他们发布了第二篇文章,不带回应、不搞澄清,只讲“女性内容平台被如何操控”的全过程,附上了部分后台截图与会议邮件,清晰展现“撤资-限流-造谣”三步走。
文章尾段只有一句话:
“不妥协,是一种孤独,但比沉默更有意义。”
晚间七点,央视新媒体官号悄悄点了“她时代”这篇文章的赞。
三分钟后,评论区被关闭。
章节包袱设计:
“她时代”文章发出后引发热搜,但遭遇平台删文限流打压;
更大的反击来自前合伙人的实名“背刺”,制造了真假难辨的信任危机;
王志明在朋友圈暗示“被背叛”,试图塑造自己为受害者;
最后“她时代”选择以更大的格局回应——不回应个人,而继续揭露系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