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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靠在研究所斑驳的金属门框上，右手背的黑晶己经蔓延到手腕，每根手指的关节都像嵌着烧红的铁砂。
流浪猫蹲在他肩头，粉色肉垫轻轻压着他结晶化的皮肤，却压不住从骨髓里窜上来的刺痛。
"老大，你手..."小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举着从废墟里翻出的医疗包，指尖发颤。
苏瑶猛地拽住他后领："没看林医生己经过来了？"
林悦的白大褂沾着血渍，发梢还挂着碎砖灰。
她跪下来时膝盖磕在碎石上，却像没知觉似的，颤抖的手悬在陈念手背上方半寸，又轻轻落下——她不敢碰，怕碰碎那层黑晶下正在溃烂的血肉。
"能撑住。"陈念扯了扯嘴角，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林悦的手背上。
他望着远处避难所方向翻涌的灰云，喉间突然溢出一声低笑，"清道夫的人该急了。
他们找了我三个月的灾种，现在发现林昊死了，肯定要往更深处查。"
林悦抬头，看见他鎏金瞳孔里映着暮色，却比夜色更沉："你想..."
"既然他们想掌控灾种。"陈念低头，用没结晶的左手轻轻碰了碰林悦发顶，"那我就进去看看。"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行动！"林悦霍然起身，医用手套被攥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眼眶泛红，声音却绷得像断弦："你的细胞活性只剩正常人的三成，黑晶在侵蚀神经，再强行使用原能...陈念，你不要命了？"
风卷着沙砾打在陈念脸上，他望着林悦眼底跳动的水光，突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点痞气，像从前在废土捡垃圾时，叼着草梗说"今天又白嫖了顿太阳"的模样："正因为这样，才最适合。"他晃了晃结晶的右手，"谁会防备一个连黑铁级都打不过的废柴？"
苏瑶突然扔过来一团破布。
陈念接住，是套洗得发白的补给员制服，领口还沾着褐色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咖啡。"后勤运输队明天清晨进总部，我黑了他们的身份系统。"她抱臂倚着断墙，耳钉在暮色里闪了闪，"伪造的芯片在口袋里，别摔碎了。"
"谢了。"陈念低头翻找，指尖触到芯片冰凉的棱角。
深夜，林悦坐在他床边。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药膏的苦，在狭小的临时医疗舱里漫开。
她用棉签蘸着淡蓝色的修复液，轻轻涂在他结晶边缘："这是我能调配的最高级再生剂，但只能延缓...不能阻止。"
陈念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应急灯，听着她睫毛颤动的声音："等我回来，你给我留碗热粥。"
"陈念——"
"睡吧。"他闭了闭眼，"明天还要看我摔个狗吃屎呢。"
清晨的废土蒙着层灰雾。
陈念缩着脖子混在运输队里，破制服的袖口特意卷到肘部，露出半片结晶的皮肤。
检查站前的探照灯扫过来时，他"踉跄"着撞在装满压缩饼干的木箱上，膝盖磕在金属地面，右手不受控制地砸在箱角——黑晶与金属碰撞的脆响让所有人顿住。
赵刚的军靴碾着碎石走过来。
陈念抬眼，看见对方皮靴上的血渍还没擦干净——是昨夜清道夫残党溃逃时留下的。
"污染体？"赵刚戴着防辐射手套，用枪管挑起陈念的手腕。
黑晶在晨光下泛着幽蓝，像块劣质的玻璃。
他嗤笑一声，枪管重重戳在陈念胸口："就这？
能活过三天算你命硬。"
"大...大人。"陈念缩着肩，声音发颤，"我就是个搬货的...上个月在3号仓库被辐射尘溅到，现在连原能都用不了..."
