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的余韵尚未消散,江南便传来急报:漕运总督离奇暴毙,数十艘官船所载的军粮不翼而飞。萧砚展开密信时,我正为他换药,烛火映得他眉间的纹路愈发深沉。"三年前西北战乱,也是漕运先出了问题。"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字迹在火苗中蜷曲成灰,"这次的手段,像极了幽冥殿的作风。"
我放下药碗,指尖无意识着手臂上的疤痕。自太子府一役后,幽冥殿虽销声匿迹,可那诡异的紫磷粉与刻着图腾的弯刀,始终像悬在头顶的利剑。"漕运总督的尸身查验过吗?"我问,"是否有中毒迹象?"
"尚未。"萧砚握住我的手,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明日我便启程南下,你..."
"我与你同去。"我截断他的话,"别忘了,我曾是追踪连环凶案的特警。"想起前世在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的日子,久违的热血涌上心头。萧砚凝视我片刻,最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三日后,我们乔装成富商夫妇,乘船沿运河南下。船舱内,我展开从工部调来的漕运图,用朱砂在扬州码头处画了个圈:"漕运总督死于扬州,这里是南北漕运的枢纽,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瓷器碎裂声与女子的尖叫从甲板传来。
萧砚率先冲出去,我紧随其后,却见十几个蒙面水匪举着弯刀,将船客逼至角落。"此路是我开!"匪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粗粝,可我注意到他握刀的手白皙细腻,虎口处没有常年握刀的老茧——这分明是个冒牌货!
"小心!"我拽住萧砚的衣袖,侧身避开飞掷而来的火把。火光照亮匪首腰间的玉佩,雕工精细的螭龙纹让我瞳孔骤缩——那是京城某位皇亲国戚独有的纹样。打斗间,我故意将匪首逼至船舷,趁他立足不稳,一脚将他踹入水中。
"救...救命!"假水匪在水中扑腾,很快被随从捞起。我俯身揪住他的衣领:"说,谁派你们来的?"那人刚要开口,突然瞪大双眼,嘴角溢出黑血。我掰开他的嘴,一枚藏在齿间的毒丸赫然可见。
萧砚蹲下身,从死者袖中摸出半块染血的布帛,上面用金线绣着莲花图案。"这是礼部尚书之女的闺阁信物。"他神色凝重,"礼部尚书,正是太子一党残存的势力。"
夜色渐深,我站在船头,望着水面上破碎的月影。漕运遇劫、假水匪灭口、太子余党的牵扯...这一切绝不是巧合。幽冥殿的覆灭看似终结了阴谋,实则是更大风暴的前奏。身后传来脚步声,萧砚将披风披在我肩上,体温顺着衣料传来。
"后悔来这一趟吗?"他问。
我转头看向他,目光坚定:"比起安稳度日,我更想和你一起查清真相。"江风掀起我的发梢,远处扬州城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如同这场永不停歇的权谋之争。但我知道,只要与他并肩,再深的暗流也能寻到破局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