赵刚嫌恶地甩开枪管："滚进去。废物一个，能翻起什么浪？"
运输队的铁门在身后合拢时，陈念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弯腰搬起一箱罐头，结晶的右手传来撕裂般的痛，却在触到箱底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高度戒备环境，额外奖励业力币×50。"
【今日签到完成（瘫坐搬运状态）】
奖励：黑铁级伪装强化（伪装时气息波动降低90%）、情绪值×90（来源于赵刚的轻视）
新异能解锁：「低存在感」（主动/被动：降低目标对自身的注意力至0.1%，持续时间随原能强度提升）
陈念垂着眼，嘴角在衣领后勾了勾。
他扛起箱子往物资库走，经过巡逻队时故意踉跄两步，听见两个士兵嗤笑："这补给员怕不是快死了，走路都打摆子。"
深夜，陈念蜷在通风管道里。
下方会议室的灯光透过格栅漏进来，李威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那道能量波动是灾种特有的。"他拍在全息地图上，红色标记正好落在废弃研究所的位置，"那小子肯定会来找答案，我们就在这等他。"
陈念的手指扣住管道缝隙。
他能看见李威瞳孔里跳动的疯狂，像团要烧穿一切的火："等他进了总部，我要亲手剜出他的灾种，让所有反抗军看看——所谓的灾变之主，不过是我手里的玩具。"
通风管道的铁锈味突然变得浓烈。
陈念望着李威身后悬挂的"清道夫"徽章，喉间泛起血腥气——不是因为结晶的痛，是因为愤怒。
他想起林悦给伤员包扎时，总爱哼那首跑调的《星陨前的月光》；想起苏瑶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给他时，翻的那个大白眼；想起小刚举着铁棍喊"老大我跟你拼了"时，脸上沾着的泥点。
"原来他知道我会来..."陈念低声自语，鎏金瞳孔在黑暗里泛起微光，"那就更得留下来了。"
后半夜的总部像座沉睡的钢铁巨兽。
陈念贴着墙壁移动，「低存在感」让巡逻队的探照灯两次从他头顶扫过，却连停顿都没有。
档案室的电子锁在他面前亮起蓝光，他摸出从后勤偷来的万能钥匙——苏瑶说过，清道夫的安保系统，最坚固的锁往往配最烂的钥匙。
"咔嗒"。
档案室内的冷光刺痛眼睛。
陈念反手锁门，首奔最里面的加密柜。
系统突然发出预警："检测到高价值信息，因果点+200。"他指尖按在密码锁上，原能如细流渗入——这是林昊的能力，被他用因果共振复制来的。
"滴——"
抽屉弹出的瞬间，陈念的呼吸顿住。
最上面的文件封皮印着"绝密·星陨计划"，边角的烫金在冷光下泛着暗红。
他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1997年，人类观测到编号X-7的小行星；2045年，联合政府启动'星陨计划'，在X-7内部植入灾变核心；2047年，人为改变轨道，制造'星陨之灾'..."
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
陈念翻到第三页，照片上的陨石坑边缘嵌着银色金属——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的引爆装置。
他掏出怀里的微型记录仪，指尖刚碰到拍摄键，门外传来皮靴踏地的声音。
"李威大人，档案室的监控刚才闪了一下。"
"废物。"李威的声音近在咫尺，"去检查通风管道。"
陈念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他扑到档案柜后，启动「低存在感」的瞬间，门"砰"地被推开。
李威穿着笔挺的制服走进来，肩章上的三颗金星刺得人眼疼。
他走到陈念刚才站的位置，低头扫过摊开的文件，突然笑了："看来有人比我更急。"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打火机，蓝色火焰舔上文件边缘。
陈念看着跳动的火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能动，一动就会暴露，就会让之前的所有伪装白费。
"不过没关系。"李威将燃烧的文件扔进碎纸机，转身时目光突然扫过档案柜角落，"哦？
还有漏网之鱼。"
陈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碎纸机吐出的纸页中，有张被火烤焦的纸飘落在地，最后一行小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最终容器确认：陈念 & 林昊"。
"叮——"
碎纸机的运转声淹没了陈念的呼吸。
他看着李威弯腰捡起那张纸，看着对方瞳孔骤缩，看着对方猛地转身——却在触及他藏身的阴影时，目光毫无停顿地扫了过去。
"低存在感"还在生效。
陈念贴着墙壁滑坐在地，右手的黑晶己经蔓延到肘部。
他望着李威摔门而出的背影，听着远处传来的警报声，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块烧红的铁，烫得眼眶生疼。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念迅速收起微型记录仪，缩着肩往安全通道跑。
他能听见巡逻队的喊叫声在身后炸开，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雷，能听见系统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检测到高危状态，业力币+100...因果点+300..."
当他躲进消防通道的阴影时，右手的黑晶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痛。
陈念咬着唇，望着手腕处新裂开的纹路，突然想起林悦说的那句话："等你回来，我给你留碗热粥。"
他摸了摸怀里的微型记录仪，鎏金瞳孔在黑暗里泛起微光。
"很快了。"他低声说，"很快就能让你们知道，到底谁才是玩具。"
走廊尽头的探照灯扫过来时，陈念贴着墙壁屏住呼吸。
他听见巡逻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见自己结晶的右手在墙上压出细微的裂痕，听见远处传来李威的怒吼："给我搜！
把每个通风管道都拆了！"
陈念望着头顶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